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殺鹿?
看一眼地上,體型壯碩,足足有一人多長,百十多斤,并且明顯還喘著氣的雄鹿。
林言手按著佩刀,站起來,面無表情看著牛廣盛。
很顯然,牛廣盛在故意找他茬!
他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
小時候在鎮里面,他是親眼見過,屠夫殺豬的。
如果屠夫技藝不好,一刀沒能將豬捅死。
那這飆著血的豬,別說等閑三五個大漢近不了身,簡直就是常山趙子龍附身,狼奔豬突,出入于無人之境,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狼藉一片。
非要等這豬,自己流血而死,大家這才敢一擁而上。
并且,他剛才專門回憶一下自己前身,同樣,別說殺鹿,連只雞都沒殺過。
畢竟自己這位前身,是按照稅吏,賬房先生培養的,怎么可能做過殺雞宰羊之類的事情。
這鹿的個頭雖然不及一頭豬,但畢竟是野獸,尤其是那一對如枝椏般,彎曲的巨大鹿角更是嚇人。
他要是一刀沒能宰殺這雄鹿,將其激怒。
即便不至于送命,但是丟人,受傷,絕對在所難免。
“不會殺鹿?也不知道你爹是怎么養孩子的,明明不過是個小吏之子,居然連殺鹿都不會,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嬌養的少爺呢!”
“不過這也沒關系,不會的話,求本班頭一聲,本班頭幫你料理了就是。”
“而且我將這鹿扛過來,只是讓你宰殺剝皮,于是便分你一口羹,現在提這點要求,很公平吧?”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吃,繼續啃你的干糧,只是這干糧,恐怕有些難以下咽,沒這鹿肉好吃。”
牛廣盛看著林言,笑瞇瞇的說道。
這么大一頭鹿,他也不可能自己吃獨食,畢竟也吃不了這么多。
可是如果讓林言白白吃了,這口氣,他咽不下,所以這才想出這么個擠兌林言的法子。
也算是為自己白天,出口惡氣。
區區兩個半大的孩子,居然敢對他動刀動槍,真是反了!
所以,擺在林言面前,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服軟,低頭做小,一個是可憐巴巴啃著干糧,看他吃烤肉。
“公平,牛班頭這樣安排,自然公平的很,我沒意見,更沒有吃白食的意思。”
林言這邊話音剛落,只聽“噌”的一聲,他緊握的佩刀猛然出鞘!
刀身微顫,發出絲絲鳴金聲,仿佛能切割空氣,刀鋒寒光流轉,閃閃發亮,致命的殺意瞬間彌漫而出!
刀光刺的牛廣盛不由下意識,眼睛微瞇,脫口而出道:“你要做什么?”
冷哼一聲,林言同時運轉蛟龍決和殺神命格灌注,眼睛不但一片嚇人的猩紅,而且還多了一絲難以言表的威嚴。
一股比之前還要強大數倍的力量,更是涌入林言全身。
手起刀落,銳利的刀鋒直接從雄鹿脖頸砍下,瞬間尸首分離,一股粗壯的血劍沖著牛廣盛噴射而出。
即便,牛廣盛反應及時,將手中的鐵鏈輪成一輪圓月來遮擋,但仍有不少鹿血落到他的腦袋上,將他澆個渾身透涼。
此時此刻,牛廣盛全身上下,都是鹿血,又腥又臭,好不狼狽。
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哪跑來個茹毛飲血的野人。
“殺鹿!”
將佩刀插到刀鞘中,看著牛廣盛這凄慘模樣,林言嘴角微翹,淡淡說道。
既然做不到一刀捅破心臟,那他就一刀梟首,他就不相信,這鹿腦袋都沒了,還能站起來撞他。
“你!”
