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哀鳴一響,純批登場
- 1979,開局搭訕女兒國國王
- 唐居易
- 3214字
- 2024-08-17 00:09:00
這時期,文化人都知道,寫電影劇本的編劇很賺錢,是文化人里的高薪人士。
可是想當電影編劇沒那么容易。
這除了作品質量要過硬外,更關鍵的,其實是名氣跟圈子。
不同的電影廠,往往都有自己的御用編劇,電影廠選劇本,也優先選這些人的,這就是所謂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所謂的高薪劇本,是指電影廠收到后,打算開拍的劇本,不打算拍成電影的劇本不算。
問題來了,這時期的電影廠,拍電影都是有指標的。
通常這時期的一個普通電影制片廠,一年也不過四個指標,也就是一年最多只能拍四部影片。
北影廠牌子大,一年也只有八部影片的指標。
就是說,此時拍電影,屬于一個蘿卜一個坑,稀缺的緊。
這種情況下,劇本本身就很稀缺,畢竟一部電影對應一個劇本啊。
然后,電影廠自己就有編劇,那當然是優先選自己家編劇寫的劇本。
都熟人,好說話。
因此,沒名氣沒人脈的圈外普通人,想去毛遂自薦的去電影廠當電影編劇,寫劇本賺大錢……夢里啥都有。
什么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去電影廠投個劇本,然后人家看到劇本后驚為天人,特意派人去找你,哭著喊著要你來電影廠改劇本,還給你住單間,高補助,啥都聽你的,讓你輕松走上人生巔峰……
拜托,這些網絡小說的劇情,看看得了,別當真。
真實情況是,那種圈外人的作品被電影廠看上,是有,但都是極小概率的事情。
這種小概率事件,多是某個大導演看上了某作品,然后去找作者本人,讓對方當編劇改稿。
比如《牧馬人》這部電影吧,就是謝晉導演先看了原著《靈與肉》,覺得不錯,想拍出來,就找到作者張賢亮,想讓對方改編劇本。
結果張賢亮當時說不行,他的作品拍不出來,實際上就是他當時不會寫劇本,這才找了李準改編,讓李準當編劇,然后得到的劇本費呢,分了原作者張賢亮一半。
所以看到了吧,電影圈外的人,想要當電影編劇,最好先去寫小說,賺名氣。
有了名氣,再去讓導演看上你,或者你去毛遂自薦,說服導演,這才有機會擠入編劇圈。
否則,你啥也不是,一點名氣跟名作都沒有,人家憑啥看你的作品,給你拍電影啊?
就是說,此時的電影編劇雖然賺錢,但門檻也高的可怕,沒有人脈跟名氣,你啥也不是。
這一點,看看八十年代中后期的國內,為何有那么多大爛片就行了。
那些大爛片的編劇水平,說一言難盡都是抬舉他們了,簡直就是尸位素餐!
為何那些人的爛劇本能拍出來,好多民間的優秀作品就不能拍?
說白了就是圈子問題!
不是一個圈子的,你很難進去撈錢。
他的《牧馬人》雖然不錯,可在當今這個看圈子的時代,他的作品未必就能被電影廠選上。
就算撞大運能選上,也不太可能給他一個高價,畢竟你是一個毫無名氣的新人。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去雜志社投小說,先去賺名氣。
等他的小說火了,他本人有一定名氣了,再去北影廠投劇本,或者等著人家來找你,求你改劇本,這樣一來,他也就有了一定的議價權。
小說的稿酬空間雖然不大,最高也就千字7元錢,而且你一個新人投稿,也不可能一下拿到定格稿費。
可問題是,小說容易被采納,一旦火了,能立刻得名啊。
等你有了一定名氣,有了一定的身價,再去電影廠投劇本,那個無形的行業隔閡就會被打破,并且你也能賣一個高價。
此所謂先名后利,也就是先得名,后得利的路線。
既然是為了賺名聲,那當然找影響力最大的。
他首先想的是人民文學,這個雜志是國內目前發行量最大,影響也最大的期刊。
可他又一想,這玩意兒是月刊啊,是每月的月初發。
如果他投稿了人民文學,哪怕立刻看好他,也得等到下一期,也就是十月份再發表。
時間太久了,他等不起。
同理,《當代》,《收獲》這種雜志,也是一個道理。
因此,他最后干脆選了中國青年報。
中國青年報是報紙,此時是周三報,也就是每周發刊三次的意思。
一般來講,此時的中青報,通常是在每周的周二、周四、周六期間見報。
這個出版頻率就很高了,主打一個短平快,時效強。
這時期的中青報也刊登小說,且此時的出版原則一向是作風大膽,思想前衛。
比如今年年初,中青報就在報紙上連載過《第二次握手》(歸來),而且連載剛一結束,中青報的出版社就給這小說出了書,再賺一波賣書錢。
當然,通過這小說賺錢的是中青報。
畢竟這時期的作者都是買斷稿酬。
但作者也不吃虧。
因為通過中青報的平臺,他自己的名氣上去了,以后他再寫小說的話,稿酬就能提上去了,而且那小說以后還改編了電影劇本,又能賺一波。
如果文峰沒記錯的話,此時的中青報,很中意傷痕文學,是傷痕文學大行其道的時期。
自己這個《牧馬人》,則屬于比傷痕文學更高一籌的反思文學,更對人家的胃口。
等《牧馬人》這個小說火了,他就不信北影廠敢不要自己的劇本,敢給自己的劇本白菜價。
出名要趁早,有名才有利!
