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疑惑道：“既然知道了方法，只需多試幾次，難道也不行嗎？”

傅二道：“那染布師傅說，他自見了這新布，已試了許多次，但每次都是失敗。

所以，除非知道這方子，否則確實試不出來。”

西門慶心中煩躁，擺手讓傅二退下。

這時內(nèi)門中走出小廝玳安。

他這時手臂已經(jīng)好了，但仍是有些不便，見了西門慶道：“大娘子讓小的來說，卓二娘又病了，再不請?zhí)t(yī)來看，怕是不好了。”

西門慶更是煩躁，“尋太醫(yī)難道不需要花錢，你們是不是都當(dāng)老爺?shù)腻X是大風(fēng)刮來的，讓她去死好了！”

玳安悻悻離開，進去回話了。

西門慶越想越氣，越想越是煩躁，便尋了小廝來昭，“去把草里蛇和過街鼠給我找來。”

※※※

武植回到家便讓宋仁給鄆哥送了信，讓他準(zhǔn)備好十幾匹新布，明日送到喬五等人府上。

而事情也正如武植所料，李達天和喬五等人拿到新布，便就找人做了新衣服出來，眼見新衣鮮亮，更是愛不釋手。

不到半天，楊家布行新藍布的名頭就傳遍整個陽谷縣。

第二天一早，宋仁從外出的時候，見到安慶坊的楊記成衣鋪還圍滿了人，開口都是要買那新布。

不消半個時辰，新布就被搶購一空，生意之火爆，幾乎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楊記成衣鋪的掌柜本來還擔(dān)心楊家接連遭難，這布行生意也是一落千丈，成衣鋪怕是熬不到過年就得關(guān)門。

沒想到卻陡然出現(xiàn)這樣的變化，這讓他店中上上下下歡喜無比，照這樣下去，過個肥年肯定是不成問題了。

而在楊家染布坊內(nèi)，原本停工在家的染布工已經(jīng)全部回來工作，就這還不夠，各個鋪面的布都賣得如此火爆，使得染布坊還要招收新的工人了。

羅二看著面前熱火朝天的情景，一時有些后悔跟張四的約定。

鄆哥走過來，見他出神，開口問道：“羅二叔，想啥呢？都呆住了。”

羅二趕緊笑道：“沒什么，就是感覺像做夢一樣，咱們楊家布行不僅起死回生了，而且生意還比之前更好了。”

鄆哥得意道：“這還不是俺們大郎的功勞，沒有他這方子，能有現(xiàn)在的興盛嗎。”

“是是。”

“你先忙著吧，我還要給孟娘子那邊送點布呢，聽說是她姑姑楊婆婆要呢，現(xiàn)在咱這布，太搶手了。”

他動作麻利，不消一刻，到了臭水巷楊宅。

楊家門房小廝見是他來，立即客氣道：“鄆哥來了，孟娘子正等你呢。”

這諂媚笑容，一度讓鄆哥很是不適應(yīng)，不過次數(shù)多了，他也漸漸習(xí)以為常。

鄆哥點點頭，大步進去了。

到了正廳，卻發(fā)現(xiàn)里面坐著的除了孟玉樓，還有張四，以及楊家一眾族人。

眾人見了他來，也都紛紛見禮，遠沒有第一次的傲慢。

鄆哥雖是受用，但也知道這都是武植給他帶來的，什么時候憑自己的本事就讓人這樣對自己就好了。

或許等在這里掙夠了錢，把獅子樓買下來，當(dāng)個東家，也許會有這樣的地位。

他心中想著有的沒的，尋了個空位子坐下。

張四平靜道：“正好鄆哥也在這里，不如先來說一下最近布行的情況。”

眾人自是沒有意見，其實他們也都有所耳聞，有的人甚至還特意跑了好幾個店鋪去看了情況，只不過具體如何，他們卻是不太清楚。

張四先是看了看手上的冊子，心頭一陣無奈，原本計劃得好好的，實在想不到，這才過去幾天的時間，情況就變得如此棘手。

“店鋪那邊，原先關(guān)門的都已經(jīng)重新開業(yè)了，除此之外，又在南門街那邊買了三間鋪面。

每日送到店里的新布幾乎是一個上午就能賣光，連帶著其他的麻布、絹、錦緞也越賣越好。

粗略算下來，這幾天的收益便遠遠超過上個月的。”

一眾族人皆是面露喜色。

先前還擔(dān)憂錢都被武植掙去了，他們只能吃點殘羹剩飯。

但如今一看，合作帶來的收益肯定是遠遠大于從前的。

這還只是幾天而已，若是時間長些呢，那就更不得了了。

而且這樣新布既然能在陽谷縣受到歡迎，別處也是一樣，到時候賣向整個大宋，豈不是掙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了。

是以除了張四，在座的都是人人帶笑。

便在此時，外面忽有一人跑進來道：“不好了，南門街新開的店被砸了！”

張四先是一愣，隨即暗暗心喜，面上帶著三分怒色，“怎么回事！誰干的！”

“有人認出那幾個鬧事的，為首的是草里蛇魯華和過街鼠張勝！”

眾人本來正自憤怒不已，一聽這兩個名字，頓時又蔫了下來。

有人道：“若是這兩個人的話，除了武大官人，我等根本無能為力。”

小廝道：“已經(jīng)讓人去報武大官人了，現(xiàn)在大官人應(yīng)該正在過去。”

鄆哥道：“不行，這兩個人太厲害，我得去告訴大郎。”

說著，飛也似的跑了。

有人道：“這兩人是什么人，我怎么沒聽過？”

張四道：“那草里蛇倒還好些，只是有些武藝，只是那過街鼠張勝，他乃是東昌府兵馬都監(jiān)張清的親哥哥。

他雖是個十足的無賴，但若是傷了他，只怕……”

南門街，武植到時，店鋪外早已里三層外三層圍了許多人在。

他撥開人群，就見店鋪門口，兩個人正躺在店鋪門檻上，抱著酒壇喝酒呢。

兩人一邊喝，一邊吆喝。

“老爺平常就在這里門口喝酒，誰讓你們在這開店的！”

“要說我過街鼠也是個講道理的，你們誰想進來買布都行，只是不能從我身上跨過去，若是踩到我，那我可要找你賠錢呢，哈哈哈……”

他正笑著，忽見一只大腳過來，竟是一下踩在他的膝蓋上。

“嘿！賊撮鳥！你真是好狗膽！快……”

他一邊罵，一邊抬頭去看，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便聽“咔嚓”一聲，接著就覺自己的膝蓋似斷了一樣，疼得他嚎叫起來。

武植好笑道：“你便是過街鼠，如今你的腿被我踩斷，想來是過不了街了吧。”

那草里蛇魯華見了，忽地從袖中拿出一把短刀，猛地刺向武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