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枚猛地用力推開門,目光急切地在屋內搜尋,一眼便瞧見自家李爺爺正安然坐在屋內。李爺爺冷不丁看到李枚如疾風般闖了進來,臉上的驚訝瞬間如同決堤的洪水,再也藏不住,脫口而出:“李枚,你咋跑到這兒來了?”
李枚眼眶已然泛紅,像是燃燒著熊熊怒火,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讓人膽寒的氣勢。她猛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另一個男人,聲音如洪鐘般響亮,大聲吼道:“我來這兒,全拜他所賜!一個本本分分、老老實實的老百姓,硬生生被你們扣上莫須有的共產黨帽子,你們可真是‘好手段’!”
那人聽聞李枚這般指責,迅速轉過頭,滿臉疑惑地看向李枚的爺爺,開口問道:“李兄,這姑娘到底是哪位啊?”李枚的爺爺面露難色,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從嘴角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敷衍道:“嗨,就是我一個遠房親戚,年紀小不懂事,您多擔待。”
那人滿臉無辜,雙手慌亂地擺動著,仿佛在試圖驅散眼前這突如其來的麻煩,急忙解釋:“姑娘,你可別冤枉我呀,這事我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啊!”李枚眼眶里閃爍著憤怒的淚光,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死死地盯著他,扯著嗓子罵道:“還裝!你就繼續裝模作樣!少在這兒狡辯,你們軍統,就喜歡干這些見不得光的腌臜事!”
那人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疙瘩,滿臉寫滿了疑惑,攤開雙手,露出一副茫然無措的神情,說道:“你說我們抓了個人,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啊,他到底叫啥名字呀?”大婆婆急得滿臉通紅,一顆心仿佛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趕忙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板,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他叫熊沛,是個本本分分的中醫醫生,你們可不能冤枉好人吶!”
李枚氣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眼眶里蓄滿了淚水,像即將決堤的堤壩,憤怒地吼道:“他三個親人都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拿命給你們效力,你們倒好,在后方搞這些下三濫的小動作!今天要是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就賴在這兒不走了,今天非得把這事徹徹底底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那人臉色瞬間一沉,神色變得冷峻如冰,當即扯著嗓子叫來下屬,目光如刀刃一般緊緊鎖住對方,厲聲問道:“你們今天早上,是不是抓了一個叫熊沛的人?”下屬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得一哆嗦,趕緊雙腳并攏,像根標槍一樣立正站好,畢恭畢敬地回答:“站長,是有這么回事。”
突然,一陣沉穩且極具穿透力的中年男子聲音從外頭傳來:“明站長!”正周旋于人群中的明站長,聞聲渾身猛地一震,神色瞬間緊繃,臉上快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忙不迭快步迎了出去。
門口,一位身著筆挺軍裝的中年男人身姿筆挺地站著。他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不緊不慢地開口:“明站長,咱們可有好些日子沒見了!”明站長強扯出一抹笑容,可心里卻像揣了只活蹦亂跳的兔子,七上八下的,趕忙說道:“劉長官,您怎么突然大駕光臨了?”
