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啊,撲你阿母,你們義群的人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知不知道這里誰罩的?我拜的是老豐雄哥!
上次同臭口強說得很清楚了,誰欠的賬就去問誰收,我娶的是他老鼠明的姐姐,不是老鼠明。
他的數我不背!
識相的馬上滾出去,不要影響我生意!
收賬收到我老豐頭上了?
麻的,這么喜歡收賬是不是?信不信我斬死你!讓你到下面找閻王爺收賬!”
茶餐廳老板還囂張的上前,推了耀星一把。
許文耀在后面聽得一清二楚,果然這筆數目有問題,是個燙手山芋來的,耀星這個白癡當初聽到能分三成的時候,還傻呼呼的很高興的以為有便宜占,現在看來,他們是被人家當槍使了。
老鼠明姐夫口里的老豐全名叫做和安豐,是港島字頭三大派系之一,和字頭的分支。
在港島不是什么大字頭,不過也不是義群這個全港小弟不到千人的夕陽社團能比的。
和安豐全港有四五千人,字頭陀地在油麻地,觀塘這邊有一個堂口,小弟大概有六七百人左右。
堂口揸fit人叫喪彪,三年前帶著二十幾個小弟,在觀塘斬下六條街,斬起人來又喪又癲,所以上位之后,江湖上的人都叫他喪彪。
“老豐罩的?麻煩了。”
許文耀眉頭微皺,有些頭疼。
本來,義群的勢力就不如老豐。
更不用說,許文耀的大佬拜山華得罪了義群的話事人。
現在原來義群觀塘的這支旗人心惶惶,謠言四起,亂的很,更不可能給許文耀任何幫助。
義群話事人同叔,從其他的堂口找了一個草鞋來觀塘的場子,對外說是幫拜山華,實際上是想架空拜山華,把觀塘的場子收回去。
因為義群在觀塘沒有開香堂,只有一家酒吧,幾家麻雀館,一家財務公司,和幾家馬欄。
沒多少收入,小弟也不多,所以不夠資格開香堂,立堂口。
沒有立堂口,又都是義群自己的兄弟。
義群話事人同叔開口了,臭口強這個其他堂口的草鞋,帶著手下小弟過觀塘搵水,也不算犯規矩。
這個新來草鞋就是臭口強,從荃灣過觀塘的時候,是帶著自己十幾個小弟一起來的。
觀塘的場子每個月就那么點利潤。
除了上交給社團的錢,剩下的拜山華和義群原來觀塘的小弟本來就都不夠分。
現在忽然多了十幾個人要分錢,本來很多小弟都是看臭口強和他的小弟不爽的。
都圍在拜山華身邊和臭口強的人不對付。
但是誰知道,臭口強是有備而來,來的時候,從荃灣的財務公司帶了很多業務過來。
讓很多觀塘的小弟都能有額外的收入,搞得觀塘義群的爛仔,已經有很多暗地里都站在的臭口強這邊了。
臭口強幾次拉攏過許文耀,許文耀因為看不上的臭口強給的三瓜兩棗,更不想幫臭口強在觀塘偷偷賣粉,就沒有搭理他。
就被被臭口強記恨上了,有好處不一定有他的份,破事就一定忘不了他。
萬一,要是自己和老豐的人起了沖突,臭口強這個撲街,一定不會出面撐自己。
而他的大佬拜山華,自己自身難保。
算了,就知道臭口強沒那么好心,這筆賬還是留著他自己來找老豐要吧!
許文耀心里打定主意,準備讓耀星收手。
可耀星不是個好說話的,他在許文耀幾個小弟里面脾氣最暴躁,又好面子。
本來他自告奮勇,想著收完這筆帳能在幾個兄弟和自家大佬許文耀面前露露臉。
然后兄弟幾個一起去唱K,沒想到臉還沒有露,歌沒唱成,反而差點被推了個狗吃屎,一下子他就炸了。
“挑那星!老豐?老豐了不起啊?撲你老母!”
許文耀本來不想惹事,想著帶著小弟走人,沒想到,耀星這個爆脾氣,直接暴起,一腳踹在茶餐廳老板的肚子上,給踹出去一米多遠。
這還不算,猛虎撲食一樣,騎在了老板身上,沙包大的拳頭,雨點一樣的錘在老板臉上。
打的老板整張臉血肉模糊……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那些原來看戲的吃瓜街坊在短暫的驚愕之后,手忙腳亂的從茶餐廳里跑了出來。
餐廳里已經沒人了,除了躲在后廚,偷偷偷看的膽戰心驚的伙計,就只剩下餐廳老板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哼哼唧唧的慘叫著。
許文耀幾步上前,拉住了還想繼續動手的耀星,沉著臉呵斥道:
“阿星,別打了,再打出人命了。這筆帳不要了,擺明了臭口強在玩我們,華仔你們幾個先帶耀星出去等我。”
“明白,耀哥。”
華仔應聲,帶著輝仔幾人半推半拉地把還在罵罵咧咧的耀星弄到門外。
許文耀揉了揉跳動的太陽穴,耀星這個撲街,忠心是忠心,也是夠能打,但是就是太能惹事了……
不過,終歸是自己兄弟,就算在頭疼,也要幫他擦屁股。
許文耀深吸了一口氣,換了一副笑呵呵的表情,把已經站不起來的茶餐廳老板從地上拉起來,靠在椅子上。
抽出一根紅萬,插在茶餐廳老板已經開角流血的嘴角,幫他點上,直到煙頭燒的猩紅,才收回打火機,拿在手里一邊把玩一邊和顏悅色的和老板說著話。
另外一只空著的手,還不忘幫老板攏了攏凌亂的衣領。
“不好意思啊,老板,我這兄弟年輕氣盛的,下手沒輕重。
你小舅子的帳,我就不來收了。
你自己和臭口強去算。
這里有五百塊,當湯藥費,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
你覺得怎么樣?”
許文耀又從剛剛收的規費里面抽出五張一百塊的港幣,放在邊上的餐桌上。
茶餐廳老板門牙都被耀星打掉了,五百塊還不夠的他補牙的,但是誰讓現在是許文耀話事。
他叼著咽的嘴巴里都是血,哼哼唧唧的,許文耀也聽不清他在說些什么,但用屁股想都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話。
不過許文耀不在乎,反正聽不清楚,許文耀就當他同意和解了。
要是找后賬,許文耀也有理由搪塞。
“這樣就對了嘛!出來做生意的,最重要就是和氣生財。
還有啊,你這里地盤有水,很滑的,你看看你自己摔倒,連牙都摔掉了,叫服務生過來擦擦干凈啦!
要是摔到什么阿公阿婆還有小朋友什么的,很麻煩的啦!
吶,就這樣,祝老板順風順水,財源廣進。”
許文耀笑呵呵的剛出茶餐廳,就聽見耀星這個撲街還在不依不饒的放狠話。
“麻的,別人驚他們老豐,我耀星不怕!
老豐欠錢就不用還啊?
今天他們要是不把賬清干凈,以后的生意就不用做了,我每天都過來給他們捧場,丟!拿老豐的名頭出來嚇人,當我耀星嚇大的?
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