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者號上,陰暗潮濕的船艙底,男人蜷縮在一角。
負責看守他的士兵又一次出現了。
只不過,這次他帶來的不再是熱乎的飯菜和解渴的水,而是一道冷漠的命令。
命令來自這支艦隊的統帥,也是那個他曾經低估了的維斯特洛小子。
“伊戈大人要見你,現在。”士兵丟給沙拉克一套干凈的衣服,示意對方換上。
待換完衣服,士兵領著沙拉克一路從船艙的最底層來到了中間最舒適的一層,也是裝潢最華麗的一層。
雖說是華麗,但相較自己的旗艦還是差得多的。
這里沒有密爾地毯,沒有里斯的香水味,也沒有豐饒的泰洛西婊子。
只有一個正襟危坐的維斯特洛青年在等待著他。
“久仰大名啊,沙拉克將軍。”
士兵帶上門離開,房間里只剩下了沙拉克和這個名叫伊戈·布拉德斯托的銀發青年。
沙拉克不打算再藏著掖著了,他直接開門見山道:
“放我回里斯,支持我的里斯總督們會拿出一大筆豐厚的贖金。”
“哦?”
伊戈倒是對他的直言不諱有點意外,他眼睛微轉,做出思考的樣子。
“可是密爾人拿下了里斯,而泰洛西已經化為一片焦土,你去哪里湊錢?”
“別想騙我,小子,密爾人正在進攻爭議之地,他們壓根沒打算進攻里斯。”
伊戈攤攤手,他雖然并不喜歡對方的語氣和傲慢的態度,但一個手下敗將也不至于讓他發怒。
“好吧,該死的密爾人確實沒有遵守合約,他們將為此付出代價。”
“不要太高看自己,里斯不是密爾。招惹里斯,代價你付不起。”
雖然已經落為了階下囚,但沙拉克依舊抱有傲慢。
這種傲慢是每個里斯人與生俱來的,沙拉克只會更甚。
他追求權力的這一路,就未曾遭受過什么大敗,唯一一次讓自己丟盡臉面的就是這次失敗。
要不是那個該死的泰洛西人一點不講榮譽地把自己騙進戰陣當中拖住,再在外面宣揚自己已經戰死的消息。
自己的艦隊壓根不可能這么潰敗!
幾天前的那個雨夜,當沙拉克殺出陣中時,看到的是盡皆投降的戰艦,以及自己旗艦那根光禿禿的旗桿。
那些里斯和泰洛西的船長們一看到自己的旗艦降下旗幟,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其實那不過只是那個泰洛西人的詭計。
他為了降下旗幟,付出的可是血的代價,守住降下旗幟的旗桿更是如此。
沙拉克恨自己沒有在關鍵的時刻待在自己的旗艦上。
他就不應該主動出擊!
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他徹徹底底的輸了,成了一名戰敗者,一個階下囚。
就算如此,他也有一線生機。
雖然泰洛西被毀,但他在里斯依然有財富與政治力量。
只要這個維斯特洛毛頭小子松口,他就有再次崛起的機會。
“真的嗎?”
伊戈笑瞇瞇地看著沙拉克,“你知道你已經死了嗎?
在外面,你的下屬都這么認為。
他們有的逃跑,有的返回里斯,但更多,則是投降到了我的麾下。”
“他們會知道我沒死,這些該死的變色龍!”
沙拉克憤怒地想要站起來,但層層捆綁讓他根本就沒有機會。
“他們是變色龍沒錯,”伊戈開口道:
“但我也不是冷血無情、嗜殺成性的人。
我允許他們放棄戰艦離開石階列島,回他們的里斯過安生日子去。”
“我會挨個殺了他們!”里斯海軍上將沙拉克破口大罵,口水四濺。
“我會把他們吊死在絞刑架上,把他們的家人全部扔到海里喂鯊魚!”
“哦?但是你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伊戈開口道。
接收降服的戰艦并沒有那么簡單,這需要花費很長時間,而沙拉克就是在這段時間里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這顆炸彈只要存在,自己就不會睡得安穩。
該怎么讓炸彈消失?
當然是拆掉它。
“沙拉克·洛哈,請陳述你的遺言吧,如果合理,我會派人把你的遺言帶給你的家人。”
聽到這,沙拉克肉眼可見地慌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處死。
他的黨羽們手里有的是錢!
不止如此,他們在爭議之地還有士兵,在里斯還有戰艦!
“開個價吧,不管多少,我的黨羽親信都會給你!
五倍體重的黃金,十倍體重的黃金?”
伊戈竟有一種豬在給自己開價賣肉的感覺,甚是好笑。
“我的價格很低廉,”伊戈開口道:“一顆腦袋就足以。”
恐懼在沙拉克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但他還是相信對方不敢殺死自己。
“誰的腦袋?”他問道。
伊戈沒說話,他從桌椅旁邊離開,手上拿著什么東西。
一支羽毛筆、一瓶墨汁與一張羊皮紙被扔到了沙拉克的面前。
“你的。”伊戈冷冷說道。
說完,他打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只留下了在原地發愣的沙拉克。
……
“按照一位投降的船長所說,他們總共有一百五十多艘船。
在密爾人離開之前,聯合艦隊本來有二百艘以上的。
剩下的三女兒的艦隊中,有五十六艘大型戰艦。
其中二十艘屬于泰洛西,三十六艘屬于里斯。
除卻被撞沉的那些,總共有十八艘大型戰艦投降,其中大多數是里斯人的戰艦。
那些泰洛西人在戰斗開打的初期,能逃的那些就逃走了。
而剩下那些則在風暴停息之后趁著黑夜悄悄溜走了。”
聽著斯奎多的匯報,伊戈忍不住心想。
看來里斯和泰洛西的聯合艦隊還真是個龐然大物。
死的死,傷的傷的情況下,這支艦隊仍有十八艘大型戰艦投降。
小型船只更是沒法統計。
沒法統計不代表很多,而是因為伊戈騎沃米索爾燒毀了太多,剩下完好的船只已經不多了。
鐵鎖將中小型船只連到一起,火焰得以在上面快速蔓延。
“那些不愿走的降兵你知道怎么處理,”伊戈對著斯奎多說道:
“一切善后工作就都有你來做吧,我得好好計劃一下另外一件大事。”
“什么事?”斯奎多不合時宜地問道。
伊戈早就習慣了他的冒犯。
“該和密爾人算算舊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