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兩個多月時間倏忽即過。
久無訪客的戴云峰,迎來了三名男子。
“余師弟,想好等下怎么應對了嗎?”
柳銀松走在前頭,回首看向身后的持劍男子,開口問道。
那男子神游天外,半晌方才回過神來,他不確定問道:
“師兄,你叫我?”
“不是你自己說,要來領教齊不問的劍法嗎?”柳銀松氣道。
這余悲,怎么這般不靠譜?
余悲抱歉一聲,方才說道:
“方才在思考等會如何出劍,神思入妙,情難自禁。”
“已經想好了?”柳銀松好奇問道。
“萬無一失。”余悲點了點頭。
柳銀松聞言也是放下心來。
師弟余悲與他修為相當,皆是完成皮煉。
不同的是,余悲在根本武學之外,還有一門堪稱大乘的器擊之法。
《挽歌劍法》,乃是余悲在外游歷時,機緣巧合下獲得的上古傳承。
兩個月前,被齊不問一招擊敗后,柳銀松回到觀海峰便閉門不出。
他回顧戰中細節,卻怎么也想不出,壓在同境的話如何才能勝他。
想來是兩人根本武學的差距。
心情憋悶之下,剛好師弟余悲從外面歸來。
也不知,是誰將此事告訴余悲。
他聽聞此事后,就找上了柳銀松。
想讓柳銀松帶路,他來會會齊不問。
柳銀松聽他會將境界壓在入微與之對決,便同意了。
這才一大早的,便帶著他和小師弟一同來戴云峰。
柳銀松、余悲、白鼎,觀海峰三大真傳聯袂來到戴云峰。
“會不會太欺負人了?”沉默至今的白鼎突然說道。
他看著十五六歲,亦是佩劍,背負在身后。
“余師弟會把境界壓在入微,說不上欺負人。”柳銀松說道。
“柳師兄說那人也佩劍,想來通劍法,我也不算欺負他。”
余悲聽出小師弟的意思,解釋道。
白鼎沒有再說,他突然駐足,偏過頭看著遠處。
柳銀松和余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遠處的雷霆崖上有一道人影。
“是齊不問,他在練劍?”
白鼎修為尚淺看不清,柳銀松和余悲都是入微以上,自然看出那是何人。
“倒是不用去山頂了,走,去看看。”
柳銀松對兩人說道,便率先跑去,白鼎緊隨其后。
“余師兄?”
兩人走了幾步,白鼎回頭看到余悲靜止不動,一直看著遠方那道身影。
“回去吧。”余悲開口說道。
“啊?”
柳銀松和白鼎都不明所以。
“他劍法遠比我好。”
余悲說了一句,便返身下山。
兩人見此,也只能跟著他下山。
“余師弟,怎么不戰而退?”
三人走到一半,柳銀松還是不解,便開口問道。
“相隔數百丈,他的劍意還是直達我之心神。”余悲說道。
他沒有說的是,方才感應到的那股劍意,竟是比自己獲得的《挽歌劍法》真意傳承還要精純。
兩種劍意似乎相通,他因此得到裨益。
之前挽歌劍法中不甚明了的幾點,現在有所領悟。
正待他回去閉關消化。
柳銀松和白鼎聞言皆是心生驚駭,他們都知道余悲何等驕傲。
他驕傲的源頭,就是來自挽歌劍法,而讓他明言遠遠不如的齊不問。
他的劍法該是何等高絕?
兩人皆是忍不住回頭望去,雖然相隔甚遠,已是看不到那道身影。
“他到底師承何門?”柳銀松暗自道,心氣已經墮了三分。
......
齊跡沐浴晨曦,收劍入鞘。
經過兩個月的努力,太初葬死劍終于有所精進,雖然威力比之當初還有些許差距。
“莫非要死戰之中才能發揮全力?還是說當初那劍有契尸加成?”齊跡心中想著。
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想,現在就算不用太初葬死劍,他也能斬殺郭解。
不死書主:齊跡
【陽壽:6年】
【氣力:235】
【武學:開元樁48%,青鋒劍法52%,太初葬死劍100%,神霄雷甲100%。】
【天賦:殺生契死,死者替生。】
【幽冥之氣:0】
現在的氣力比當初強得多,使出的太初葬死劍,威力還稍欠一分。
齊跡心中的疑惑,只能等待實戰來驗證。
經過兩個月零五天,三十四次的神霄雷甲修行。
加上之前六次,共計四十次煉皮。
他終是神霄雷甲大成。
今天也是他在戴云峰的最后一天。
上次十日期限到期時,齊跡直接交了六十靈石延期兩個月。
為此他花了一百二十善功,還好在此兩個月收獲了不少龍須草。
共計三百五十株,也就是說,扣掉入門所需靈石的費用,齊跡賺了兩百三十善功。
再扣除三十四份靈脂所需善功,加上之前所剩下的善功,齊跡還富余兩百九十善功。
這些善功,將用于兌換修煉息海靈身的輔助靈物,搬血丸。
二十四次煉肉所需搬血丸,一顆五善功。
齊跡就算修行完息海靈身,也還有一百七十善功。
他已經準備動身去越州了。
從涼州到越州,十幾萬里路程。
若是騎馬,都不知要何時才能抵達。
乘坐渡空云舟的話,只需要十幾個時辰。
而涼州唯一的云舟渡口,就在蒼梧山。
齊跡心中做好規劃。
那么當下,就去和韓梅道個別,然后等待午時接引到來。
齊跡返回洞府時,天色已經變得陰晴不定。
“就像韓姑娘的臉色一樣。”齊跡腹誹一句。
這兩個月來,兩人的相處倒也稱得上融洽。
就是韓梅的情緒起伏愈來愈大,讓齊跡有些捉摸不定。
也不知是自己哪里得罪她,還是她性格如此。
又或者說,是因為《少陽正法》的緣故?
天空烏云密布,陽光透過云間縫隙照射在平臺之上,好似散落在人間的仙劍。
韓梅一如既往地站在懸崖邊上,她修長白皙的手掌觸碰著那道光線。
手掌輕輕一握,像是要把陽光抓住。
“你要走了?”
她突然回頭看來,笑著說道。
“午時走。”齊跡點了點頭。
“后會有期。”韓梅點了點頭。
“后會有期。”齊跡道。
兩相無言,直到驟雨降下,午時已至。
兩人互相擺了擺手。
一人向清池洞府走去。
一人跟著接引去往山外。
臨近山門時,齊跡回頭看了一眼。
“應是后會無期。”
這種事情不知還要經歷多少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