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玉濃辦公室里靜悄悄的。

過了好半響，蔡玉濃十分古怪地看了氣定神閑的王靖言一眼又一眼，好奇地問道：“這個想法什么時候有的？”

“我說剛剛你信嗎？”

“我都親耳聽到了，你說我信不信？”

“跟嗎？”

“能成嗎？”

王靖言往后一靠，翹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說道：“蔡總，你不要總說外行話好不好，想法能否立項，我們工作室和糖人就能做出決定。”

“拉上其他公司，其他單位，其他國家，只是為了利益最大化，分擔風險和提升逼格。”

“如果按預想的展開，詩詩表現好，這在水表圈里是加分項，可能還會獲得主流獎項的認可，好處多多。”

蔡玉濃琢磨了一下，問道：“你不演男主嗎？”

王靖言故作大度地說道：“重量級出品方太多，咱們兩家把大頭吃了，其他家吃什么？我有新項目，先捧詩詩上位。”

事實是，演這部劇的紅利比不上《星你》，男主不如某個配角吸粉，一群老爹站頭上掣肘太多，王靖言工作室財弱氣短不好意思爭男主。

結論：王靖言自己不想演。

他當編劇，帶頭發起這個項目，水表圈大佬們肯定會看在眼里。

由項目搭建起來的利益鏈接入王靖言工作室，這對王靖言來說，比演男主還重要。

“又有新項目？什么題材？”

“現代偶像劇。”

蔡玉濃感興趣地問道：“什么時候拍？”

“等我寫劇本。”

“寫好給我看看，糖人可以投資。”

“沒問題。”王靖言爽快應下，再次問道：“剛剛說那個項目，蔡總跟不跟？”

蔡玉濃微微沉吟，果斷道：“我以糖人公司和你王靖言工作室的名義請于老師來魔都談一談。”

“去我那兒吧。”

“行。”

王靖言呶呶嘴。

蔡玉濃沒反應過來，莫名其妙地問道：“干嘛？還有事嗎？”

“打電話啊。”

蔡玉濃啼笑皆非：“你急什么，我沒有于老師的聯系方式，得托人打聽一下，有消息馬上通知你，沒事你就回去吧。”

“不管晚飯啊？”

“我的晚飯還沒著落呢，誰管你。”

王靖言評價道：“小氣，家庭作坊作風。”

蔡玉濃雙手掐腰，“王靖言，你非逼我罵人是不是？”

“消消氣，我走行了吧，消消氣。”

王靖言拍屁股走人。

到寫字樓下停車場，他坐進保姆車，淡淡地吩咐道：“師傅，回工作室。”

“好的，老板。”

這時，魏婷婷忽然說道：“老板，粉絲在大眼上催你發專輯呢。”

王靖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平常催新歌，怎么突然催專輯了？”

“有媒體報道楊蜜的首張個人音樂專輯《親蜜關系》一個月賣了50萬張。”

王靖言以為自己聽錯了，“多少？”

“50萬張。”

“實體唱片啊？”

魏婷婷直接把手機舉到王靖言眼前，楊蜜吧里的蜜蜂都在刷這個數據，有圖有真相，非常滴直觀。

王靖言吸了口冷氣，保姆車內的溫度頓時下降幾度。

一個月50萬張，恐怖如斯。

“婷婷，你信不信，華語樂壇要誕生一位新天后了，她會帶領華語音樂走向世界，走向未來，我們華語歌手都有一個輝煌的前程。”

魏婷婷庫庫笑，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老板說的我都信。”

司機師傅冷不丁來句：“老板，奶茶天王都沒做到，楊蜜能行？”

“喲，師傅很懂嘛。”

“我愛聽奶茶天王的歌。”

王靖言不敢給自家司機師傅不切實際的期待，保守地說道：“一個月賣50萬張，后續銷量穩住，有可能封神。交給時間來證明吧。”

“老板，你發新專輯嗎？”

“發個鬼，都沒靈感寫歌，拿錘子發啊。”

實體唱片銷量早垮了，頭部歌手都救不回來。彩鈴市場接棒實體唱片，給演唱業續了波命。現在彩鈴市場也快垮了，網絡音樂平臺還沒起來，未來幾年得過苦日子。

王靖言認為這時候發實體專輯，不如發單曲，賺彩鈴分成、商演出場費這些錢。

他有發新歌的計劃，但要再等等，《小蘋果》太賺了，月入幾百萬，新歌不一定比得上，還得炒一炒。

年底下載量沖到四五千萬，一首歌賺個小目標不是夢。

但四五千萬下載量估計就到頂了，彩鈴市場規模逐年萎縮，一年不如一年了。

“婷婷，你說我要不要給大蜜蜜打個電話祝賀一下啊？”

“老板，你真壞。”

“50萬啊，牛上天了，有些人能吹一輩子。”王靖言興致勃勃地說著。

正要掏手機打電話，余光忽然瞥見車窗外有兩道熟悉身影一閃即逝。

“師傅，能停車的話靠邊停一下。”

“老板，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兩個熟人，真要是她們，晚飯就有著落了。”

王靖言撥通呂可可的號碼。

“喂，偶像男神。”

“可可，魔都金玉路上有家火鍋店特好吃。”

“哪兒啊，我們就在金玉路上。”

“你們點菜了嗎？”

“剛進來，誒，你怎么知道我們要點菜？”

“點了嗎？”

“正要點。”

王靖言矜持地問道：“方便加一位優雅高貴帥氣的男士嗎？”

“哇，這么多形容詞，一聽就是在描述我偶像男神。請問偶像男神，能請你吃頓火鍋嗎？”

“等我兩分鐘。”

“這么快？”

“我就在火鍋店附近，剛剛看到你和唐糖了，是唐糖吧？”

“對，就是她，你來吧。”

“OK。”

王靖言放下手機，對魏婷婷二人說道：“今晚吃火鍋。”

“好耶，謝謝老板。”

在外面，司機師傅、魏婷婷、兩個保鏢的伙食費，通常由王靖言掏腰包，這算是團隊成員的隱形福利吧。

兩分鐘后，王靖言戴著墨鏡、口罩走進火鍋店，四下一掃，沖迎上前的服務員擺擺手，徑直朝呂可可、唐嫣走去。

“嗨嘍，大美呂，大美糖。”王靖言摘掉墨鏡，站桌邊打招呼。

然而，他并未受到預想中的熱烈歡迎，只見唐糖一臉無奈和愛莫能助的神情，呂可可美眸緊緊盯著自己。

“偶像男神，你談戀愛了？”

王靖言眨眨眼，大大方方承認。

“昂……”

話音未落，呂可可如遭雷擊，雙眸失神，眼淚奪眶而出。

王靖言人都傻了。

“誒，可可，你怎么哭了，別哭啊……”

唐糖擔心地喊道：“可可……”

呂可可抽出張紙巾擦干眼淚，對二人說道：“你們別誤會，我哭，是因為偶像男神不爭氣，有那么好的天賦條件，認真唱歌不好嗎，談什么戀愛啊。”

王靖言暗暗松了口氣，和唐糖對視一眼，都有種哭笑不得和嗶了狗的感覺。

什么跟什么啊，竟然被頭號女神粉當面蛐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