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過了大年三十這天,打初一起,王靖言家門庭若市,來串門攀關系求帶飛的人絡繹不絕,鬧哄哄,天天吵得王靖言腦子嗡嗡的。
初三,王靜怡帶著丈夫陳厚德、女兒夢夢、公公婆婆回娘家,張虹和她矮戳丑丈夫也來了,幾家一合計,約著去度假酒店泡溫泉躲清凈。
度假酒店,溫泉池。
王靖言、張軍、陳厚德、矮戳丑姐夫四個大老爺們穿著泳褲,泡在熱氣騰騰的天然溫泉水里,一臉舒爽愜意的神情。
周圍茂林修竹,一個個形狀各異大小不同的溫泉池點綴其間,間或有女人孩子的嬉笑聲傳來,聽不真切,越發笑得清雅幽靜。
張軍靠著池壁,拿起服務員送來的熱飲,擠眉弄眼道:“剛剛買票時你們看到沒,有個收銀員長得超級漂亮。”
陳厚德淡淡地說道:“光顧著看靜怡和夢夢了,沒注意。”
矮戳丑姐夫沖陳厚德豎起大拇指,油嘴滑舌道:“在我眼里,小虹最漂亮,其他庸脂俗粉都不及她萬分之一……”
“嗯?”
“嗯?”
陳厚德、王靖言挑挑眉,齊刷刷看向矮戳丑姐夫。
矮戳丑姐夫趕忙找補:“不包括靜怡。”
張軍焉巴壞:“姐夫,你說我姐和靜怡姐誰好看?”
“我和爸掉水里,你救誰?”
“救我爸。”
矮戳丑姐夫遞給小舅子一個“你懂了吧”的眼神。
“你還沒回答她們誰好看呢。”
矮戳丑姐夫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傻逼小舅子,沖王靖言問道:“靖言,聽說村里人逼你捐錢了?”
王靖言斷然否認:“謠言,都是演員。沒人逼我捐錢,是我自愿捐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嘛,現在手里有幾兩碎銀子了,適當回報一下家鄉。”
“大格局。”矮戳丑姐夫贊不絕口道:“靖言一看就是干大事的,將來發展差不了,肯定越來越紅,不信你們等著瞧吧。”
陳厚德提醒道:“靖言,耳根子不能軟,別聽村委會那些人和當差的說點好話,人家要啥你就給啥。你捐錢是好心,是善舉,他們過一手可能就壞菜了。”
矮戳丑姐夫吐槽道:“壞菜都算好的,撕掉爛菜葉還能吃菜梗,就怕人家只進不出,連口湯都不給別人喝。”
王靖言淡笑道:“我心里有數。”
這次回來過年,他回報了家鄉兩件事。
一是捐款20萬,用以修繕村中大寺,再添置一些康樂設施,豐富村里人的娛樂生活。
二是搞了個王家村大學生獎勵計劃,村里每出一個大學生,王靖言個人獎勵5萬塊,考上清北再獎勵5萬。
錢不多,做點好事順便博個好名聲,更多的就不會隨便給了,畢竟王靖言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
扶姐魔他都不想做,更何況扶村魔。
去年給父親王得發買車的時候,捎帶送了姐姐王靜怡家一輛一二十萬的卡車,讓他們自己更生。
農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手里有錢的人熱衷于蓋小洋樓。陳厚德一家不種大棚菜,一年開車幫人拉磚拉水泥拉貨就能掙大幾萬,勤快點掙六位數也不難,養活一家老少毫無問題。
“靖言,初六你就回魔都,同學聚會不參加了嗎?”張軍問道。
參加個鬼。
王靖言沒有半點興趣。
“我要提前回去拜訪幾個人,同學聚會你去參加,幫我跟大家解釋一下。”
“歐克。”張軍比了個手勢,接著問道:“那我什么時候回魔都?”
“不著急,等你裝……玩夠了再回來。”
“好嘞。”
矮戳丑姐夫等王靖言、張軍說完,正要開口,忽地傳來“咚咚咚”地敲門聲。
“進來。”
一個身穿喜慶紅修身冬裝的漂亮女服務員端著飲料、糕點小食進來,笑容明媚,嗓音清甜:“抱歉,打擾四位先生了,這是我們酒店總經理特意吩咐為四位客人提供的貴賓套餐,請四位先生慢用。”
她說話的時候,美眸暗戳戳往王靖言身上瞟,跟個私生飯似地。
王靖言不動聲色,沖張軍喊道:“軍爺,趕緊幫她接一下啊。”
“不麻煩了,我自己放……”
“我不怕麻煩,來,美女,給我吧。”
“謝謝。”
女服務員視線受阻,看不到王靖言,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道謝一聲,準備離開。
“替我們謝謝你們總經理,你們酒店的服務很好,我們很滿意,玩的很開心,但無功不受祿,套餐我們收下了,該是多少錢走的時候一并結賬。”
女服務員愕然,連忙解釋道:“王先生,這個套餐是免費的……”
“我知道,替我謝謝你們總經理的好意,再見。”
“好的,再見。”
女服務員微笑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王靖言從溫泉池里站起來,對另外三人說道:“水涼了,撤吧,棋牌室打麻將去。”
“一提麻將手癢癢,走,走,走,打麻將。”矮戳丑姐夫興沖沖地催促道。
另一邊,女服務員回到SPA溫泉部大廳,一群迎賓、收銀、服務員小姐姐圍過來。
“怎么樣,看到了嗎?”
