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石島東北海域黑壓壓的一片,仿佛暴雨即將來臨。
海風咸腥潮濕,卻并不寒冷,悶熱得讓人發(fā)狂。
“海狗號”帆船的甲板上,女人一把抹掉額頭上的汗珠,即使已經這樣了,她也依舊不愿回到船艙。
她的視線死死盯住前方,風吹不走,雷打不動。
她僅剩的一位親信前來勸她回到船艙,她卻依舊不為所動。
“快到泰洛西了嗎?”女人道。
“還有一段路呢,老大,回船艙休息吧。”
“不,”女人邊說邊搖頭,隨后一拳錘在船首的橫欄上,怒吼道:
“他竟然不信任我?該死的維斯特洛混蛋!
我就不該讓兄弟們遠渡重洋,為他而戰(zhàn)!
天殺的,他該被諸神詛咒!被世人不容!
他甚至想殺了我?希望他墜馬而死,希望他出海遭遇風暴!”
看著如此情景,女人的親信霎時就不敢上前言語了,只得退回一邊靜靜地看著。
“阿托斯,北境永不遺忘,等到了泰洛西,我們……我們再找機會干掉他!”
女人撂下最后一句狠話后不久,三艘自由貿易城幫裝飾風格的戰(zhàn)艦湊巧闖入了她的視線。
……
密爾槳帆船在兩艘紅底青銅龍旗的護送下,緩慢駛入血石島的北部海灣。
作為烏斯爾曼的使徒,米基·凱維奇怔怔地看著岸邊不遠處的造船廠。
開闊的造船廠里,不少船工在圍著戰(zhàn)艦熱火朝天地工作著。
而海岸南側,成群的士兵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訓練。
不久之前,他還來過血石島,那時血石島還在雷查里諾的掌控之下。
幾個月的時間,血石島就從一座烏煙瘴氣的海盜基地,變成了現(xiàn)在這番模樣。
米基竟然有些不敢相信。
“米奇大人——”
“是米基·凱維奇。”使徒的翻譯官糾正道。
但埃爾頓卻毫不在乎,他一手拿出一頂深邃的兜帽,一邊繼續(xù)說道:
“請您帶上這頂兜帽,現(xiàn)在血石島還未與密爾達成合約,伊戈大人不希望有人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待翻譯轉述后,米基大怒,一雙怒目圓睜的眼睛死死盯住前來監(jiān)視他的埃爾頓。
但很快,米基的憤怒就平息了下去,臨行前,烏斯爾曼給他看過了那封信,讓他明白了目前密爾的處境。
現(xiàn)在的密爾正在群狼環(huán)視之下。
如果沒有血石島這個該死的維斯特洛人的支持,密爾先前所有的謀劃都將功虧一簣。
原本,密爾只要不讓外人知道這些,就可以相安無事,依舊具有談判的機會。
但不知怎么得,竟然讓血石島的這個混蛋小子知道了密爾的現(xiàn)狀。
該死,真是該死!米基一般暗罵著,一邊收起愁眉冷目的表情,擠出一副尷尬的笑容。
“這次我來血石島,就是為了和伊戈大人達成合作的,請相信我們的誠意。”
埃爾頓聽不懂米基的瓦雷利亞方言,但他知道對方服軟了。
這個名叫米基的男人拿起兜帽,戴到了自己的頭上。
船只靠岸。
在埃爾頓的領導下,一行人朝著原本血石島“螃蟹洞”附近新興的木質小型要塞走去。
說是要塞,其實不過是個木質塔樓。
埃爾頓的老大,血石島的領主伊戈表示他絕對不可能住進那些陰暗潮濕的螃蟹洞——
“把螃蟹洞留給螃蟹住就好了。”
所以,他一手主持修建了這座用作臨時根據(jù)地的木質塔樓。
木質塔樓分為好幾層,其中廚房、會客室和大廳都在一樓。
將其他人留在外面,收繳了武器后,埃爾頓引導著米基和翻譯走進了塔樓。
解下兜帽,米基發(fā)覺他要會見的血石島領主并不在這。
在那位從斷刃島就開始跟隨監(jiān)視他們的維斯特洛人口中,他得知了他的會面對象還沒到來的消息。
米基來自密爾高貴的富商權貴家族——凱維奇家族。
曾經的他是最忍受不了別人遲到的。
但現(xiàn)在,他卻不得不就這么干等著。
等了好一會兒,一位留著干凈清爽的銀色短發(fā),面龐冷峻的青年才從大廳旁邊的房間走了出來。
看他的樣子,約莫也就剛成年不久,十七八歲的樣子。
一直當銀發(fā)青年坐在椅子上,正了正衣襟的那一刻,米基才發(fā)覺了對方行為動作里的那股“貴族味”。
“遠道而來,有失遠迎啊。
剛才在忙著事情,實在脫不開身,喏。”
說著,伊戈就從懷里掏出了那份和雷查里諾色人頭一起送到他手上的,宣稱是至高議會的來信。
他將信件在米基的眼前晃了晃。
翻譯轉達給米基,米基用他的瓦雷利亞語方言小聲暗罵了一聲“混蛋。”
但他沒想到,這竟然被伊戈聽了去。
伊戈一笑,道:
“實在抱歉,請諒解我的遲到,先生,這不,”
說著,伊戈把信封打開,將信紙取出,放到米基的面前。
“你們的至高議會給我送來了信。
信里說想要與我和平解決石階列島的爭端,爭取立刻結束這些破石頭上的戰(zhàn)爭。”
米基先是驚訝于伊戈竟然聽懂了他的話,隨后在翻譯的耳語當中,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拿起信紙,閱讀起來那封用標準的用瓦雷利亞語摻雜維斯特洛通用語的信。
里斯人寫的?
米基抬頭看了一眼伊戈,他沒能從對方的神情上看出欺騙的神色,于是繼續(xù)讀起信來。
“不!”信才讀到一半,米基就大喊著站了起來。
“他們該講先來后到,明明是密爾先要與血石島合作的!
不,他們是騙子,絕對是騙子,請您不要相信他們!”
伊戈雖然能聽懂部分瓦雷利亞語的單詞,明白了米基的意思,但他還沒學會用瓦雷利亞語與人交流。
“我有眼睛,”微笑爬上伊戈的嘴角,他用通用語回答道:“當然能分辨謊言和真相。”
翻譯轉達后,米基急不可耐地繼續(xù)說道:“那你也應該明白,密爾才是真誠與你合作的!”
“是的,”伊戈故作愁容,“我也同樣真誠與密爾合作。
密爾是三座城邦里最富裕和享有盛名的,也是最講信用的。
我相信你們密爾也一定考慮好了我的條件,才派您來與我簽訂合約。”
米基聽了翻譯的話,急迫地立即回答道:
“您一定要相信,密爾是真誠與您合作的!
密爾不在乎灰絞架群島,我們只想要爭議之地!
我們需要那片廣闊又富饒的土地,而你正好需要灰絞架群島和周邊島嶼,這對我們來說都是共贏的。”
聽到這些,伊戈立刻起身,跳過所有步驟,直接命令下人將合約拿了過來,遞到烏斯爾曼眼前。
“血石島很高興能與密爾達成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