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看您就知道是一位心善的主，您需要什么樣的奴隸？不是我吹牛，只要您說出您的要求，那我一定能有辦法幫您找到。”

格瓦娜收下自己的勞動成果后，拍著胸脯保證。

“我需要大量的奴隸。”

方延不愿多透露信息，只是淡淡的和他說了模糊的要求。格瓦娜思索了一陣，忽然想起一個地方，他說：“那么就請和我來吧。”

二人在大道中穿梭，看也不看的穿過最繁華的街口，順著落葉大道直下到中心城區(qū)的邊緣地帶。格瓦娜邊走邊與方延解釋：

“您剛剛在的地方大多都是貴族買禁臠和侍妾的地方，里面大多是嗯……所謂的貴族玩具。您要的大量奴隸在那邊轉(zhuǎn)破頭了也找不著。您如果不相信我的話，可以看看現(xiàn)在街上大多都是像您一樣的商人。”

正如格瓦娜所說的，貴族在這段路已經(jīng)少有身影，大多都是行色匆匆、風塵仆仆的奴隸販子。方延不顯任何表情的稱贊：

“確實如此。”

二人來到一處市集門口，比起街口那些華麗而輝煌的哥特式建筑，它更像是羅馬式的露天廣場。石柱與拱門結(jié)合出一連排的商鋪，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個小臺子搭建在門前，以供來往人群展示自家奴隸的健康與魅力。

年輕的男女奴隸靠著墻躺在草席上，雙目空洞，奴隸主正帶著僅披薄紗的少女上臺宣傳。時不時有人駐足停留，或是上手感受其中的活力。

這便是此處的常態(tài)。

跟著格瓦娜繼續(xù)往里走，最后停在一家店鋪門前。

店鋪的老板是個五官凌厲，長有鷹鉤鼻的中年人，他此時正倚靠在窗邊的小榻上散熱，見到有客人停留，他露出滿臉微笑，迎接道：

“這位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幫助你的嗎？您可以叫我尤金。”

方延自顧自地打量尤金店鋪里的裝潢，風格樸素，不少衣不蔽體的奴隸被拴在墻上，宛若死尸。他回道：“這位小向?qū)襾泶耍f有大量奴隸可以賣。”

“格瓦娜，好孩子！您需要什么樣的奴隸，無論是什么樣的我這里都有。少女？婦人？孕婦？您說，我老尤金都能幫您找到。”

尤金搓著手，對格瓦娜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我要一百個農(nóng)奴。”方延開口，“其中十個認字的。男女比例六比四即可。”

“一百個？先生您可真是好眼光啊。”尤金兩眼放光，隨手從地上拉來一個年輕女奴，擺弄起來，“您看看，這牙口，這身子，這胸部。我家都是如此一等一的好貨。”

“帶我去看看你的貨。”方延見不得這種把人當牲口擺弄的行為，不耐煩地催促道。尤金訕訕地把手頭的奴隸丟到一旁，恭敬地半躬道：

“先生請和我走，我?guī)タ纯簇浬！?

說罷，他取下一盞油燈，帶著方延走進后院。

后院是由雙層樓房與空地呈口字形組成，宛如一口井。一座地窖入口屹立在空地中央，兩名挎著刀的傭兵左右把守，周圍還有背著弓弩和燧發(fā)槍的小隊嚴陣以待。

尤金示意眾人別緊張，扭頭與方延說道：“保護我們是他們的工作，您放心。”方延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要是他想的話，二十秒就能團滅這群看似訓練有素的人。

傭兵幫著尤金推開地窖的門，尤金舉著油燈一步一步順著下去的臺階走，方延跟著光亮，身后還有兩名傭兵作為護衛(wèi)。

一路上都在借著手頭的油燈點亮火把，樓梯呈回旋狀，大約只點上三次就已經(jīng)到底了。

此處的空氣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似乎是空氣不大流通的模樣，一股糅合了淡淡的腥臊味和血液蒸騰的鐵銹味彌漫其中。

