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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青衫劍客(求追讀)

離開租住的院落,前往百草堂的路上,陳知守的腳步輕快了不少。

他不再為修行之事而煩惱,發自內心的打量起這個世界,他居住的城池。

時近中午,落紅街上行人稀少,兩邊的小吃攤位上則坐滿了客人,一幅喧囂吵鬧的場景。

其內有穿長衫短褂的販夫走卒,也有背刀負劍的江湖好漢,前者大多悶頭吃飯,偶爾蹦出幾句鄉間俚語,而后者,不少大馬金刀地坐著,高談闊論,唾沫星子飛濺,或因說錯一件江湖趣事而漲紅了臉,引來嘲弄,或因意見相左,要動起手來。

“一碗龍須面。”

陳知守找了個人多熱鬧的攤位。

自來到天豐城后,除了第一夜在客棧吃了口,之后都是吃血米、服丹藥,修行度日,嘴中甚是沒有滋味。

“這位小哥,這里沒位置了,要不去其他攤前看看?”

面攤的攤主是一位精神矍鑠,穿短褂老者,手里抄著面條,上下打量了眼陳知守,見他衣著干凈,面料不菲,出聲建議。

“不用,我蹲著吃便是。”陳知守呵呵笑,指了指地上。

“那行,你且等會,下下鍋就是你的。”老者回過頭去,抓了把面,丟進沸騰的水里。

等待的間隙,陳知守站在一側,觀察前方兩側街道。

落紅街由青磚鋪就而成,長且寬,足能容納三輛馬車并排行駛且仍有余地,街道兩側攤位眾多,酒樓林立。

忽然,陳知守看見兩道身影從一處酒樓的三樓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青石長街上,但聞“錚”的一聲輕響,兩人各自拔出了攜帶的兵刃。

“咦?有好戲看了!”

“大家快來啊,有人當街比斗了!”

不知誰吼了一嗓子,原本人流稀疏的街道,頓時水泄不通,陳知守憑借還不錯的身法和力氣,沒被人推搡在地,反而順勢擠到了最前面。

“你們說,誰會贏啊?”

“我人都不認識,哪會曉得這個。”

“我覺得那劍客厲害,你看那劍,一看就質地不凡,是一件利器,這年頭行走江湖,沒點本事,哪敢拿出來。”

“去去去,你可知那帶刀的是誰,白浪幫的二幫主葛逢春!我天豐城有名的開竅好手,夜戰八方聽說過沒,說的就是他!”

陳知守見一人指著那穿青衫劍客對面的白衣刀客道。

他凝神看去,見那白浪幫二幫主葛逢春是一位二十七八的青年,身高近八尺,左側臉頰上有一道狹長、如蜈蚣般的疤痕,令原本俊朗的面孔,多了幾分邪異之感。

與他相對而立的,是一名著青衫的劍客,左手拿著通體由漢白玉雕琢而成的劍鞘,右手持三尺青峰,劍穗低垂,因背對著,看不清具體的相貌。

“小子,你葛爺爺不打無名之輩,速速報上名來!”葛逢春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劍客。

“我的名諱你都沒聽過,我先前說你是條走狗,看來還是抬舉你了。”青衫劍客淡淡開口,語氣平淡而疏離,視葛逢春如無物。

“嘶,這家伙誰啊,這么狂,沒見過啊。”

“連葛逢春都不看在眼里……”

“哪家的毛孩,出言不遜,怕是要吃苦頭嘍。”

圍觀眾人議論紛紛,明顯不看好青衫劍客,可陳知守到不這么認為。

在他看來,這青衫劍客氣質縹緲,談吐清晰,從聲音來看,很年輕,至多二十出頭,卻已經是開竅境的修為,手中又是拿的利器,保不齊是外出游歷的宗門或世家弟子,比起白浪幫這樣的幫派之流,恐怕在功法和眼界上就遠遠高于對方。

陳知守心里暗想,同時打量起四周情況,見圍攏了不少人,且在兩側的屋頂上,有穿著赤衣的差役,但很顯然對方沒有下來制止的意思,他頓時頗感好奇,找了個人問道:

“這個大哥,當街比斗,這府衙之人,不下來管管?”