大婆婆瞧見來人,眼中瞬間閃過驚喜與急切的光芒,趕忙迎上前,激動地說道:“爸爸,您怎么來了?”劉長官目光掃過大廳,落在熊波的大婆婆身上,微微頷首,和聲說道:“女兒,你也在這兒啊。”熊波滿心疑惑,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急忙開口問道:“大婆婆,這人到底是誰呀?”大婆婆轉過身,神色溫和,耐心地解釋道:“他是我爸爸,你和敏敏得叫他太公呢。”
熊波和熊敏聽聞,彼此對視一眼,眼中帶著幾分拘謹與敬意,迅速并攏腳跟,身姿挺拔地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齊聲說道:“太公好!”劉長官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上下打量著他們,疑惑地問道:“我并不認識你們,你們怎么會叫我太公呢?”大婆婆見狀,趕忙快步走到父親身旁,輕聲細語卻條理清晰地將熊波他們的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劉長官聽完,目光轉向熊波和熊敏,神色和藹卻又帶著一絲審視,開口問道:“我考考你們,我叫什么名字呀?”熊波和熊敏毫不猶豫,聲音清脆地作答:“您叫劉長明。”小姑婆走上前,笑著打招呼:“劉叔叔,你好。”小婆婆也跟著叫道:“岳父大人,你好。”劉長明微笑著回應:“兩位,你們好。”
熊敏和熊波默默退回原位,目光忍不住再次落在太公身上。只見他濃眉微微上揚,透著一股果敢堅毅的勁兒;雙眼明亮而有神,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高挺的鼻梁襯出面容的硬朗,寬厚的嘴唇習慣性緊閉,給人一種沉穩可靠的感覺。頭發烏亮整齊地向后梳著,頭戴大檐帽,那帽子是優質的呢絨材質,寬邊設計配上閃耀的帽徽,盡顯軍官的威嚴莊重。他整個人不怒自威,可一開口交談,又滿是儒雅的氣質,讓人不禁心生敬意。
就在這時,幾個人魚貫而入,簇擁在中間的是一位女子。她身著月白色錦緞旗袍,立領恰到好處地襯出她修長如天鵝般的脖頸,精致的盤扣一顆一顆,宛如圓潤的珍珠,巧妙地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細腰。走動間,旗袍的下擺輕輕晃動,恰似微風拂過湖面,泛起層層漣漪,宛如一幅流動的美妙畫卷。雖已四十多歲,面容卻保養得宜,肌膚白皙細膩,吹彈可破,看著不過三十歲左右的模樣。烏發高高挽起,梳成一個典雅的發髻,幾縷碎發垂落在白皙的臉頰邊,更添幾分柔媚的風情。她眼神明亮而靈動,眼角微微上揚,透著一股聰慧與堅毅,鼻梁挺直而秀挺,嘴唇不點而朱,輕輕抿起時,透著一股堅韌不拔的勁兒。舉手投足間,身姿輕盈曼妙,優雅盡顯,既有舊時代女性的溫婉端莊,又不乏新時代女性的獨立自信氣質。
明站長定睛一看,臉上瞬間堆滿了討好的笑容,滿臉殷勤地趕忙說道:“三姨,您怎么過來了呀?”那女子目光冷冷掃他一眼,如同冰刀一般銳利,質問道:“你怎么把我女婿關起來了?”明站長一臉茫然,趕忙追問:“三姨,您說的是誰啊?”女子眉頭緊緊皺起,沒好氣地說道:“你表妹夫,熊沛!”
小婆婆趕忙走上前,關切地說道:“媽,您怎么來了呀?”那女子輕輕拍了拍小婆婆的手,安慰道:“你別怕,有媽在呢。對了,女兒,我的乖孫子和乖孫女在哪兒呢?”小婆婆聽了,立刻把熊波和熊敏喚到跟前。女子看著兩個孩子,臉上滿是慈愛,笑著說:“我的兩個乖孫可真乖呀。你之前說他們是幾十年后穿越過來的事,我也知道了。”
熊波滿臉笑意,熱情地拉著唐菊和王瀟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說道:“二曾祖母好,這是您的兩個曾孫媳婦。”二曾祖母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來,眼中滿是驚喜與贊嘆,由衷地說道:“哇,你們好美呀,我家熊波真是好福氣!”
這時,熊敏也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脆生生地叫道:“二曾祖母,你好呀!”二曾祖母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慈愛地回應:“熊敏,我的小乖乖,你也好呀!”