牛廣盛手持鐵鏈,惡狠狠的指著林言,仿佛一道有形的怒火,要從眼珠中噴出。
氣煞他了!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居然是這么個結局。
他不但沒有羞辱,擠兌住林言,反而還讓鹿血澆一身,這濃濃的血腥味,幾乎將他口鼻堵塞。
“牛班主,你年齡大了,體虛,正需要鹿血補補身子,不用謝我。”
說完這話,林言直接將雄鹿大卸八塊,并拎著兩條十來斤重的鹿腿,去小溪旁清洗。
既然已經結仇,那就不妨結的更死一點。
而且,他被派往柳蔭莊收黃大仙的稅,本來就蹊蹺。
其中緣故,陳俊兒不知道,但牛廣盛一定清楚。
“班頭,牛老大,你別生氣,我給您好好擦擦腦袋。”
見牛廣盛還要找林言的麻煩,陳俊兒趕緊撲過來,用手中的布,在其腦袋上,胡亂擦著。
“滾!”
牛廣盛怒極發力,直接將陳俊兒掀翻在地。
一口濃痰直接吐在陳俊兒身上,他頭也不回扭頭朝著溪水走去。
他現在不但恨極林言,也恨極陳俊兒。
如果之前不是陳俊兒,以命相逼,讓林言獲得那把寶刀,他怎么會有今日的恥辱。
他看得很清楚,林言就是憑借著那把寶刀的鋒利,才能將偌大的鹿頭,一刀斬下來的!
畢竟,林言不過是區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稅吏之子,怎能有這樣的力量。
不過,沒關系,這寶刀很快就會屬于他,林言不過是暫時替他保管而已。
想到這里,牛廣盛一頭扎進小溪當中。
……
不得不說,這烤鹿肉的確是比,這種用黃米炒熟,加水搗碎,然后揉成塊狀晾干,能噎死人的干糧好吃。
雖然只是取了兩條鹿腿,但是已經保證他們這兩天,吃的滿嘴流油了。
不過,這習武之人,飯量著實大的驚人,一條鹿腿至少十五六斤重,兩條合將近三十斤,居然兩天就吃完了。
其實相比于林言,牛廣盛和陳俊兒才驚訝呢。
他倆是習武之人,飯量大些,也正常,可為什么,林言也如此能吃?
吃的比陳俊兒還多,甚至不比牛廣盛少到那里。
他們哪里知道,林言現在不但也是習武之人,而且每天,趁著晚上休息,都會進入萬里江山圖,修煉功法。
實力可以說是一天一個樣。
但這實力并不是憑空而來,是需要能量轉化才行,消耗的多,自然吃得多。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應該感謝牛廣盛。
但就不知道,到時候,牛廣盛愿意不愿意承受他的謝儀。
不過,根據牛廣盛所言,明天他們就能走出這大山,然后再走一天,便能到柳蔭莊。
聞言,林言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隨著太陽逐漸下山,走到一處干燥空曠的地處,牛廣盛這邊剛剛宣布今晚在此宿營,然后扭頭便消失在林子中。
看樣子,又是去打獵了。
“林哥,我去小溪那邊打水,你跟我一起去吧。”
陳俊兒開口邀請道。
這兩天,他怕牛廣盛對林言不利,連睡覺都跟林言躺在一起。
聞言,林言眼睛微瞇,然后便擺擺手,拒絕道:“我累了,就在這休息了。”
見林言堅持,而且他一小會就回來了,陳俊兒便點頭道:
“那你就在這待著,千萬別去林子里面,省得碰到牛老大,如果他要是對你不利的話,你就跑去找我,大聲喊也行,我耳朵絕對豎高高的。”
囑咐完,陳俊兒就拿著他倆的水壺,朝遠處小溪走去。
見陳俊兒消失在林子里,林言緩緩站起來,眼睛閃過一絲厲芒,拿著佩刀,也鉆進了林子。
看他這方向,居然跟牛廣盛離開的方向,一模一樣!
然而,他這剛鉆進林子沒幾步,就看到牛廣盛手持腰刀疾步走來。
沒想到,居然會跟林言迎頭撞上。
牛廣盛愣了一下,然后面色劇變,不由自主厲聲說道:“你居然也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