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決定的宇文堅一手拉著一人站起身子,笑道:“呼延乙那樓,須卜旗云。”
見宇文堅直呼大名,兩人低頭已待。
“呼延乙那樓,我命你為左五十長,領五十騎,成左軍。
須卜旗云,我命你為右五十長,領五十騎,立右軍。”
兩人眼露熱切,扶胸應諾。
宇文堅繼續道:“右五十長,本首領給你下第一道命令,你即刻啟程,拜訪預離的各部首領,三日后,我將在新營內舉辦斗狗賽。
誰贏一局,百羊相送。”
摸不到頭腦的須卜旗云扶胸應諾,此刻他選擇相信宇文堅。
眼見須卜旗云利落的打馬離開。
呼延乙那樓提醒道:“首領,部族內的羊數,可不夠咱們輸幾回的。”
宇文堅翻了個白眼,敢開盤還怕熟?
“我自然知道,但若是沒有百羊之利,誰還愿意等上三天,來湊我斗狗賽的熱鬧。”
“這...”
拍了拍呼延乙那樓的肩膀,宇文堅笑道:“乙那樓大哥,你還是去照看部族,此事我自有計較。”
宇文堅的目標很明確,既然沒資本造出刀劍,咱就玩點小的,望著滾滾鐵水倒進土模子里,搓搓手的他已經等不及了。
待土模冷卻后,老鐵匠屈老頭使錘砸開模具。
一根根黝黑且粗糙的尖刺散落了下來。
宇文堅彎腰拿起來一瞧,雖說表面還是粗糙不堪,但扎在牛皮上亦是窟窿卻是個堪用的。
屈老頭人老手巧,打磨片刻,寸許尖刺便銳利逼人。
轉手將尖刺送到皮匠手里,早已裁剪好的皮套上,鐵刺被挨個定緊,霎時皮套上尖刺林立。甚是唬人。
宇文堅將皮套首尾一扣,一個嶄新的防狼項圈就攥在了手里。
掂量著手里沉甸甸的,宇文堅臉上笑開了花,小本買賣豈能皆用實料,遂扭頭吩咐道:“用鐵還是太多了,我手里的就當作上品,做出來三五個,打磨打磨,用來送人。
其余五根刺的為中品,專門用來給貴族,要多備些。
其余三根刺的為下品,定價低些,長度上也相應的短上些,留給參與的牧民。”
聽著自家首領的吩咐,屈老頭和皮匠趕忙應諾。
......
王帳的門簾被侍衛掀開,宇文莫圭和宇文屈云并肩而出,身后跟著呼延赤沙和二三親信。
心情不錯的宇文莫圭散步營內,環顧下卻發覺人少了不少,此時正是秋忙時節,此景象可不常見。
“赤沙,這營內為何如此空曠?”
“大單于,遜昵延今日在新營內組織斗狗賽,宣稱贏一場可得百羊,吸引了不少人去。”
眼見宇文莫圭的臉色陰了下來,宇文屈云趕忙笑道:“斗狗,這事我熟啊,沒想到遜昵延想光著屁股去分營,來人,去牽本王的狗來。”
宇文莫圭沒好氣的瞪了眼三弟,哼道:“走,我們去看看這小子耍什么花招。”
此刻宇文堅的大營內云集了近千人,望著草原上少見的人頭攢動,宇文堅心里暗暗叫苦,能攢這么多人是不容易,自個還沒賺上,就先搭進去幾只肥羊熬湯,小虧。
感覺虧了的宇文堅暗暗給自己打氣,這不血賺一把,簡直對不起自家熬了湯的羊,說著自己也下手來上一碗,骨頭也撿大的撈。
大伙正喝湯暖著身子,幾個輩分大的老貴族率先忍不住道:“遜昵延,大伙已經聚了一個時辰,你莫不是舍不得你的幾只羊吧。”
有領頭的,瞬間場上七嘴八舌的都來了。
“對啊!趕緊開始吧,等急了都。”
“我的獒犬已經準備好吃肉了。”
眼見人犬各沸,宇文堅放下海碗,暗哼爾等送羊,還積極上了。
宇文堅抬步走到高臺,先是恭敬的向三個方向鞠躬開場,畢竟都是送羊人不是。
宇文堅笑道:“諸位莫急,這不是來了嘛。”
眾人瞧見宇文堅手中牽著的狗,是一個普通的牧家牧羊犬,身形都算不上大,只能算大路貨色。
“遜昵延,你怕是羊兒太多,請大伙吃羊來的吧,就這小犬,我家狗兒一口一個。”
“送羊嘍。”
“送羊嘍。”
渾不在意的宇文堅抬手止住哄聲,笑問道:“該如何定冠?”
“自然是勝者。”
宇文堅眉頭一挑道:“那又如何判勝?”
“咬死為敗,活著為勝。”
“對!”
宇文堅蹙眉嘆道:“那可惜了,我就這一條狗,咬死了不可惜,但大伙這么多人,總不能只有一人能獲百羊吧。”
貴族們覺出了味,這小子有圖謀啊。
“你待如何?”
宇文堅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一揮手,只見呼延乙那樓帶二十人在場中撐開眾人,圍成圈狀,又有十人抬著兩只木籠上來。
木籠入場,霎時狗聲不斷,眾人瞧見的是每籠當中,皆關著一只健碩的成年狼。
宇文堅趁勢講解道:“諸位且看,這兩頭大狼是昨日打獵時新獲,餓了一夜,正是猛時。
我與諸位斗,傷了誰的狗,大伙心里都難平。
此刻不如斗狼,誰家狗能獨自咬死狼,誰便為冠,如何?”
“遜昵延,你怕是愛護你的羊兒,玩不起就別玩,誰家的狗能單獨勝狼。”
“就是,去年冬日,我家狗群被只獨狼咬死了三條,連帶著羊群也受了災。”
見眾人質疑,宇文堅面不改色的說道:“既然大家都認為狗單獨勝不了狼,倘若我這只勝了呢?”
說著宇文堅還不忘搖了搖手里的狗繩,秀了秀這條普通的大黃狗。
見眾人猶疑,宇文堅趁熱打鐵,激道:“若贏了,我不求大伙每人給我百羊,但輸了,我將部族里的羊一只不剩,全分與眾人如何?”
“好!敞亮!”
“就當看個熱鬧。”
隨即宇文堅給拔拔赤勿使了個眼色,拔拔赤勿便牽著狗走到場中。
只見他先將狗繩取了,順道還愛膩的摸了摸狗頭,隨即將防狼項圈在眾目睽睽之下綁到了狗脖子上。
準備就緒的拔拔赤勿伸手一抬,只見籠旁的呼延乙那樓打開木籠,灰狼幾乎是瞬間沖出牢籠。
它環視四周,皆是昨日撲殺狼群的怪物,只能硬著頭皮撲向場中最弱的大黃狗。
廝殺一觸即發,但當灰狼按往常一樣,抓住機會尋著大黃狗的脖頸處咬去時,卻總會被防狼項圈上的鐵刺阻撓,扎的滿嘴血不說,還得被大黃咬上一口。
一次,兩次。
當第三次恐懼閃過灰狼的眼睛時,血腥味刺激下的大黃終是抓住機會,死死咬住了灰狼的脖頸。
隨著一聲哀鳴,搖著尾巴的大黃像個勇士般,重新回到了拔拔赤勿身邊。
短暫的交鋒,結果卻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