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宮闈秘史,月夜驚言(一)
- 鹿鼎:俠影重現,恩仇再續
- 游走花貓
- 2214字
- 2024-09-03 06:00:00
蕊初無奈,只得應道:“好!”
側首向韋小寶瞧去一眼,目中示意他快走,自己決不會供他出來,低聲道:“太后寢宮在那邊!”緩緩移步。
海老公左手仍扼住她咽喉,與她并肩而行。
韋小寶心中思忖:“小桂子為我所殺,他的眼睛也被我弄瞎,我須速速逃出宮去。可此時宮門已閉,如何逃得出去?”
韋小寶正愁眉不展,忽聞前方房中有女子聲音問道:“外邊是誰?”
此聲陰森,韋小寶一聽便知是“皇太后”。
卻聽海老公道:“奴才海天富,給太后請安。”其聲亦陰森,毫無恭敬之意。
只聽太后冷哼一聲,道:“你要請安,白日不來?半夜三更前來,成何體統?”
海老公道:“奴才有機密要事稟報太后,白日人多嘴雜,恐被他人知曉,不妥。”
只聽太后又哼一聲,道:“有何機密要事,此刻便說。”
海老公道:“太后身旁,可無他人?奴才要說之事,極為機密。”
太后道:“你要進來查看?你武功高強,我身旁有無他人,難道你聽不出?”
海老公道:“奴才不敢進太后屋子,懇請太后移步,奴才有事啟奏。”
太后哼道:“你愈發大膽,此刻仗了誰的勢?竟敢如此放肆!”
韋小寶聽到此處,心中大悅,暗罵:“老賊,你愈發大膽,此刻仗了誰的勢?竟敢如此放肆!”
海老公道:“奴才不敢!”
太后再哼一聲,道:“你……你早不將我放在眼中,今夜突然前來,不知有何圖謀。”
韋小寶更是歡喜。
只聽海老公道:“太后既不想知曉那人消息,那便罷了,奴才告退!”
太后問道:“你有何消息?”
海老公道:“五臺山上的消息!”
太后道:“五臺山?你……你說什么?”語音發顫。
月光下只見海老公伸手一點,蕊初應手而倒。
韋小寶一驚,心下微覺難過,想:“是我害了這小姑娘。”
只聽太后又問:“你……你傷了何人?”
海老公道:“是太后身旁一小宮女,奴才未傷她,只點其穴道,以免聽聞我等談話。”
韋小寶寬心:“原來老賊未殺她。”
太后又問:“五臺山?你為何提及五臺山?”
海老公道:“太后若想知曉詳情,還請移駕。三更半夜,奴才不便進太后屋子,在此大聲言說,此等機密要事,若被宮女太監聽去,非同小可。”
太后猶豫片刻,道:“好!”
只聞開門之聲,她輕盈走出。
韋小寶縮于假山之后,心想:“老賊瞧不見我,‘太后’卻非瞎子。”不敢探頭張望,‘太后’出來時,瞥其身形,不高且略矮胖。他重生后曾見‘太后’兩次,皆為坐著。
只聽太后道:“你方才說,他在五臺山上,可是真的?”
海老公道:“奴才未說何人在五臺山上。只說五臺山上有一人,太后想必關心。”
太后頓了頓,道:“好,便依你所言。他……他……那人在五臺山做甚?在寺中么?”
她本冷靜,自聞海老公提及五臺山有人,便亂了心神。
海老公道:“那人在五臺山清涼寺中。”
太后舒了口氣,道:“謝天謝地,我總算……總算知曉他……他的下落……他……他……他……”連說三個“他”字,再也接不上話,聲音顫抖不止。
韋小寶暗忖:“好戲。”
只聽皇太后喘息急促,良久問道:“他……他……他在清涼寺做甚?”
海老公道:“太后當真欲知?”
皇太后道:“還用多問?我自然想知。”
海老公道:“主子出家為僧了。”
太后“啊”的一聲,氣息愈發急促,問道:“他……他當真出家?你……你莫騙我?”
海老公道:“奴才不敢欺騙太后。”
太后“哼”了一聲,道:“他如此絕情,一心只念那……那女子,將國家社稷、祖宗基業……皆拋諸腦后,我們母子,他……他更是毫不掛念。”
海老公冷冷道:“主子已然看破紅塵,大徹大悟。萬里江山,兒女情長,主子皆視為浮云,不再牽掛。”
太后怒曰:“他為何早不出家,遲不出家,偏等那……那女子死后,方才出家?國家朝廷,祖宗妻兒,在他心中,竟都不及那女子,這才決然離去。哼,他既已走,何必遣你來告知于我?”
她越說越怒,聲音漸高漸厲。
此二人所言之人與事,極為重大。韋小寶即使知曉,此刻再聽,也心下驚懼。
海老公道:“主子再三叮囑,此事萬不可泄露,更不可讓太后與皇上知曉。主子道:皇上登基,天下太平,四海無事,他方可安心。”
太后厲聲道:“那你為何又與我說?我本不想知,不愿知。他心中唯有那女子,兒子登基與否,天下太平與否,他豈會在意?”
海老公道:“主子既已出家,奴才本應在清涼寺出家,侍奉主子。然主子吩咐,尚有一事放心不下,令奴才回京探查。”
太后道:“何事?”
海老公道:“主子說,董鄂妃雖……”
太后怒喝:“在我面前,不許提此女之名!”
海老公道:“是,太后不許提,奴才便不提。”
太后道:“他說那女子如何?”
海老公道:“奴才不知太后所指何人。主子從未提及此名。”
太后怒曰:“他自然不提,在他心中,那是‘端敬皇后’。此女死后,他……他追封其為皇后,那幫諂媚奴才恭上謚法,叫什么‘孝獻莊和至德宣仁溫惠’皇后,這稱號中無‘天圣’二字,他竟大發雷霆。更有胡光龍、王熙這兩個奴才學士,編纂那《端敬后語錄》,妄圖頒行天下,簡直荒謬絕倫!”
海老公神色恭謙,緩緩道:“太后所言甚是,董鄂妃仙逝后,奴才本就該尊稱其為‘端敬皇后’。這《端敬后語錄》,奴才身邊倒是常備一冊,太后可要過目?”
太后怒目圓睜,喝道:“你……你……你……”
她疾步上前,氣息急促,忽地似有所悟,冷笑一聲,道:“想當年,天下趨炎附勢之徒,皆誦讀《端敬后語錄》,將胡、王兩個奴才的妄言,視作金科玉律,甚至比《論語》《孟子》更為尊崇。
可現今呢?除了你身邊這一冊,你主子身邊或許尚存幾冊,別處又哪里還能見到這荒誕的‘語錄’?”
海老公不卑不亢,應道:“太后密旨禁毀《端敬后語錄》,誰敢忤逆收藏?
至于主子身邊,即便沒有,但端敬皇后昔日所言,他銘記于心,勝過身邊藏一冊‘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