大婆婆步履輕快,眉眼含笑,滿臉恭敬地迎上前去,聲音里透著親昵:“丈母,您好呀!”那女子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笑意,眼中滿是和煦,輕聲回應:“好久不見啦,你也好。”這時,劉長明身姿筆挺,邁著穩健有力的步伐走上前來,言語間禮貌又熱絡:“親家母,您好。”女子微微點頭示意,笑語嫣然:“親家,你好。”
熊敏像只小老鼠般,躡手躡腳地悄悄湊到小婆婆身旁,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嘟囔:“小婆婆,二曾祖母叫啥名字我給忘了?”小婆婆側臉斜睨她一眼,語氣里帶著幾分嗔怪,壓低聲音斥責道:“少多嘴。”二曾祖母耳朵尖,將這番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目光溫柔似水,看向小婆婆說道:“別兇孩子,我可喜歡他們了。”緊接著,她滿臉慈愛,眼神里溢滿疼惜,看向熊敏,緩緩說道:“乖曾孫女,我叫越秀英。”
劉長明神色陡然一凜,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明站長,一字一頓,沉穩有力地說道:“明站長,今天我專程為我女婿的事情來找你。”明站長聽聞,臉上迅速閃過一絲為難之色,稍作沉吟后,開口說道:“好,我想想辦法。”就在這時,越秀英也加入了對話,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怎么,我的面子都不給?”明站長頓時慌了神,急忙解釋,臉上寫滿無奈:“三姨,這是上頭的命令,我實在是為難啊。”
李枚見狀,步伐急促,大步流星地快步上前,雙眼緊緊盯著明站長,目光似要將他看穿,質問道:“上面,真的是上面的意思?”劉長明瞬間被激怒,怒目圓睜,眼眸里仿佛要噴出火來,扯著嗓子大聲下令:“來人呀,把明站長給我抓起來!”話聲剛落,一群手持長槍、全副武裝的士兵如同潮水般從外面迅速涌入,眨眼間就將明站長團團圍住。與此同時,李枚反應迅速,“嗖”地一下抽出匕首,動作干凈利落地抵在明站長的頭頂,厲聲吼道:“叫不叫人把熊沛送出來?”
李枚的爺爺目睹這一幕,心急如焚,焦急地大聲喚道:“李枚!”李枚眼眶泛紅,激動得眼眶里淚光閃爍,聲音都帶著幾分哽咽,大聲回應:“爺爺,您別攔我!他可是我戰友的爺爺,要是救不出老人家,我以后還有什么顏面當他們的團長?他們都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戰友,他們家里出了事,那就是我的事!”
李枚的爺爺聽著孫女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語,心中欣慰之感油然而生,臉上不自覺地綻開一抹欣慰的笑意。李枚乘勝追擊,轉過頭,目光如利刃般死死盯著明站長,眼神里透著讓人膽寒的銳利,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逼問道:“明站長,交不交人?”明站長被這強大的氣勢嚇得臉色慘白如紙,雙腿抖如篩糠,整個人抖個不停,慌慌張張地說道:“我交,我交。”緊接著,他哆哆嗦嗦地抬手叫來一個手下,聲音顫抖得厲害,結結巴巴地下令:“快……快把熊沛帶過來!”
沒過多久,那人便押著熊波的爺爺匆匆趕來,手忙腳亂,動作慌亂地解開了繩子。李枚見狀,毫不猶豫,大步上前穩穩扶住這位正值三十歲左右、年富力強的男人,轉頭看向明站長,目光中滿是不屑與無所畏懼的豪情,高聲說道:“明站長,人我帶走了。你不是一門心思要抓共產黨嗎?我就是,有本事你來抓我呀!”明站長嚇得面如土色,冷汗直冒,連忙擺手,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不敢不敢,您快請便。”
李枚帶領著部隊,順利地將熊波的爺爺成功救出,隨后在軍統外面停了下來。小姑婆、大婆婆和她爸爸,小婆婆和她媽媽也都陸陸續續從里面走了出來。越秀英滿含贊賞,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上前,由衷地說道:“小妹妹,你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女英雄。”李枚一聽,臉上瞬間泛起層層紅暈,如同天邊絢麗的晚霞,害羞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羞澀又靦腆的微笑。
熊波滿面愁容,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語氣中裹挾著深深的不安,嘆道:“我實在放心不下,就怕咱們前腳剛走,那明站長就帶著人來尋仇報復,這可如何是好?”劉長明滿眼慈愛,目光柔和得如同春日暖陽,和聲細語地安撫道:“乖孫子,莫要憂心。明日我便派遣一隊精銳士兵前來守護,定能保得大家安然無恙。”熊波聽后,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輕輕點了點頭,應道:“好嘞,有太公您這番周全的安排,我們可算能把心放進肚子里了。”一旁的熊敏也趕忙小跑上前,聲音清脆悅耳,滿含感激:“太公,真是太謝謝您啦!”