一旁,一體格壯碩的中年漢子上下打量眼陳知守,見其年幼,便回答道:

“管什么管,我大周武風盛行,當街比斗不算什么,只要不傷及人命,府衙只會維持現場秩序。

“至于比斗照成的損失,就由敗者來承擔,而府衙會監督執行這件事情。”

說到這,中年漢子似想起了什么,嗤笑一聲道:“平日里一個個的裝什么大俠,不料哪日被人打成頭豬,還掏不出來半個子,呸,真是丟人!”

陳知守聞言笑了笑,“這兩位可不像是付不起賬的。”

“那是。”中年漢子從青衫劍客的身上掃過,看向對面,抬了抬下巴道:“認識不,白浪幫的二幫主葛逢春,我天豐城三大幫之一,背后是趙家,趙家知道吧,百年武道世家!”

“趙家?”陳知守聽到這個字眼,心中起了波瀾。

他自是聽過趙家,自己剛才趙家的礦山上逃離,怎么會不知道。

“我自然聽過。”他不動聲色地點頭,接著話鋒一轉道:“大哥,你光說那葛逢春,似乎認定這青衫劍客會贏。”

中年漢子聞言一怔,隨后解釋道:“白浪幫仗著有趙家撐腰,平日里橫行霸道,做了不少惡事,天豐城的百姓沒一個不厭惡的,自然巴不得他輸。

“且不光是白浪幫,青竹幫和三山幫也是,天豐城的毒瘤!”

看他義憤填膺的樣子,陳知守回想起在礦山上的遭遇,頓時深有同感。

“快看,出手了!”

突兀地,有人喊了一句。

眾人只見那白浪幫二幫主葛逢春右足猛地發力,長刀揚起落下,整個人像是一頭猛虎,撲殺下來,氣勢駭然,令周圍不少人身形顫栗,面色蒼白。

面對這一刀,青衫劍客手中長劍斜斜點出,后發而先至。

劍尖順著刀鋒“呲溜”著火星往上探出,探了有一寸少許的時候,劍身忽地一拍,將下落的長刀拍離了原本的位置。

力道隨著刀身涌來,葛逢春心中大驚,感覺手中握著的長刀,像是一條掙扎的怒龍,即將脫手,無法控制。

“該死!”他暗罵一聲,忙止住左手的動作,壓了上去,要擒住怒龍。

見此,青衫劍客只是輕“哼”一聲,長劍一轉,如驚濤拍岸,重重地拍擊在刀身上,發出“當”的清脆聲響。

“啊!”

一聲慘叫,葛逢春整個人被拍飛出去,砸落在一處攤位上。

他半撐起身子,“哇”的一聲吐出血來,沾染白衣。

見此情景,眾人一時緘默。

站在陳知守身旁的中年漢子嘴巴囁嚅了下,腮幫子控制不住地抽動了幾下。

他雖然希望葛逢春敗,但未曾想到對方真的敗了,還敗得如此干脆利落,令人難以置信。

“倒是我看走了眼,能接我一劍,有當走狗的資格,以后跟著我吧,有你一口吃的。”青衫劍客眸光如劍,冷冷看去。

跟著你?什么意思?當面挖趙家的人?!

一些心思活絡的人品出味來,看向青衫劍客的視線,帶上了幾分好奇。

這是一條過江龍?想要會一會趙家這條地頭蛇?

類似的想法,在此刻洞悉了葛逢春的身份后,也浮現在陳知守的心頭。

這位想干什么?

他好奇地看向葛逢春,見對方拄著刀支起身子,也不擦嘴邊的血漬,道:“這回算是老子栽了。”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丟在地上,頭也不回地離開。

人群自主地分開一條道來。

“閑人遠離!”

屋頂上一位身穿赤衣的差役高喊一聲,縱身躍下,拿起那張銀票,開始處理后事。

眾人一哄而散,陳知守也順著人流走向面攤處。

他一步三回頭,想看看那青衫劍客的行蹤,卻發現對方早就不見了蹤影。

‘真是好身法。’他暗暗感慨一句,心中不由想道:‘不知等我開竅,能否像他這般……’

此刻,消失在人群內的青衫劍客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一處巷道內,在此道的盡頭,一輛馬車安靜停靠。

青衫劍客快步上前,走入車廂內。

“嚴師兄辛苦了。”

