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巡檢司,江青娥就帶著鐘余來到了鎮魔司。
“最近云墨鎮不太平,鐘小弟,我們這里還空出幾間房,你先在鎮魔司住下,等案子結束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吧。”江青娥囑咐了鐘余兩句。
沒等鐘余開口說話,她便又急匆匆離開了鎮魔司。
顯然這次鎮魔司的麻煩不小。
站在院子里的鐘余思忖了片刻,來到了靠著墻的兵器架旁,伸手蒼的一聲抽出了一柄鐵刀。
明晃晃的刀身散出鋒利的刀芒,幾乎可以當做鏡子使用,長約莫三尺,是架子上最短,也是最適合現在鐘余這體型的短刀。
并且,鐘余又從架子下方的陳列案子上取了一把小弩掛在腰間,一并再抓取了十數支弩箭。
“我可是答應了馮猛,怎么可能在這里干等著,再說,我這牛馬還得還貸款呢,哪有時間休息。”鐘余用指肚摩挲著短刀,想著上一次接觸刀兵劍戟……還是在上一次。
找到合適的刀鞘,他將鐵刀插入,背在后背,一把推開鎮魔司的大門。
鐘余想的是,自己先趁著夜色,偷偷去李家看看能不能遇到之前那種魂體邪祟,或者查出些什么線索。
有了線索,才有下一個目標。
此刻的鐘余長發束成馬尾,額前不留亂發,面容清秀。
一身合適的金絲黑衣,右肩斜背鐵刀,左腰纏掛精致小弩,腳踏云紋靴,鮮衣怒馬,器宇不凡。
鐘余抬腳邁步,消失在黑夜中。
輕巧的身子如同夜貓,飛掠在屋頂的瓦片之上,沒有一丁點動靜。
不多時,鐘余便尋著大片的火光來到了李家。
他沒去過李家,但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公子失蹤,自然是要大動員。
一看誰家人頭攢動,燈籠滿地,自然就知道了這是李家所在。
黑夜里,下方嘈雜,基本都是一些家丁與被動員的平民,在四周不斷尋找,不時回到李家大院。
貓著身子跳到了大院里的陰暗處,鐘余開始感受起來有沒有邪祟的氣息殘留。
“這里沒有,去后院看看。”順著青石小路周邊的花叢錦簇,鐘余一路躲過了數人,來到了后院所在。
路過一座假山后的鐘余,忽地一怔。
就在剛才,他感受到了一抹極致的陰冷。
顯然,這李家果然是遭逢了邪祟,并且這氣息與之前在馮猛家遭遇的那魂體十分類似。
鐘余已經可以確定,兩家發生的失蹤案都是同一類邪祟干的了。
“你在看什么?”
驀地,鐘余身后傳來一道幽冷的聲音。
鐘余皺眉,手按向背后刀柄,立刻轉身看去。
圍墻之上,竟然站著一個身穿銀衣的女子,頭戴面紗。
她站在滿月重合之處,銀輝包裹之下,竟然顯得有些神圣起來。
并且,在這女子出現之時,四周嘈雜的聲音一下子全都消失了,連蟲鳴梟叫都沒有了,一片死寂。
李家大院燈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仿佛剛才的人聲鼎沸就像是幻境,而此刻才是真正的李家。
“你就是幕后黑手?”鐘余抽出鐵刀,搖搖前指,對著那銀衣面紗女子。
“你指的是帶走這家兩個凡人的無人莊吧?”銀衣女聲音清冷,語氣無喜無悲,就這么用那雙如同結了冰霜一般的眼睛看著鐘余,仿佛像在看死人,“我并非是無人莊的人,只是奉命來取你性命罷了。”
鐘余面露疑惑,心下警惕。
這家伙,應該也是妖魔邪祟,可能與那詭異神像有著關聯。
這是來尋仇來了。
看對方的意思,她了解這件事的幕后一切,是什么所謂的無人莊干的。
“能不能打個商量?等我找到你說的那什么無人莊,把人救出來之后再來找我?”鐘余不想浪費時間,畢竟看不清這女子的實力,而眼下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女子聽著鐘余怪異的話語,有些愕然,隨即冷聲道:“你當我在跟你耍猴戲嗎?”
嗤!
下一瞬,感覺到身后忽然傳來陰冷之感的鐘余一個翻滾,躲過了轟向自己頭部的致命一擊。
滾到了左邊的墻角,鐘余躬身橫刀。
只見自己之前站立的原地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雙頭六臂四足,赫然便是雨夜里被自己打跑的詭異神像!
神像見偷襲不成,銀衣女子也還未曾動作,自知正面不是那少年的對手,只得先按兵不動,看向鐘余的空洞眼眶中有著幽幽的綠色鬼火燃燒。
“真的沒得商量嗎?”
鐘余沒有去理會神像,看見那女子已經抽出了背后的青色長劍,顯然是要動手的征兆,他一臉便秘。
神像既然請來這女子,顯然是很有自信,并且實力鐵定要比詭異神像要強上許多。
要是那李家姐妹從此下落不明,馮猛怕是要牢底坐穿。
在找到失蹤幾人之前,鐘余真的不想節外生枝。
“只怪你運氣不好。”銀衣女子手中長劍如同青蛇,隨著對方從墻頭飛下,朝著鐘余的頭顱刺來。
同一時間,神像也是動手了,這次他準備了一柄鐵尺,與自稱月黎的銀衣女子左右開弓,要一舉擊殺鐘余。
鏘!
金鐵交戈之聲傳蕩在寂靜的夜空中,鐘余感受到對方長劍之上傳來的大力與陰冷之氣,頓時間倒退了幾步,背后抵在墻壁上。
大力鐵血勁從體內迸發,蘊含在丹田的血氣絲線上升,被鐘余控制著從手臂之上蔓延,纏繞在了自己的鐵刀之上。
嗤嗤!
那長劍與鐵刀交擊之處,被血氣絲線不斷腐蝕著,甚至傳來了如同蛇吐信子一般的嘶嘶聲。
“這是什么東西?”月黎眼中露出了驚駭。
對方那古怪的紅色絲線,竟然可以克制自己的青蛇劍!
下一刻,那青蛇劍竟然真的化作了一條竹葉青,朝著鐘余的面門電射而去。
神像的黑尺,也來到了鐘余的身側,眼看就要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