劉長明臉上笑意盈盈,熱情似火地說道:“今兒可是春節,一年里頭最喜慶的日子!大伙都去我家,熱熱鬧鬧地過初一!”熊波和熊敏相互對視一眼,眼神里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落寞。熊波率先開口,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哽咽:“我們見到太公母的時候,她已經步入晚年了。回想起那些相處的時光,心里就空落落的,現在真的好想她啊。”說著,往昔探望太公母的畫面如潮水般在腦海中翻涌,兩人的眼眶瞬間泛起了紅,像是被一層薄紗蒙上。小婆婆和小姑婆見此情景,心疼得揪緊了心,急忙快步上前,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們的頭,以無聲的舉動傳遞著溫暖與安慰。
一行人沿著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路相伴,且談且行。幾十分鐘后,終于來到一座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前。門崗處,兩名衛兵身姿筆挺,宛如蒼松般佇立。見劉長明一行人走近,他們迅速抬手,動作干凈利落地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劉長明神色莊重,鄭重其事地回禮后,率先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院內,同時扯著嗓子高聲呼喊:“慧慧,親家母大老遠來看咱們啦!”話音剛落,一位溫婉動人的女子從屋內蓮步輕移,款步而出。她的目光瞬間被越秀英吸引,腳步急切,徑直朝著越秀英迎了上去。
這位女子與越秀英年紀相仿,雖說已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可面容卻保養得極佳,看著不過三十一二歲的模樣。她生就一雙靈動的杏眼,眼眸恰似一汪秋水,顧盼間神采飛揚,仿佛藏著無盡的溫柔與智慧;小巧的嘴唇仿若熟透的櫻桃,不點而朱,微微上揚的嘴角總是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給人一種親切和藹的感覺;臉型是標準的目字臉,線條流暢自然,彰顯出一種端莊大方的氣質;肌膚白皙如雪,細膩得好似凝脂一般,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女子身高一米七,身材勻稱,不胖不瘦,一襲剪裁得體的旗袍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曼妙婀娜的身姿。那旗袍上,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暈染的色彩仿若將夏日荷塘的蓬勃生機與靈動之美都巧妙地凝聚在了這一方綢緞之上,每一片花瓣都仿佛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她手中輕搖著一把精致的絲扇,扇面上,同樣繡著一朵藍色荷花,絲線細膩,針法精巧絕倫,每一次開合,都似有一縷若有若無的暗香在空氣中悄然浮動,仿佛將人帶入了一個如夢如幻的江南水鄉。
兩位風姿綽約的女子一見面,臉上便同時綻放出燦爛如花的笑容,親昵地緊緊擁抱在一起。越秀英眼中滿是真誠與傾慕,由衷贊嘆道:“吳佳慧姐,您可真是風采依舊,又漂亮了不少,這狀態看著年輕得不像話!”吳佳慧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溫婉的弧度,輕輕擺了擺手,謙虛地回應道:“哪有哪有,秀英妹妹你才是出落得越發標致動人,走在街上,那回頭率肯定超高!”這時,熊波的爺爺領著熊波和熊敏走上前,微微欠身,姿態謙遜有禮,恭敬地說道:“兩位母親好,許久未曾相見,近來一切都還順心如意吧?”
