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古一笑出了聲：“自從跨過千禧年，未來越來越混亂了。”

“你沒看到這茬？那不是好事兒？‘有可能活的混亂’總比‘大概率死得清晰’要強……”雷恩嘀咕著。他可不覺得這種混亂來源于自己之類的：他是在千禧年之前來的，在那天晚上，他站在味道讓人眼前一黑的人群里看了一場大煙花。

“未來本就是一種混沌機器，現在，它加入了新的變量。”古一點頭，往嘴里扔爆米花：“但我想，你現在需要的不是像英國魔法界那幫人一樣準備有用沒用的東西，而是去看看托尼·斯塔克。順便說，你上一次和他們通話時罵的真不錯，下次替我多罵兩句。”

雷恩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成。”

“不怕挨打？”

“我稅都繳了，那幫特工還能為幾句話把我殺了？”

雖然兩人都知道就算那幫特工真不敢動雷恩，也得是因為雷恩目前在斯塔克那兒好像頗具重量、他自己還是個超級醫生，但他們還是為這個國稅局笑話而笑了三十秒。

“我有個老朋友，或許需要一次看診。”古一笑完道：“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等我從紐約那破地方回來……也等你那個老朋友認為有時間的時候。”雷恩抹了把臉，站起身來。

古一同樣起身，她走到陽臺上，伸了個裝飾性的懶腰：“溫馨，寧靜，沉浸自然之中但充滿生活氣息……在很久以前，我也有過這樣的住處，那是我誕生的地方……”

“后來呢？”

“后來它沒那么安寧了。”古一微笑道，“學徒總是吵鬧的，就算是魔法學徒也一樣。”

她指了指客廳里散發瑩瑩藍光的半米水晶座，問道：“你還有別的嗎？”

“只有一個了。”雷恩聳肩。

他手一翻，從背包里取出一塊巴掌大的藍色水晶。

“借我一下。”古一法師勾了勾手，“過段時間還你。”

雷恩不明所以，但私用以太之光起到的只是一個傳送信標的作用，他就把它扔了過去。

古一一把接住那顆水晶，把玩片刻后笑了起來。

“以后，不要把它借給任何人。”她說，“魔法，這一詞奧秘無窮。你是否想過，如果沒有上過鎖，一扇門，永遠能從兩邊開？”

雷恩的臉色驟然嚴肅起來。

“你是說，如果是精通空間魔法的人，能從這塊水晶上追溯到我？”

古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揮揮手，一道火花的光輪從背后逐漸展開。雪粒從中飄散，寒風呼嘯而過出，刺眼白光帶來雪山之上的氣息。

“卡瑪泰姬隨時歡迎你，雷恩。你在法陣一途上頗具天賦，我們可以交流一二。”她說，“放心，不用帶坩堝。”

‘呼！’

古一法師消失在門里，火花熄滅。

這梗過不去了是吧！！

雷恩崩潰地撓了撓頭，他嘆了口氣，身上‘歘！’一聲換上投影了常服外觀的全套裝備，戴上墨鏡，召喚坐騎……

在快捷列表里，他遲疑在SDS芬里爾摩托車與四座跑車雷迦利亞G型之間——一個是FF7克勞德的座駕，一個是FF15主角四人組的座駕，哪個更好呢……

最終，他在心里對自己汪汪兩聲，又使用隨機坐騎功能。

隨著沉悶的號角響起，“咩……！！”地一聲羊叫，一只長得像四根牙簽插了個貢丸的白化黑羊冒了出來，胸前鈴鐺叮當搖動。

“……”

雷恩面無表情地取消召喚，讓羊消失。

他招出芬里爾，騎著它一溜煙飛出了山。

兩小時后，斯塔克大廈下，一個白衣青年拎著個醫藥箱推開了門。

周圍自然地有工作人員迎了上來：“這位先生，您……”

“安東尼·斯塔克叫我來領個手機。”雷恩黑著臉道，“而他的助理說有工作找我。”

工作人員原本相對嚴肅的臉色忽然舒緩：“雷恩·伯羅門薩先生對嗎？波茨女士說……”

“伯羅門薩先生！”佩珀·波茨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雷恩抬頭，佩珀正從樓梯上快步下來，步伐優雅且迅捷：“很高興見到你，伯羅門薩先生。托尼正在等你……”

“哦，我們勇敢干練的金發美人來了。考慮一下跳槽嗎？”雷恩迅速扯起一個營業假笑，迎上他的大金主。

這倒反天罡的發言并沒有讓波茨的表情發生變化，她依然帶著能拉近任何人際關系的無敵職業笑容：“跳槽去隨行義診？不得不說，您的義舉令人贊嘆……”

“開玩笑的我雇不起你。”雷恩爽快打斷了這段商業互吹：“走吧，讓我去看看你們要給我的工作。”

佩珀依然帶著從容的微笑，抬手比劃了個‘請’，帶頭往前。

“托尼一直很想見到你。順便，聽說你給他遞過東西？”在路上，佩珀順口問道。

“一些食物和果汁，我總不能看他們餓死。”雷恩道。

“沒記錯的話，我們當時談好的應該是由你帶他回來。”

“我總不能在兩架武裝直升機下把他搶回來，他們又不是去殺他的。”

佩珀的笑意真誠了一些：“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們真的是去殺他的，你就會把他搶回來？”

雷恩的臉色嚴肅了些許：“或許很難令人相信，但在醫療之外的行業我也是有點兒職業道德的。”

“那現在就是你展示醫療道德的時候了。”佩珀微微點頭。

與此同時，一道紅發的靚麗身影從二人面前走來，與他們擦肩而過。

雷恩的目光飄忽了一下。

戰斗職業19個，受限戰斗職業1個，制作采集職業11個。被這么多職業輪流強化過的基礎素質，讓他本就變得十分敏銳的感知如今每天仍在增長——也或許只是發掘出本應有的力量。

因此，他清晰感覺到，這個女人在觀察他。

即使她的目光根本沒有落在他身上。

走出十余米后，那紅發女人突然回頭看了一眼，面色依然從容，卻有一滴冷汗從背上滑落。

“你們這兒真是人才濟濟。”雷恩意味深長道。

佩珀只是個普通人，她并沒有察覺到剛才發生了什么：一個殺人如麻的頂級特工，一個超能力者或是‘魔法師’、來自異世界的‘光之戰士’，兩個互相提防的危險人物，在她身邊擦肩而過。

她只是掃開地下室門，道：“到了。”

‘滋……’

不得不說，機械傳動的聲音永遠悅耳動聽……就算當初看電影只是看了個電影而沒有喜歡什么角色，又有誰沒愛過那些美妙的高科技鎧甲呢？

雷恩想。

當然，如果那個發出聲音的鐵皮人沒有沖上來哈哈大笑著拿那鐵巴掌拍他肩膀的話，他會更高興一點。

“多一下報酬增加原價的20%。”他黑著臉說。

托尼不但沒有退縮，反而拍得更勤了。

好的，雷恩決定開始討厭所有有錢人。

所有。

“好吧，我道歉，我不該叫你安東尼·斯塔克，也不該在波茨女士說過你不喜歡接東西的前提下給你遞東西，但是拜托，那時候你吃的不也挺開心嗎？”工資加到第十五個20%時，雷恩釋懷地笑了：“所以，你們叫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