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霍利斯也在那里。”

光明神的這句話在眾神當中激起了水花。看樣子他們都對這個名字有不淺的印象。

“霍利斯是我們的恥辱。”光明神伊萊爾咬牙切齒地說，“諸位，不要忘了，我們曾經怎么寄期望于他，他又是怎么讓我們失望的。”

奧義神達利斯皺眉道：“我認為你神經過敏了，伊萊爾。比起惦記著他，我們有不少需要擔心的事。”

“不管怎么說，他是祂的旨意，不是嗎。”混沌神梅麗奧拉聳聳肩，“就算他沒有用處，放在那里擺著也……”

“不只是沒有用處！”伊萊爾打斷了梅麗奧拉的話，“是恥辱。”

眾神全都不吭聲了。伊萊爾目光灼灼，重復一遍：

“是恥辱。”

黑暗神海德里恩輕蔑地笑道：“你恨他只是因為他不聽你話，而且你得罪過他。”

伊萊爾怒極反笑：“你要想想你的發言會給你帶來什么下場，海德里恩。”

黑暗神海德里恩“哼”了一聲，卻也不敢再說更多了。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辦？”奧義神達利斯簡短地問。

“一開始我想殺掉他。”伊萊爾的指關節在桌面上敲擊著，“但是我改變了主意。”

“我可以物盡其用，讓他成為我的一把劍。”光明神伊萊爾思索著這個可能性，慢吞吞地說，“但是他必須聽話。不然，殺掉也無妨。”

“殺掉很可惜。”仁愛神阿戴林娜說，“他的成長速度驚人，性格也慈悲為懷，愿意從畸變者手中解救平民。”

“我覺得伊萊爾想得沒錯。”秩序神利安德洛憂心忡忡地說，“霍利斯有可能失控。”

“不過一個凡人罷了，利安德洛。”奧義神達利斯說，“而我們是神。”

“我也是這么想的，達利斯。”伊萊爾嘆了口氣，“我可以命令他做任何事。他不能違抗我。否則，他就犯下了瀆神之罪，我們就只好殺掉他。”

奧義神達利斯對伊萊爾微笑。他打量著這位光明美麗、不可一世的女神。

他想要問伊萊爾：你認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嗎？

但他不想被伊萊爾針對，所以他不會問的。

“不過話說回來，”黑暗神海德里恩咕噥道，“霍利斯有一次，好像在我這進行試煉，但又好像沒試煉，從我這拿了技能，但我好像沒批準過……見鬼，我甚至不記得我是怎么賜福他的。”

混沌神梅麗奧拉哈哈大笑：“這說明你終于老糊涂了！”

奧義神達利斯想，他自己可算是和海德里恩同病相憐。

文森特曾經拆了他的試煉空間，但又沒拆。他感覺到異動，卻實際上什么都沒發生。反應過來的時候，圣職三術士能得到的最稀有的【交感魔法】已經到文森特手上了。

正因如此，達利斯才想讓文森特成為自己的神降者。

雖然文森特拒絕了，但是奧義神達利斯認為，光明神伊萊爾會把文森特送到自己面前。

會議頗為無趣地繼續下去，結束的時候，奧義神達利斯和大家打了招呼。他的身影化作一道光，飛走了。

眾神的立體影像紛紛消失，明亮的云間隨之暗淡下來，留下一張空蕩蕩的長桌。

弗雷德莉卡果然回來試煉了。阿洛伊西婭對此很滿意。

文森特樂得清閑，他現在的級長任務只有每天清點人數。

藍色門背后的魔物已經被術士們瓜分干凈，白色的門需要他越兩級，系統強烈反對，文森特想想也就算了。

萬一真的打不過，這可不是游戲。他還是惜命的。

也就是說，有很多試煉的時間。

他得到了混沌神梅麗奧拉的賜福，已經可以做混沌試煉了。

按照慣例，第一回讓給魔王。

“贊美混沌神梅麗奧拉，開始試煉！”

觀想中展開的，是一大團翻滾著的混沌。它占滿了整個視野，看不清混沌之外有什么。

“開始模擬。”

【模擬等級：初等模擬】

【模擬類型：普通模擬】

【消耗惡意儲備：10】

【魔王文森特發現自己身處一大片旋轉混沌的中心。】

【混沌試煉的名字很直觀：偏離混沌之海。】

【魔王文森特所處的混沌之海的正中，有一個金色發光的標志，代表這是混沌的中心。】

【術士需要做的，就是偏離混沌的中心，獲得的經驗值由偏離程度決定。】

【不像黑暗試煉在熬里程，奧義試煉在玩拼圖，混沌試煉的效果完全由偏離度決定，所以只要夠偏，得到的經驗值上限設得很高。】

【當然，術士會感到非比尋常的阻力將其拉回到混沌試煉的中心。】

文森特發現，這一大塊混沌就好像洗衣機滾筒一樣旋轉著，只有正中心這一點是絕對的寂靜。

只要邁步走出去，大概就會被這些旋轉翻滾的混沌團塊沖得找不著北吧。

【魔王文森特意識到，混沌試煉相比其他的試煉，有更高的隨機性。】

【原因在于，得到經驗值的多少，以及是否得到技能，取決于試煉末尾的偏離度。過程全不重要。】

【如果術士已經處于一個不錯的位置，就要結合自己還剩下多少精神力，來判斷是否結束試煉。絕不是在試煉中停留越久就越好。如果本來已經取得了很好的偏離度，卻強行留下，再不幸在精神力即將耗盡時被一波混沌推回原點，那整場試煉就是在白折騰。】

【但如果術士只是走兩步就重開，不停開啟試煉，那也是無用功，因為每次開啟混沌試煉的時候，術士就會被抽取很大一塊精神力作為入場費。如果不停重開，那連入場費的本都掙不回來。】

【而更糟糕的是，術士在混沌中不知道他們處于哪個位置。他們看不見象征著中心的光標，無法計算出他們的偏離度，不知道自己做得怎么樣，也不知道是否應該見好就收。】

【參與這種試煉的術士，他們的思維本身就是一團混沌。】

【魔王文森特并不會被這種東西嚇到。】

【只有當術士感覺到混沌的拉扯和阻撓，不知道在往哪里走的時候，才會陷入混亂，被試煉擊潰。】

【但是混沌的拉扯和阻撓，以及試煉空間強加于他的向心力在魔王文森特看來，就像撓癢癢一樣輕。散步的時候吹過一縷微風，還能放松放松心情。】

【所以說，文森特只需要選定一個方向，走直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