吳佳慧的目光在熊波和熊敏身上來回打量,越看越是疑惑叢生。熊波的眉眼像極了熊沛和自己的女兒,而熊敏的神態又與越秀英的女兒神似。她滿心狐疑,忍不住開口問道:“女婿,這兩個可愛的孩子是誰呀?”熊沛笑著解釋道:“媽,這是我的孫子和孫女。”大婆婆見母親滿臉都是懷疑的神色,便走上前,將熊波和熊敏穿越而來的事情,從起因到經過,事無巨細、仔仔細細地敘述了一遍。聽完這番離奇曲折的經歷,吳佳慧終于相信了,眼中滿是驚訝與好奇,仿佛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熊波滿眼驚嘆,忍不住脫口而出:“哇,真沒想到太公母年輕的時候竟然這么美,簡直就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吳佳慧微微一愣,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追問道:“寶貝,你見過我?”熊波重重地點了點頭,神情認真,說道:“我和熊敏都見過您呢,那時候我們還小。有一回,大婆婆教訓我們,您眼疾手快,趕忙把我們護在身后,還輕聲細語地哄著,讓我們別怕。那些溫暖的場景,我們一直都記在心里呢。”
王瀟和唐菊并肩走上前,態度禮貌而溫和,輕聲提醒道:“太公,您瞧,我們那些戰友還在外面候著呢。”
想起這事,劉長明一拍腦門,自責道:“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說完,他立刻叫來一個士兵,熱情地招呼著,將大家都請了進來。
王瀟快步走到熊波面前,臉上滿是好奇,急切地問道:“我剛才聽見你說小時候被太公母打過。快給我講講嘛,我好想聽。”熊波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我才不說呢。王瀟,那么多好事不聽,非要聽這個。”
唐菊也在一旁附和道:“熊波,我也想聽嘛。”熊波又看向唐菊,堅決地說:“你們倆呀,我就是不說。”王瀟和唐菊一聽,頓時有些不高興,正巧瞧見熊波的兩位婆婆在附近,便偷偷瞥了一眼熊波,隨后低下頭,像是在無聲地表示著不滿與執拗。
熊敏看出她們心里不痛快,便笑著說:“我知道這事,咱們到一邊去講。”熊波一聽,趕忙央求道:“不要講啊。敏姐,求你了,千萬別講。”
然而,熊敏并沒有理會他,而是連忙拉著王瀟和唐菊走到一旁,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原來,在熊波讀小學時的一個暑假,大婆婆帶著她的孫兒、孫女、外孫和外孫女們回娘家玩耍。
大婆婆的娘家離長江很近,江風撲面而來,似乎都裹挾著水汽,可即便如此,也絲毫抵擋不住太陽的毒辣。熊波在一眾孩子里排行第四,前面有個表哥,后面跟著兩位表姐,一個姓韓,一個姓鄧,姓鄧的表姐和那位表哥還是親兄妹。
那天實在是太熱了,表哥攛掇著幾個男孩子,興奮地提議道:“去江邊洗澡不?”熊波和幾個小表弟、堂弟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遠處的江水波光粼粼,在陽光的照耀下,宛如一塊巨大的涼毛巾,散發著誘人的氣息,仿佛在召喚著他們。幾個孩子沒多想,迫不及待地跟著表哥就往江邊跑去,“撲通撲通”紛紛跳進水里。那冰涼的江水瞬間澆滅了周身的暑氣,他們在水中你追我趕,嬉笑打鬧,早把大人們的叮囑拋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玩得渾身濕漉漉的,他們才往回走,腳步輕快得仿佛踩著風,卻怎么也沒料到,等待他們的會是一頓“教訓”。大婆婆的媽媽,也就是孩子們該稱呼為太婆婆的那位老人,不知從哪兒得知了他們去江邊洗澡的事。她靜靜地站在院子里,臉色格外嚴肅,手里緊緊握著一根細長的竹枝。等孩子們一進門,她便不由分說地把熊波、表哥,還有幾個小表弟、堂弟,一個個拉到跟前。
竹枝輕輕落在身上,雖有些疼,卻并未讓孩子們哭出聲來。或許是他們心里明白自己闖了禍,畢竟長江邊的孩子都深知,那看似溫柔平靜的江水之下,暗藏著多少危險。太婆婆一邊揮動著竹枝,一邊嘴里念叨著什么,語氣里滿是又氣又急的關切。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那斑白的頭發上,也灑在孩子們一個個低著頭的臉上,剛才在江里玩耍時的暢快愜意,此刻都化作了乖乖挨打的窘迫。
后來回想起來,熊波覺得那頓打一點也不委屈。那個夏天,長江的水汽、竹枝揮動時發出的輕響,還有太婆婆又氣又疼的眼神,就像一張泛黃的老照片,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記憶里。多年后再次憶起,只覺得那疼痛之中所包裹著的,全是老人沉甸甸的牽掛與關愛。
吳佳慧聽到了熊敏講述的這番往事,不禁笑著問道:“我真有這么兇嗎?”熊波小聲嘀咕著:“兇得很,兇得很呢。”吳佳慧一聽,不禁高興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