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要緊，體要松，步如松盤，身如鶴動。力自地起，經(jīng)雙腿，脊椎，游走全身...”

“胸腔發(fā)力，五吸一呼，長斷相間...”

趙羽回想蕭伯在站樁時低聲念誦的口訣，同時擺好架勢，腳掌死死抓住木凳，穩(wěn)住之后，交替踏出。

好難...他右腳第二次落下時，忽然一滑，整個人即將栽倒下去。

可就在此刻，趙羽雙臂與腰跨一齊發(fā)力，竟生生讓重心偏移，止住了倒下的勢頭，重新穩(wěn)住身體。

嗯？對身體的掌控力變強了？甚至隱隱能感覺到“力”的流動，之前可做不到這點。看來神魂修行對練武也有臂助。

站穩(wěn)后，趙羽雙臂彎曲張開，配合腳步動作。

同時，他開始嘗試運轉呼吸法。

“嘶嘶！”

剛呼吸兩次，他就覺胸腔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似乎要被撕裂一般。

這呼吸方式好變態(tài)！他心中微微吃驚，不過還是強忍疼痛，站完了一趟樁。

從木凳上下來，趙羽雙腿都在不住顫抖，全身酸痛無比。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到極限了，畢竟還沒有藥補，再練下去就會損傷自身，得不償失。

武學一途，在剛開始時，吃甚至比練更為重要。苦練之后，必須進補，這也是底層百姓習武難成的重要原因。

比如他大哥趙淵，天資根骨都不差，可一套衙門中傳下的拳法，卻遲遲難以練精，就是因為沒銀子買藥。

“修行艱難啊...”趙羽不禁感嘆。

簡單擦拭身體后，他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今日的收獲已經(jīng)算極大。

......

一連七天，趙羽白天跟藥童單申學習辨識藥材，晚上就神魂出殼，偷學松鶴樁與呼吸法，然后自己回到房間，用偷偷做好的簡易木樁練習。

這七天，他已初步將樁功和呼吸法掌握，能做到在站樁時，保持松鶴呼吸法不散。

兩者融合之后，他的樁功也有了幾分“站如青松，動如靈鶴”的韻味。即使單腳站樁，也能堅持一盞茶的時間。

通過站樁，趙羽的筋肉，尤其是腿部的肌肉，已經(jīng)不再松軟，而是變的緊實有力起來。偶爾以手指按壓皮膚，發(fā)現(xiàn)皮膜似乎也比之前，微微強韌了些。

可惜，整整七晚，他卻一直沒見蕭伯演練松鶴拳的招式打法。

可能是武房還沒傳下打法，也可能他晚上只練樁功和呼吸法。

趙羽也曾路過其余武房弟子的院子，同樣無有收獲。

......

到了第八天，當趙羽來到丹房大殿后的演武場時，才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站了許多人。

演武場數(shù)百步見方，地面以青石板鋪就，正中是一片木樁，兩邊的兵器架上，整齊擺放著刀槍錘棒等兵刃。

新入丹房的弟子們一臉興奮，眼神不住地向四周打量著。

今天是丹房傳武的日子！

他們來觀里打雜五年，每日起早貪黑，為的是什么？還不是想學武嘛！

這年頭，能學一門武功可是難得，縣城中也有武館，可一年光學費就要十兩銀子上下，他們學不起。至于修道長生，其實對普通人家的孩子而言，著實有些太過遙遠了。

等了半炷香功夫，終于見到穆紅菱從大殿中走出來，她身后還跟著個年約六旬，五短身材，須發(fā)皆白的老者。

趙羽眼皮一跳，這老頭，莫非就是丹房的葛長老？

廣場上很快安靜下來，穆紅菱上前一步，朗聲道：“還不拜見長老？”

眾弟子心中一凜，果然...四房長老，可是真靈觀真正的實權人物啊！這也就是他們已入外門，擱在從前，哪有見長老的資格？

“見過長老！”一時間，廣場上的恭敬之聲響成一片。

葛木興致顯然不高，揮了揮手，對穆紅菱道：“你教他們練拳吧！”

穆紅菱也知道自家老師的性子，于是便來到演武場中心，環(huán)視一圈，道：

“武道一途，乃是淬煉肉身，強大皮膜、筋肉、骨骼，蘊氣血，通達經(jīng)脈，養(yǎng)臟腑...一步一步，蛻變自身，以凡人之軀，擁莫測偉力。”

“練武的前三個境界，分別是淬體，氣血，通脈！”

“淬體，又分皮膜，筋肉，骨骼三關。每過一關，肉身體力都會強大一截。三關盡過者，皮膜堅韌，不懼棍棒；筋肉強壯，力量倍增；骨硬如鋼，拳可裂石。”

說罷，箭步?jīng)_出，飛腳踢起地上一副練力的石鎖，吐氣轟拳。

“咔嚓”一聲爆響，六七十斤重的大石鎖，竟如豆腐般爆開了，碎石塊濺出老遠。

“這還是個人？”

“親娘咧！俺要學了這功夫，村里還有誰敢朝俺齜牙？”

“不可思議啊...”

......

下面瞬間炸開了鍋。

顯然，穆紅菱顯露出的武功，遠遠超出了他們想象。

就連趙羽都嚇了一跳，拳可裂石，這才淬體境就這么猛？無怪武功能和道術并列，同為超脫的長生大道之一。

他對此方世界的武學更加向往了。

“今日，就由我代長老傳下‘白猿通臂拳’，你們好生練習，爭取早日過三關，生出氣血！氣血大成者，可入內門，修行道術！”

不等眾人驚嘆，穆紅菱接著道：

“另外，練武需藥補。你們每七日，可從丹房領取一份虎骨補元湯。

丹房還有更珍貴的蘊血丹，能極大補溢身體，不過不能無償提供，只有采摘到天材地寶，在我這里估計價值后，才能兌換。或者直接用銀兩購買，二百兩銀子一枚！”

“蘊血丹！二百兩一枚？”

“這丹定然不凡！”

“這樣看來，進山采藥也是一樁機緣啊！”

......

議論聲方才響起，穆紅菱已一下躍上木樁。

“下面，我先教白猿通臂拳的樁功，看好了！”

場中雜聲剎時止住，所有人一齊看向穆紅菱。

只見她雙腳張開與肩同寬，膝蓋彎曲成弓形，背部挺直，雙臂有節(jié)奏的甩動。

怎么又是樁功？趙羽心中郁悶。

他簡單一看，就發(fā)現(xiàn)這白猿通臂拳的樁功，比松鶴樁功似乎要簡單許多。

管中窺豹，不難知曉兩門武學之優(yōu)劣了。

只是我這光學樁功，不見打法，難以形成戰(zhàn)力啊...

出乎他意料的，穆紅菱站完樁功，接著就開始演練打法招式。

趙羽眼前一亮，急忙屏住呼吸盯著，不敢放過一絲細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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