“是不是王靖言?”
“他真人帥不帥?身材好不好?”
“有沒有穿啊?”
“你好澀啊。”
“咯咯。”
女服務員興奮地說道:“就是王靖言,帥暈了,他泡溫泉里,身材看不清。”
“唉。”
周圍響起一片失望的嘆息聲。
“咱們酒店還有沒有其他優惠套餐啊,我去送。”
“我看你就很優惠,把你送過去得了。”
“哈哈。”
女服務員跟小姐妹們笑鬧一陣,各自忙去了。她給總經理打電話匯報情況,后面就沒下文了。
人家已經說了無功不受祿,再上趕著送就是得罪人,營銷部發軟文都得斟酌用詞。
在家呆到初六,王得發開車送王靖言去機場,王靖言當天坐飛機飛魔都。
工作室初八復工,魔都街頭也還有很多商鋪沒開門營業,略顯冷清。
柳詩詩失約了,她陪爸媽出去玩,早把小男友拋到九霄云外了,所以王靖言要一個人在住處宅兩天。
什么拜訪人,完全是他編出來騙張軍他們的。
主要在家呆不下去了,虛頭巴腦地應付人又煩又無聊。
一個人靜靜挺好。
方便思考人生。
此時王靖言就在考慮未來的事業發展,今年有幾件大事要做,捧李以桐,捧迪麗巴,捧自己。
捧人需要資源。
之前王靖言已經規劃好了,目前有個問題急需解決。
就是影視劇制作資質。
《來自星星的你》由王靖言工作室主投,工作室沒有制作電視劇的資格,必須找其他有資格的影視公司承制。
或者自己成立一家影視制作公司,向有關部門申辦證件。
王靖言想在魚圈深耕,如果連制作環節都假手于人,特別容易被人挾持。
他需要一家完全受自己掌控的影視制作公司。
像死丫頭,他除了開工作室,還開了家影視公司。不過這家影視公司不是他一個人的,有其他股東。
搞定影視劇制作資質,還得幫迪麗巴、李以桐找資源過渡一下,她們天天呆家里摳腳,時間長了人心容易散,到時隊伍就不好帶了。
蔡總啊,這事你得幫忙。
初八,糖人公司總部蔡玉濃辦公室。
王靖言和蔡玉濃是老相識了,簡單寒暄幾句,喝茶聊正事。
“蔡總,《W-兩個世界》的后期制作抓緊一點,爭取暑假播出,這樣對各方都好。”
蔡玉濃用不樂觀的語氣說道:“暑期檔競爭太激烈了,黃果衛視肯定優先拍播大制作劇和自制劇,然后才輪到我們。去年《步步驚心》一開始定了暑期檔,硬是被黃果衛視推遲到九月。”
“坑啊。”
蔡玉濃猶然耿耿于懷:“可不是嘛,《步步驚心》的受眾是年輕觀眾,暑期檔播出,收視率肯定還能更好一點。”
“比如超越《宮》?”
蔡玉濃斜瞅王靖言,“剛過完年,我不想罵人。”
“哈哈,新年新氣象,蔡總的涵養變好了,是不是躊躇滿志準備大干一場了?”
蔡玉濃搖頭:“糖人上半年暫時沒有做新項目的打算。”
“一個都沒有?”
“你關心這個干嘛?”
王靖言理所當然地說道:“糖人戲捧人,我想把李以桐和迪麗巴扔過來混幾月。”
“讓你失望了。”
“確實失望,糖人手里攥著一個億,要錢有錢,要人有錢,正是開疆拓土的好時候,怎么束手束腳謩氣沉沉的。”
蔡玉濃沒好氣道:“一個億是給銀行借的,你以為不用還啊?”
王靖言不死心地問道:“詩詩呢,她剛紅,糖人不準備開戲捧她?”
“今年安排她演電影。”
“飛升了啊。”王靖言打趣一句,搖頭晃腦道:“人都是兩條腿走路,這樣穩當。糖人讓詩詩梭哈電影,萬一電影撲了,一年時間白費,新開劇又要數月半年,這么長的空窗期早把紅氣磨沒了。”
蔡玉濃眉頭緊皺,目光暼向王靖言,“你有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
“自己女朋友都不管?”
王靖言忍無可忍,直言不諱道:“蔡總,有句話我早就想說了,你們糖人太拉了。”
蔡玉濃太陽穴噌噌跳,冷哼道:“是,是,是,我們糖人拉,你們工作室最威風行了吧?”
“當初某人拿著劇本來找我投資,怎么不覺得我們糖人拉?”
“當初某人想在媒體見面會上唱《小蘋果》,怎么不覺得我們糖人拉啊?”
“當初……”
王靖言打斷道:“我想拉上滇省潤視容光公司、滇省水表圈、驃國水表圈、字母臺給詩詩拍部劇,你們糖人跟不跟?”
蔡玉濃目瞪口呆地望著王靖言,“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