因此,他昨天出院后,在家花了一天的時間,就把那部《牧馬人》的小說版寫出來了。
而且是加料版,三萬多字呢,比原版的多不少字,累的手都酸了。
不過,昨晚小說寫完,夜深人靜的時候,文峰又又改主意了。
所以今天他去中青報投的稿子,壓根就不是《牧馬人》的小說版,而是他昨天半夜臨時寫的另外一篇文章。
那篇半夜臨時寫的文章,是一封公開信。
公開信的名字,叫《人生之路啊,真的好苦》。
這封信,是文峰復仇的工具,目的是替前身報仇雪恨!
為此,他借鑒了他前世的文章,也就是那個著名的潘曉討論。
在文峰前世,一個署名為潘曉的作者,于1980年4月的時候,在《中國青年》雜志上發表了一封公開信。
信的名字叫——《人生的路呵,真的好苦》
當然,后來的人都知道,潘曉是化名,那封信也不是一個人寫的,而是以兩個姓馬的編輯為主,然后以潘祎跟黃曉菊倆人為原型,提煉總結后,合成出來的一封信。
當年那些編輯搞這個公開信的目的,本來就不單純,涉及到很多政治方面的東西,就不展開講了。
不管怎么樣,這封信當年被《中國青年》雜志公開發表后,立刻贏得了廣大知青的共鳴,進而引起了社會上的廣泛討論跟反思。
再加上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導致這個討論續了大半年之久,且影響范圍特別廣。
后來,因為影響太大,成了歷史性事件,就把這封信叫做“潘曉之問”。
那封信,或者說這個“潘曉之問”的全國大討論,徹底引發了反思文學的浪潮,被稱為“整個一代人的精神初戀”。
文峰原本是沒想過寫這篇文章的,也沒想過用這種文章,去對付那個劉興國跟陳金玲。
畢竟在現在的文峰看來,那個陳金玲跟劉興國雖然都有錯,但其實也都是人之常情,錯更多的其實是自己這個前身。
你倆之前又沒結婚,也沒太多經濟來往,就是當初下鄉的時候偷偷成為了情侶,本質不過是互相圖對方的身子,互相慰藉罷了。
雖然人家后來移情別戀了,但他覺得那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當時你倆都參加了高考,人家考上了,你沒考上,然后人家去上大學了,你還在鄉下插隊,人家嫌棄你,拋棄你,再去找別人,理論上沒啥問題,最多不道德。
總之,像這種情況,后世多了去,各自安好就是了。
你非要不甘心,再去糾纏人家,死纏著不放,非要人家回心轉意……
怎么說呢,其實在現在的文峰看來,他都覺得那個前身做的更不對,有點鉆牛角尖了。
是的,本來是這樣的,他早就不去想這茬了,但之前在醫院門口碰到那對狗男女,又被那個什么優越感很強的官二代劉興國給惡心到了之后,他就不想這么算了。
原因很簡單,他之前之所以理中客,是因為他不是當事人,所以能帶著吃瓜的心情看待這件事。
可穿越后,他再被人當面惡心,那就不一樣了。
我沒來之前,你跟我前身有恩怨,我可以不管。
但我既然來了,你還來當著別人的面惡心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因為這就是你跟我的因果了。
這我要是能忍,就不是我了。
他可不喜歡躲起來玩精神內耗。
誰敢讓他難受,他就要讓對方更難受。
你讓我不爽,我讓你節哀!
有來有往才對嘛!
不過文峰很清楚。
以他現在的情況,除了皮囊好看外,其他各方面都比不過那個成績好,家世也好的官二代劉興國。
直接跟對方硬斗,只會雞蛋碰石頭,毛用沒有。
所以他當時才選擇退讓,甚至連嘴頭上都沒怎么頂那個劉興國。
忍氣吞聲為的啥?
就為了把自己扮演成受害者的角色,然后用公開信的形式,在報紙上哀鳴,繼而引發同情,讓大家來一起斗他……們。
哀鳴一響,純批登場。
他們一定很喜歡!
“哼哼,到時候,希望你們能一起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