短時間內，眾人確定了哥譚市往日涉及獻祭儀式的大型案件共有6個，它們周圍平均分布著六個不同類型的小型案件，每個都與‘6’這個數字強相關。

第二個獻祭地點同樣涉及了6個受害者與66個身體部件，這一次，是六十六雙被溶液保持了鮮活的各色眼睛。

“主要受害者的職業分別是冒險家、攝影師、地質學家、植物學家與兩個飛行員。而這個兇手要的是……見聞。”說到這里，蝙蝠俠似乎都有些感覺到不可思議：“他想得到全世界的見聞，但他不愿意自己行動。”

“我想，這是很明顯的……怠惰。”雷恩喃喃道，“上一個是貪婪。”

“是的，那些人的目的均與七宗罪中的某一項有關。除此之外，敵人還把部分獻祭行為偽裝成了不同的犯罪手法，它們同樣涉及七宗罪，但無一例外地，它們剖除了‘傲慢’。”

蝙蝠俠的聲音冷如鐵石，他終于愿意直接通過一個臨時對話頻道聯系所有人了。

“七宗罪……好吧，或許不是所有人都會想到這些，但難道在過往三十年間，沒有人提出過這一切之中存在的、顯而易見的問題？”超人的聲音里帶著震驚，現在他比誰都確信哥譚的司法需要整頓：“GCPD沒有歷史案件分布之類的信息整合板嗎？”

“曾經有。”戈登的聲音出現，其中濃濃的疲憊幾乎要淹沒這整個對話頻道：“三年前我嘗試過建立一個情勢演示系統，在第一階段，我們統計了部分情節惡劣的重案要案，以紅色圓點標注在地圖上……”

超人沉默了一下，他心生不祥預感，但還是問道：“然后……？”

夜風中，雷恩騎著一輛摩托飛過天空，聽聞這話不由得面露不忍。他簡直可以預見戈登的回答——

“然后地圖變紅了三分之二。”戈登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死意，“更棒的是，當我們把普通殺人案以橙色標注上去，我就完全看不到哥譚了。”

說完，這位為哥譚鞠躬盡瘁的警察局長還發出了一個僵硬的笑聲：“哈哈。”

“……”

一個氪星人久久不能言語。或許此時此刻，通訊頻道里沒人能不對戈登心生悲憫。

但在戈登與超人交談期間，與他近在咫尺的蝙蝠俠一直不曾說話。他在那個瘋狂的十字架前靜默，披風靜靜垂落在地上。

透過護目鏡，他的眼睛被瘋狂的紅與綠照亮，但那目光依然盯著地圖、盯著他深愛的哥譚，也盯著那個刺眼的六芒星與它正中間的韋恩塔。

一個荒唐的想法在他心中翻涌，那讓他痛苦萬分，后怕讓他幾乎差點拿不穩他的蝙蝠鏢。

沒人發現蝙蝠俠的異樣，而雷恩“嘖”了一聲，開著他的摩托車轟然落地，這輛來自FF7主角克勞德的‘SDS-芬里爾’經由他的魔法加成各項能力，輕易就砸爆了一只幸運小惡魔，它的血漿引來了周圍其它惡魔的注意，但在看到雷恩之前，它們就失去了聲息。

他搞出的動靜大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覺得，不管怎么說，案件的分布時間都應該是六乘六的三十六年，而不是三十年。”雷恩說著，他強行給頻道里換了個話題，畢竟再說下去感覺戈登都要碎了，他也總覺得還有哪里不太對勁：“我的強迫癥簡直都要犯了。他們真的不覺得這不太……對稱嗎？”

蝙蝠俠終于出聲了，他用一個“嗯”贊同了雷恩的想法。

事實上，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對勁，但沒有通曉這個地球魔法體系的人幫助，也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扎坦娜什么時候到？”在另一個頻道里，蝙蝠俠詢問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詭異地沉默了幾秒，最終，以一個不太符合他應有水平的速度，給出了回應。

“扎塔拉小姐只說‘我很快就去’，但沒有說具體時間。”老管家的語氣有些遲疑：“老爺，你們上次……”

“那就不管她。”蝙蝠俠平靜地切斷了通訊。

蝙蝠洞里，阿爾弗雷德手里提著一柄雙管獵槍，狠狠嘆了口氣。

……針對整座城市的人工搜查仍在繼續，六個主要節點，它們每個都同樣擁有六個輔助節點。其中前者需要使用魔法搜尋隱藏痕跡，后者則可以通過技術手段解決。

至于這個‘技術手段’是什么……

滾輪碾壓，履帶輪轉。

寬闊街道上，一輛漆黑的、臨時加釘了重型裝甲的蝙蝠坦克悶聲駛過，炮管一震，在轟鳴中炸飛了路邊一棟民居。

烏云下盤旋的石像鬼尖嘯著撲下來，它們成群結隊。而這坦克的操作員并不驚慌——機槍從四面八方升起，自動鎖定周圍目標，火舌噴吐間掃落滿天惡魔。

“Whooooo——！”

迪克窩在駕駛座里，興奮地歡呼一聲，手指在鍵盤上來回跳躍，迅速在目標判定界面給不遠處一條巷子打了個標記。

“次要目標-012！‘蝙蝠翼’，轟炸它！”

云層中傳來一抹亮光，城市上空浮現低沉哀泣般的回響。

一片龐大的暗影從云間沉下，蝙蝠燈有三分之一打在它正下方。于是，屬于人類機械技術的優美流線切開了光影，在黑夜中，它的機翼、平衡尾翼與下腹部構成了一個微妙的倒五星剪影，而飛機頭部如同蝙蝠般的尖銳裝飾讓它掃開寒風。

蝙蝠戰機飛過哥譚的天空，城市傾斜于其下。絲絲縷縷鉛色云氣繚繞于天空中，那是這只巨大蝙蝠落下的尾流。

探照燈猩紅如血。

在阿爾弗雷德的精準操控下，這架如今暫時無人駕駛的飛機一個俯沖，再次提起時，后方打了標記的窄巷已經只余一片火海，連斷壁殘垣都沒剩下一點兒。

“燃燒彈，迪克少爺。”老管家禮貌的聲音從蝙蝠家自己的頻道里傳出：“為了健康著想，您最好離遠點兒。”

“……好的，阿福。”迪克默默把坦克開遠了點兒，順便打開臨時頻道里自己的發聲鍵：“哈嘍？關于第三個任務目標，你們有什么新的想法嗎，成年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