車廂內,有柔和的女聲響起。

“無妨。”青衫劍客嚴輝長劍帶鞘橫于膝上。

在他對面,坐著一位穿紅色衣裙的女子,遠山眉,懸膽鼻,花容月貌。

“溫師妹,且與我說說情況。”嚴輝身子端正,一臉肅然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溫巧玉嗪首輕點,“二十六日前,趙家以趙家老祖留下的傳承為誘餌,引得胡家一部分精銳前去遲云山埋伏,而趙家趁此襲擊了胡家,滅了滿門,與天豐城各勢力瓜分了胡家的產業。

“趙家的此番計劃,之所以能如此順利,胡家之所以會被蒙蔽在內,天豐城的柳城主在后面下了不小的力氣。

“他率兵前去遲云山,表面上是剿滅胡家剩余之人,實則給他們幫扶,安插人手,目的是要斷了我溫家的藥源。”

趙家在遲云山上有一處火石礦,但僅僅是占據了山中一小片區域,遲云山高五百丈,蔓延近百里,乃是橫斷山脈尾端的一處,其內礦藏豐富,盛產草藥,天豐城一大部分丹藥的材料源頭皆在此處。

溫家能在天豐城占據一流世家的位置,與更久遠的蘇家抗衡,靠得就是丹藥!

之前沒有辦法,如今逼胡家上山為匪,阻撓采藥路,倒是將了溫家一軍。

“爺爺曾親自山上,但苦尋無果,眼下不得已,才向師尊求助。”溫巧玉說道。

“蘇家勢大,柳程昱初來此地數年,難以抗衡,在這之前,想必與你爺爺談過吧。”嚴輝安靜聽聞,轉而發問。

“柳城主欲與溫家聯姻,由長子柳明泉迎娶我。”溫巧玉坦然回應,“不過爺爺拒絕了。”

“呵,那柳程昱想的到美,我師妹怎么能嫁給一個不通武藝的庸才。”嚴輝輕笑一聲,轉而道:“師妹莫急,此番師兄前來,必定會將此事解決。”

“那真是有勞師兄了。”溫巧玉面帶喜色,目含欽佩,讓嚴輝很是受用。

“對了師妹,依你所說,此番是柳程昱背地搗鬼,葬送胡家供其驅使,圖謀溫家,可今天為何讓為兄去挑釁那趙家走狗?”

“師兄有所不知,自胡家滅后,趙家便與柳城主往來密切,想來是早已暗中投靠于他,既然如此,對付趙家,也就是對付柳城主,先斬他一臂,殺殺他的威風。”溫巧玉柔聲解釋。

“如此一來,王李季三家,才不會屈服,我等才有騰挪的空間。”

“嗯。”嚴輝微微頷首,“那下一步怎么做,師妹可有良計?”

溫巧玉坐直身子,沉聲道:

“師妹斗膽拜托師兄,問劍白浪幫,為天豐城除一害!”

…………

城南,蘇家。

蘇明遠接過遞來的信紙,眼皮子一抬。

幾息后,他將紙條放在掌心里磨搓了幾下,將其碾為紙屑,輕輕一揚,盡數落入眼前的池中。

池面蕩開一圈圈漣漪。

蘇明遠重新拿起放在身旁的魚竿,淡淡道:

“白浪幫被滅,子玉,這件事你怎么看?”

屋外走廊上,一襲藍衫的蘇子玉,目光平和,侃侃道:

“自胡家被滅后,趙家可以說是徹底投靠向了柳城主,對方滅掉趙家扶持的白浪幫,實際上打的就是柳城主的臉,在天豐城內,有能力,有魄力,有膽子去做的,唯有蘇家和溫家。

“我蘇家目前沒有動手的理由,也不是良機,那么就只會是溫家。”

說到此處,他沉吟少許道:

“我之前聽聞,柳城主欲與溫家聯姻,溫家拒絕了此事,后來便有了,柳城主聯合趙家,設計胡家,斷溫家藥源的事情,逼迫溫家合作,一同對付我蘇家。”

“為什么不是天豐城外的勢力?”蘇明遠問道。

蘇子玉對此早有預料,回應道:

“我聽聞,前天白日里,有一名青衫劍客在落紅街上兩劍就擊敗了白浪幫的二幫主葛逢春,之后此人坐上了溫家的馬車,想來滅白浪幫的正是此人。

“對于此事,子玉認為,有栽贓嫁禍的可能,但白浪幫存在的價值,不值得這么做,應當是溫家所為。”

蘇明遠神情不變,抖了下手中的魚竿,緩緩道:

“剛才溫家老太爺來信,希望我蘇家不要插手此事。

“子玉,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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