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
金長老冷哼一聲:
“秦卓小子和沈金禮那幫子人,還藏著掖著不告訴我,笑話,我跟師兄是什么關系?他的事我了如指掌!”
“不就是吃了個什么長生丹嗎,修為倒是水漲船高,但他就跟著魔似的,必須日日以什么香火為食,要不然就會全身抽搐,痛不欲生!”
長生丹,香火?
姜信臉色一沉,這東西,竟然入侵玄陰宗了?
“長生丹是何物?”
“是秦無休偶然得到的一枚丹藥,具體我們都不清楚他是從哪得來的,只是說無比珍貴,價值不菲。”
“呵,得虧是呂先那廢物,竟是被一筑基小兒屠了全觀,讓人貽笑大方。”
“從而導致秦無休缺失了香火,卡在了關鍵之處,無法破境!”
“哈哈哈,暢快人心吶!”
“秦無休,你也有今天!”
“你的春秋大夢,真的只是夢了,哈哈哈!”
姜信忍不住一笑:
“看來你與你師兄關系并不和睦。”
“廢話,要不是為了茍活,你當我愿當他的走狗?”
“姜少主,無論怎么說,說到底,我依然是秦家的人,我跟你說這些,也只是發泄罷了。”
“我建議你還是趁早逃跑為妙,秦家的勢,已經遠遠超過你與姬長離的威望了。”
“我金大河,從玄陰宗出生,在玄陰宗長大,不想眼睜睜看著同門大肆相殘。”
頓了頓,金長老灑脫一笑:
“姜少主,給金某一個痛快吧,我只是不想被千刀萬剮羞辱而死,吾輩修士,何懼一死?”
“人生自古誰無死?”
“不過是眼一閉,去往六道輪回,再修來世罷了!”
姜信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半晌,搖頭嘆息:
“你還是活得不夠明白,罷了,來世再慢慢悟吧。”
說罷,姜信轉身離去,朝天甩了甩手。
“留個全尸,好好葬了吧。”
金長老愣在原地,你一比我小幾十歲的小娃娃,還能懂得什么大道理?
噗!
死士的尖刀插入了金長老的胸膛,后者喉嚨一熱,嘴角溢出鮮血,看著姜信漸行漸遠的背影,金長老擠出了一絲釋然的笑容,而后合上了雙眼,再無任何聲息。
姜信踩著四方步,趾高氣昂地走在前方,上官祎云緊隨左右,拿著寒傷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注意著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
身后是如鬼魂般飄飄而過的死士,一行人就這樣氣勢洶洶,大搖大擺走進玄陰宗大門。
……
噗!
一道法術襲來,幾位弟子不幸應聲倒地。
有的當場斃命,有的開腸破肚,掉胳膊掉腿,在地上打著滾,痛苦哀嚎。
“紀泊,你瘋了不成!”
少年忍著嘔吐的沖動,鼓起勁,舉起劍指向前方幾道身影。
名叫紀泊的男子長得五大三粗,腰如水桶,只聽他冷聲說道:
“我只是來勸爾等迷途知返的!”
“那你為何動手殺人!”
紀泊啞然失笑:
“我輩魔門修士,何時不能殺人了?”
“紀某今日來此,只是勸告爾等,姬長離一派已然失去人心,宗主與少主之位不日就會拱手讓人。”
“爾等為叛賊姜信一脈余孽,紀某奉秦少主之令,前來剿滅。”
“秦少主慈悲為懷,說若爾等愿歸順,便可免除一死!”
“若是寧死不屈,呵呵……”
紀泊身后有人附和道:
“處以極刑!”
“諸位師弟師妹,莫要再堅持了,你們睜眼看看,如今全宗上下,還有幾人可愿追隨姬長離?”
“那叛賊姜信生前于宗門耀武揚威,有多少弟子冤死在他手下?如今他也是死得其所!”
“姬長離與姜信施以暴政,弄得玄陰宗幾十年烏煙瘴氣,人心渙散,有多少人因此離宗,或是投靠其余宗門,或是成為散修,或是隱居山林。”
“姬長離與姜信一派,暴虐無道,昏庸無能,荒淫無度,殘酷無情!”
“少主姜信甚至與正道宗門暗中勾結,行大逆不道之舉!犯下彌天大罪!”
“幸好圣人降世,秦師叔與秦師兄悲憫我等普通弟子,救我等于水火之中!”
“秦師兄為人和善,大仁大義,經天緯地,定能引領我玄陰宗創造神話!”
“師弟師妹,醒醒吧!”
少年舉著劍的手,緩緩落下,顫抖不已。
“朱師兄,他們說得對,那姜信何時正眼看過我們,每次見到他還必須下跪,姿勢不對便會受到懲罰,如此暴君,我等為何要誓死追隨?”
“是啊是啊,秦師兄寬宏大量,一定會原諒我們的。說實話我早就想投靠秦師兄了,奈何師父盯得太嚴,只能就此作罷。”
“別師父了!他連我們生死都不管,老子今日便叛出師門!”
“朱師兄,我們身為姜信之人,卻日日受冷眼相待,好不憋屈,如今有機會改邪歸正,為何不從?”
“常帥!回頭是岸!”
一道女子的聲音在少年耳中炸響,他猛然抬頭,循聲望去。
他朝思暮想的師姐,竟是出現于此。
是啊,遙想當年初入宗門,歸入少主門下,何等意氣風發,沒想到很快便被現實潑了一盆冷水。
正因他是姜信的人,備受冷嘲熱諷,被同門瞧不起,日子何等憋屈。
前些天姜信出事以后,他們的師父竟然直接銷聲匿跡,不管他們的死活,這些日子他們戰戰兢兢,不知還能不能見到明日的太陽。
咣啷!
少年的劍脫手摔在地上,他躬身朝紀泊作揖行禮:
“師弟代表我等叛賊余孽,愿歸降于秦師兄。”
紀泊抱著雙臂,嘴角微微翹起。
屋外,玄陰宗已經亂作一鍋粥,秦家一派的弟子,掃蕩著一窩又一窩的“前朝余孽”。
大部分都歸降,也有少部分寧死不屈,最終被活捉,五馬分尸,千刀萬剮……
歸降的弟子,又去掃蕩其余姜信一派余孽。
“打倒姜信殘黨,還玄陰宗一個朗朗乾坤!”
“誓死追隨秦少主,同舟共濟,讓玄陰宗再次偉大!”
秦卓坐在軟榻上,手中把玩著一塊玉佩,聽著外面的呼喊聲,心中得意洋洋。
他正位于少主大殿中,手中的玉佩,是玄陰少主的信物之一。
他帶領一伙人,在少主大殿里翻了三天三夜,像是劫匪一般,翻了個底朝天。
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信物。
“老奴恭喜少主。”
一位男子跪在秦卓腳下,此人長得賊眉鼠眼,很是磕磣。
“還為時過早,姜信估摸著回不來了,但姬長離還是個大麻煩。”
“不過強弩之末罷了,即使她安然無恙,也絕非秦宗主之敵,難以掀起什么風浪。”
“呵呵。”
秦卓緊緊盯著玉佩,手指輕輕摩挲,雙眼漸漸迷蒙:
“玄衣,如今我秦卓拿到了這枚玉佩,是真真正正的玄陰少主了,你,可愿看我一眼了嗎?”
“報!”
秦卓的思緒被打斷,有些惱怒,沒好氣道:
“何事如此驚慌?”
“沈長老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該行動了!”
秦卓猛然起身,激動萬分,顫聲道:
“好!”
我的玄衣,我馬上就能得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