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陣型！”保鏢隊長低吼，可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如此無力。

特里澤蓋的心臟狂跳，他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從黑暗中逼近。

“呃啊——！”

一聲慘叫驟然響起，最外側的保鏢突然倒地，喉嚨上插著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針尾還在微微顫動。

“他在暗處！開火！”

剩余的三名保鏢瘋狂扣動扳機，子彈在走廊里呼嘯而過，打碎了油畫、擊穿了墻壁，卻沒能命中任何目標。

“砰！”

又是一聲悶響，第二名保鏢的胸口突然炸開一朵血花——子彈是從背后射來的，可他們身后明明空無一人！

“見鬼！這不可能！”保鏢隊長怒吼著，可下一秒，他的太陽穴上多了一個血洞，身體重重倒下。

最后一名保鏢終于崩潰了，他丟下槍，轉身就跑，卻在樓梯口迎面撞上了一道黑影——

“晚上好。”

唐威的聲音如同死神的低語，匕首精準地刺入保鏢的心臟，再輕輕一擰，確保他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特里澤蓋癱軟在墻角，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他顫抖著摸向腰間的鍍金手槍，可還沒等他扣動扳機，一只冰冷的手已經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特里澤蓋先生。”陳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輕柔得像是情人的呢喃，“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猛地轉頭，看到少女涂著脂粉的臉近在咫尺，那雙眼睛里沒有一絲溫度。

“舅舅讓我代他問好。”

刀光一閃。

特里澤蓋的喉嚨被割開，鮮血噴濺在墻上的家族肖像上——那是他去年在銅礦剪彩時的得意模樣。

唐威從陰影中走出，拾起地上的銅礦契約，

“最后一個。”

他輕聲說道，轉身消失在走廊的黑暗里。

當警笛聲終于響徹諾布山時，特里澤蓋的豪宅已經陷入火海。

而在遠處的山脊上，唐威和陳晚靜靜地望著這一切。

“舊金山警局會知道是我們干的。”陳晚說。

唐威摩挲著扳指上的血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就讓他知道。”

......

克萊頓市長一腳踹開漢密爾頓辦公室的門，厚重的橡木門砸在墻上，震得文件柜玻璃嗡嗡作響。

“三天！”市長的手指幾乎戳到漢密爾頓鼻尖上，“特里澤蓋全家被殺都三天了，你說你們警察局都查到了什么！”

他抓起桌上的鍍金墨水瓶砸向窗外，玻璃碎裂聲驚飛了窗臺上的鴿子。

漢密爾頓的雪茄在指間顫抖，煙灰簌簌落在警徽上：“現場...現場沒留下任何...”

“放你媽的屁！”市長扯開真絲領結，露出脖頸上暴起的青筋，“全三藩市都知道和唐人街脫不了關系！那些中國人在你眼皮底下殺人，你這個警察局長是吃干飯的！”

辦公桌抽屜里靜靜躺著份未簽署的文件——探長洛瑞準備辭職的申請信。

漢密爾頓盯著文件上干涸的血漬——那是洛瑞的血，昨晚在停尸房被人用冰錐補了十二下。

“兩周。”市長突然平靜下來，這種平靜比怒吼更可怕，

“要么你把兇手吊死在市政廣場，要么...”他輕輕拍了拍漢密爾頓的肩膀，“要不警察局長我就換個人來坐。”

送走了克萊頓市長，漢密爾頓臉色陰沉的坐在辦公桌后面抽煙。老政客油子之所以會發這么大火，肯定是有人背后給了他壓力，至于是誰，他不用想都知道和薩拉門托那些腦滿腸肥的家伙有關。

這些婊子養的政客，都他媽的該死。

“局長，唐人街的那個唐威來了。”探員湯普森探頭進來，看見漢密爾頓的臉色不對，小聲稟告道。

“他還敢來警察局！”漢密爾頓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晶煙灰缸，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但想想這個煙灰缸可是他花了整整兩美元買的，上面還刻著他名字的縮寫。

他瞪著煙灰缸看了三秒，最終嘆了口氣，輕輕放回桌面。

“那個該死的中國人現在在哪？“漢密爾頓咬牙切齒地問。

湯姆森擦了擦額頭的汗：“就在外面走廊，正和瑞秋警員聊天呢...”

走廊上，唐威倚著檔案柜，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瑞秋·威廉姆斯——警局最年輕漂亮的女警花，正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所以，”唐威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這個愛爾蘭農夫去找神父懺悔，說他睡了鄰居家的羊。”

瑞秋睜大了藍色的眼睛：“天吶！然后呢？”

“神父說：‘我的孩子，這不是什么大罪，很多牧羊人都會犯這樣的錯誤。’”唐威聳聳肩，

“農夫松了口氣說：‘太好了神父，那我能借用一下您家的羊嗎？我家的都被我睡怕了。’”

瑞秋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差點把手中的咖啡打翻。她笑得彎下腰，金色卷發垂落下來，臉頰染上紅暈：“哦上帝啊！這太糟糕了！”

“還沒完呢，”唐威繼續道，眼中閃著狡黠的光，“神父說：‘不行，我家的羊是公的。’”

瑞秋的笑聲戛然而止，隨即爆發出更響亮的笑聲，引得其他警員紛紛側目。她扶著墻，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停！停！我要喘不過氣了！”

辦公室里，漢密爾頓透過百葉窗的縫隙，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在我的警局...”漢密爾頓的手指掐進了掌心，“當著我的面...調戲我的警員...”

湯姆森小心翼翼地問：“要我去打斷他們嗎？”

漢密爾頓突然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不，讓他笑。”他拉開抽屜，取出一把鍍鎳的柯爾特左輪，

“等會兒審訊室里，我要看看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窗外，唐威似乎感應到了什么，轉頭看向局長辦公室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輕聲對還在擦笑淚的瑞秋說：“你知道嗎？最有趣的部分其實是...”

“什么？”瑞秋好奇地湊近。

“那個神父最后說，”唐威壓低聲音，“‘不過你可以試試我，我比羊好多了。’”

瑞秋再次笑倒在檔案柜上，而局長辦公室門終于打開了，漢密爾頓一臉陰沉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