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紅堡的會客廳出來，門剛剛關(guān)上，戴蒙就急不可耐地上前詢問。

“怎么樣？他還想讓你做陽戟城的封臣嗎？”

伊戈低頭沉思著剛才與韋賽里斯的對話，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

“不，他想以石階列島敕封我為王領(lǐng)的封臣，同時依舊保佑血石島與龍石島之間的臣屬關(guān)系。”

也就是說，自己將同時擁有兩個爵位，分別是血石島男爵與石階列島伯爵。

也將擁有兩位封君，君臨的國王和龍石島上的公主。

這對伊戈并沒有壞處，只要得到石階列島的合法權(quán)力，對他來說就已經(jīng)夠了。

至于其中的利害，都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

戴蒙思慮著這一舉動的用意。

他雖然想不明白太多別的什么，但他很清楚，做王領(lǐng)的封臣總比做陽戟城的要好上太多。

“然后……”伊戈繼續(xù)說道：

“韋賽里斯陛下還以‘布拉德斯托（Bloodstone血石島）不再適用于我的新領(lǐng)地’為理由。

賜予了我新的姓氏——奧羅斯。”

“奧羅斯？”戴蒙緊跟著重復(fù)了一遍。

“這是什么意思？”伊戈并不明白這個姓氏的含義。

奧羅斯既不是自己未來領(lǐng)地的名字，也不是像“榮耀”“戰(zhàn)士”之類擁有什么特別含義的詞匯。

但戴蒙似乎知曉這個單詞的意義，他思考了一會兒，隨后向困惑地伊戈娓娓道來：

“奧羅斯是瓦雷利亞自由堡壘的第二大城市。

他雄偉、富有、輝煌，但從來不曾獨立自治，始終都是由自由堡壘派遣的瓦雷利亞人統(tǒng)治。”

“什么意思？”

“意思是，韋賽里斯不希望你脫離王國，像我一般在石階列島稱王。

他希望你永遠(yuǎn)都是坦格利安的臣屬，而非是平起平坐的石階列島之王。”

“所以，他賜予我奧羅斯這個姓氏，就是為了警醒我？”

戴蒙攤了攤手，不置可否。

看來，這個韋賽里斯，遠(yuǎn)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又愚蠢，伊戈心想。

……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城堡大廳，斑駁的光路照射在大廳左側(cè)的長桌上。

長桌鋪著一條鮮紅的絨毯，上面放著象征騎士的劍盾、盔甲與紋章。

空氣中彌漫著熏香和香水的氣味，遠(yuǎn)處還隱隱傳來豎琴低沉的聲響。

伊戈半跪在大廳中央。

此時的大廳里擠滿了前來觀摩的人群，有王領(lǐng)的貴族，有君臨城中的富貴，也有銀發(fā)紫眼的坦格利安們。

在大廳的盡頭，那座用利劍融成，布滿倒鉤鐵刺的王座上，國王韋賽里斯戴著他祖父人瑞王的王冠，正襟危坐。

御林鐵衛(wèi)下來維護秩序，制止了喧鬧的人群，大廳里一時間安靜下來，就連銀針落下都能聽到聲音。

先開口的是站在國王身邊的大主教。

“伊戈·奧羅斯，你是否愿意發(fā)誓，永遠(yuǎn)忠誠于你的國王，捍衛(wèi)你的家國，守護你的信仰？”

“我愿意。”伊戈的聲音堅定而又干脆，他抬起頭來，目光堅毅地看著站在國王身邊的大主教。

大主教點點頭，隨后轉(zhuǎn)頭看向韋賽里斯。

韋賽里斯清了清嗓子，從鐵王座上站起身來，一邊的侍從立刻將坦格利安家族的祖?zhèn)鲗殑Α昂诨稹边f到國王面前。

韋賽里斯手握黑火劍，緩緩走下王座，來到伊戈的面前。

他用劍尖輕觸伊戈的肩膀，所有人都在屏氣凝神，等待著國王的話語。

“以我——安達爾人、洛伊拿人與先民的國王、王國統(tǒng)治者暨全境守護、坦格利安家族韋賽里斯一世的名義！

賜予你石階列島伯爵頭銜，兼任狹海守護！

愿你的劍永遠(yuǎn)鋒利，愿你的盾永遠(yuǎn)堅固，愿你的心永遠(yuǎn)忠誠！”

韋賽里斯拿走利劍，他的侍從恰到好處地拿來泥土與樹枝，經(jīng)由韋賽里斯，放在了伊戈的手上。

伊戈緊攥領(lǐng)土的兩個象征，緩緩起身。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石階列島戰(zhàn)爭所有的成果都將化為他的地位和榮耀！

又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的他早就不若先前被雷妮拉敕封時那樣受寵若驚了。

他將領(lǐng)地與榮耀的象征高舉上天，大廳中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

血石島男爵只是一個開始，直到現(xiàn)在，伊戈才算是正式登上了棋盤，有了玩權(quán)力游戲的資本。

“祝賀你，奧羅斯伯爵！”

“真是可喜可賀啊，石階列島伯爵大人！”

人們既為伊戈高興，也驚嘆于伊戈的年紀(jì)輕輕。

但沒人敢于質(zhì)疑伊戈，因為他們都聽說過伊戈火燒泰洛西的故事。

君臨作為海港城市，消息相當(dāng)靈通。

就在伊戈火燒泰洛西之后不久，就有水手把各種版本的故事帶到了君臨。

但無一例外的是，火燒泰洛西的那位，是一個騎在青銅龍背上的銀發(fā)青年。

當(dāng)然，人群中也有人抱有怨念。

“沒有國庫的金龍，沒有戴蒙的幫助，沒有老王的龍，他不過就是路邊一條人見人厭的狗。”

說話的是伊耿·坦格利安。

他對伊戈頗有怨言，尤其是對方年紀(jì)輕輕，就成為了石階列島伯爵這件事。

他不相信這是伊戈個人的功績。

這一切不過都是戴蒙的戲法罷了，他心想，而這小子只是那個戲臺上的牽線木偶。

“沒有銀發(fā)，沒有紫眼，沒有龍，伊耿，你和路邊的狗又有什么區(qū)別？”

伊蒙德·坦格利安輕笑一聲，撥開人群，來到哥哥伊耿的面前。

伊耿明顯有些怒了，但他實在想不到該怎么反駁他這個該死的弟弟。

或許自己就該讓御前行刑官割掉他的舌頭，伊耿冷冷地想到。

“伊蒙德，這不是該開玩笑的場合。”

海倫娜也從歡呼的人群中露出頭來，她可不想看到這種場合下兩兄弟大大出手。

她早就看出了伊蒙德和伊耿不對付，她只希望成長和時間可以抹平他們之間分歧的溝壑。

“管好你的舌頭，伊蒙德！”

伊耿惡狠狠地撂下最后一句話，就大喝著讓人群讓開了道路，走向大廳出口。

“你也是，哥哥！”

伊蒙德嘴角快要咧到眼角去了，再配著那獨眼上的眼罩，活像地獄來的惡魔。

伊戈早就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他看向留在原地的伊蒙德，后者也發(fā)覺了他的目光。

伊蒙德右手置于左胸，微微躬身，向伊戈行了個騎士禮。

奇怪的人，伊戈做下定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