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壽心生驚駭,正要開口,便被連子奎打住。
只見他訕笑道:“齊兄好生敏銳,不知是從何看出來的?”
“都太巧了。”齊跡說道。
“無巧不成書。”
連子奎苦笑一聲,而后正色道:“齊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可。”
連子奎得到回答,給張壽使了個眼色。
張壽領(lǐng)會其意,喚來小二吩咐他好生看管此處。
三人便往樓下走去,不一會,就來到一間廂房中。
打開房門,方才那個衣衫襤褸的女子正在其中。
她已經(jīng)換了一身整潔衣裳,坐在屋內(nèi)的檀木椅上,狀似思索。
“連大哥,張叔!”
見到來人女子喜笑顏開,她又看向齊跡。
“這是上野城來的豪杰,齊不孤齊兄。”
“這是陽明城明秀府的女俠,顏沐。”
連子奎為兩人介紹道。
“見過齊大哥!”
“顏姑娘好。”
為兩人互相引薦過后,連子奎才繼續(xù)說道:
“張叔方才說的,十日前去討伐長歡宮的七名好漢,便是連某領(lǐng)的頭。”
“七人過去,就連某和顏女俠還有張叔三人平安回來。”
“剩下四人有一人當(dāng)日身死,還有三人恐是被囚。”
“連某自知是大意才會害得幾位兄弟落難,不得已之下,才在此設(shè)下英雄局,苦待豪杰相助。”
“不知齊兄能否助我們一臂之力?”
“我的確有意過去除害。”齊跡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過怎知此行會不會害了我?”他又說道。
連子奎看了齊跡一眼,方才說道:“齊兄是皮煉修為吧?”
“連某也是。”
“實(shí)不相瞞,連某根本武學(xué)《江蛟樁》,對敵功夫馬虎,避敵倒是一流。”
“方才齊兄初一進(jìn)樓,連某就感受到莫大的威脅。”
“仿佛遇到天敵一般的感覺。”
齊跡聞言這才明白過來,又問道:
“連兄竟然也是完成皮煉的修為,竟奈何不了那長歡宮主?”
“那人的實(shí)力比連某稍強(qiáng),奈何他手下眾多,我等七人能從中逃脫三人已是僥幸。”
“長歡宮主是通神煉氣士?”齊跡問道。
“她的少陽正法只有煉氣化形的境界,不過卻能化作妖物,實(shí)力堪比血妖,與皮煉相差仿佛。”
連子奎嘆了口氣道。
血妖乃妖物化形后的第二個境界,與武夫四大煉和煉氣士通神相當(dāng),齊跡自是知道。
少陽正法,妖法......
齊跡想起了兩個月前韓梅提到的姐姐,韓竹。
“那長歡宮主可是女子?”他問道。
“是,齊兄知道她的底細(xì)?”連子奎有些驚訝。
“在少陽宗聽聞過此人。”齊跡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連子奎聞言有些游移不定,這齊不孤別是與那妖人有故吧?
“連兄是覺得有我加入的話,必能拿下那妖人?”齊跡開口打斷他的思緒。
“齊兄的修為比我高,只要能拖住那妖人,其余手下我等三人頃刻便能打殺。”
“到時候便能助齊兄拿下妖人。”連子奎點(diǎn)頭說道。
“助我拿下妖人?”齊跡神色古怪道。
“連某失言了,是齊兄助我等。”
連子奎訕笑一聲,又說道:
“到時候繳獲的所有器物都?xì)w于齊兄,連某這塊渡空令便當(dāng)做見面禮。”
說罷他又是掏出那塊渡空令遞給齊跡。
“我還有一問,連兄為何不向家中求助?”齊跡沒有動作,只是笑著問道。
連子奎聞言頓時赫然,他悶悶開口:
“連某此行本是要去越州,當(dāng)日初來此地聽聞那長歡宮為惡,也沒放在心上,只是想順手除害。
不料因為自己的大意,害了幾位英雄落難。
若是這種事都不能自己解決,莫說是去越州,連某怎還有顏面回到家鄉(xiāng)?”
齊跡聞言不再客氣,接過渡空令,看向其它兩人問道:
“你們倆可有什么要說的?”
張壽和顏沐在旁聽了半天,聞言才緩過神。
“連大哥所言不虛。”顏沐開口道。
張壽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苦笑道:“小老兒的獨(dú)子還在賊巢之中呢。”
“那便走吧。”齊跡笑道。
“啊?”
三人沒成想齊不孤這么快就相信了。
雖說他們說的都是實(shí)話。
“趕時間。”
齊跡笑了笑,率先走出房門。
三人愣了片刻,趕忙跟著出去。
......
擂鼓山距離英雄鎮(zhèn)不過八十里,四人策馬奔騰不過半個時辰便到。
齊跡一行停靠在山下的溪流之處,將馬匹栓在樹上。
“齊大哥,等會我和張叔從大門入手,引出那妖人的手下,你兩趁機(jī)進(jìn)入。”
顏沐看著齊跡小心說道。
她見齊不孤年紀(jì)似乎還沒自己大,對連子奎口中他的皮煉修為抱有懷疑。
不過出于對連子奎的信任,她便沒有開口詢問。
張壽亦是如此,但家中獨(dú)子正困于賊穴之中,死馬也得當(dāng)活馬醫(yī)。
他看向齊跡的眼神充滿了希冀。
“不必了,我們一同從大門進(jìn)去。”
齊跡搖了搖道。
“齊兄,這樣是否有些,莽撞......”連子奎猶疑道。
這齊不孤看著也不像莽夫啊,怎的這般行事?
“我們正面拜訪,有何不可,那妖人出身宗門,禮數(shù)還是有的吧?”
齊跡笑盈盈道。
三人被他的笑意感染,又覺得莫名其妙。
太托大了!
他們當(dāng)然知道齊不孤所言之意,他是要從正門直搗黃龍!
“萬萬不可!”顏沐急聲道。
此時她的心中,齊不孤就算真有皮煉修為,也不甚靠譜。
這般托大,與當(dāng)日何異?
若依他之言行事,怕不是要害了四人性命。
“還是按顏女俠的計劃來,穩(wěn)妥一些。”張壽小心翼翼道。
齊跡見三人都有異言,他也不多解釋,笑道:
“等會你們?yōu)槲覊宏嚤阈小!?
“若是我失利了,你等自行逃離便是。”
“這......”
三人見他獨(dú)斷專行,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勸說。
見到齊跡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連子奎心內(nèi)稍作安定。
“齊兄既然有信心,便按你的想法來。”
他思索一番,便從了齊跡的想法。
“事不宜遲,走吧。”他說完便向前領(lǐng)路。
張壽和顏沐見此也不再多言,跟著他默默前行。
一時間氣氛便是凝重起來。
齊跡緊隨在后,心無波瀾。
已經(jīng)有兩個月沒有出手了。
現(xiàn)在的他,強(qiáng)大得連自己都害怕。
一名相當(dāng)于皮煉的妖人,還有幾十名如今揮手可秒的內(nèi)家。
正是測試自身極限的好機(jī)會。
就是那個妖人的身份......
嘿,韓竹是吧。
真巧啊,也真快啊。
他想起兩個月前和韓梅的對話。
殺她之前,問她是否曾想過韓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