尤金拍拍手，像是觸發(fā)了什么魔法，驟然間整個地窖的火盆都升騰起火焰，黑暗的面紗被粗暴的掀開，露出的是一排又一排的囚籠。

“您的左手邊是青年男奴，作為熱銷商品，他們經(jīng)常被開了種植園的老爺買去作勞力。右手邊則是同樣暢銷的女奴，如果您想看童奴的話我們就得上去看二樓了。這里一個房間里有二十個奴隸，一共加起來應(yīng)該有兩百人。”

尤金得意的向方延展示他的貨物，好似做了某種足以稱道的偉業(yè)。方延面色不善地望著囚籠里的奴隸，遍體鱗傷，赤身果體，如牲口一般存在，他們生活在地獄。

“你們兩個去挑一個男奴和女奴出來，讓我們尊貴的先生看看。”

傭兵極其熟練的從兩邊的鐵牢里挑了賣相較好的奴隸，讓二奴跪在尤金和方延的身前。尤格掐開男奴的嘴，展示他完整的牙齒，又一把扯開女奴圍在身上的麻布，自豪地與方延說：“先生，您看看，不輸上面門面里的那些吧。我尤金是一等一的誠信商人，從不說假話，不是我自吹自擂，恐怕這販奴集市上就沒有比我家貨色更好的啦。”

方延沒往奴隸身上看，按住內(nèi)心的火焰，冷漠的注視尤金的雙眼，開口：“這些奴隸，你打算賣多少？”

“您可真是一個心急的先生，我就喜歡與您這種爽快人交流。”尤金拿著手帕擦了擦手，問“您是說所有，還是一百人呢？”

“都想問問。”方延說，“你的貨物讓我很心動。”

“這樣吧，如果您要把這兩百名包括上面的和店面里的那些、童奴也給買走的話，我們就當交個朋友，三十枚金幣。”尤金將手帕扔到一旁，“您可不要覺得貴，里面有不少您所說的認字和讀過書的人咧。”

“又能給斯德里記一筆賬。”方延思緒有些跑偏，“三十枚金幣，你還需要送點東西。不然還是貴了。”看著尤金的模樣，方延覺得他的內(nèi)心底價絕不是三十枚金幣，雖然口口聲聲稱二人是朋友價，但是這種奴隸主的話誰又會信呢？

“您可真是一個慧眼如炬的人吶。”

尤金苦笑感嘆，摸著下巴的胡須思索一會，才給出自己最后的價格：“我可以送您懷孕的女奴和最強壯的種奴或者是兵刃甲胄這類的東西，只看您的意愿了。您大可放心，送出的東西足以讓您管理好這些奴隸。您看如何？”

種奴就是用以源源不斷生產(chǎn)奴隸的貨品，相當于奴隸主的可再生資源。尤金這是真的把自己的底價給丟出來了。

方延選了兵刃，二人出了地窖后，虛與委蛇幾句便達成交易。定金交付到尤金手上的時候，他拉來方延的向?qū)А裢吣龋瑹崆榈赝葡蚍窖樱f道：

“格瓦娜實際上也是我手頭的奴隸，沒有人來得及對她做些什么，看她聰明，我也只讓她去當向?qū)б腿藖碣I奴隸，因此她還是一個雛鳥。我的朋友，這是我送您的禮物，以后她就是您的人啦！”

他又低頭對格瓦娜說：“這位先生可是真正的豪爽人物，你可千萬不能怠慢了他。如果你試圖逃跑，那么我會全權(quán)維護他的利益。你清楚的，想想那些不知感恩的人的下場。”

這場交易最終在方延拒絕上二樓與童奴享樂，交貨定在兩天后的港口中落下黃昏帷幕。方延離開前，看著把金幣一字排開，樂得不可開交的尤金，怒極生笑地想：

“就樂吧，就快活吧。拿著你的買命錢再快活一段日子，等我把領(lǐng)土發(fā)展壯大了，你就可以再見到我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