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勛貴們的困局
- 我真不是大明戰神
- 崛起的石頭
- 2240字
- 2024-08-25 22:13:23
兩日后。
后軍都督府大堂,一眾勛貴并兩排而坐,為首有三名身著甲胄的勛貴,神態怪異的看著兩名從兵部來的文官。
“把宗案拿到兵部去?”
張軏猛地起身,上前一把抓住說話那兵部官員的衣領,怒吼道:“自太祖皇帝以來,封爵襲爵宗案便一直都在我五軍都督府封存,什么時候需要兵部過問了?”
被抓起來那兵部官員,看官服只是一名六品的低級官員,面對張軏這個曾經領兵外出幾次作戰的勛貴卻渾然不懼,滿臉冷笑,面露輕視。
“請張都督放手,您現在抓著的不是我,而是朝廷的臉面!”
“請您立即放手,不然下官回到兵部,可就要如實向于部堂上報此事了!”
張軏提起拳頭,瞪大眼睛,渾身都因為極度的憤怒而劇烈顫抖。
“你敢威脅我?”
但最后,他還是放下了拳頭。
這一拳頭下去,半輩子也就完了。
這名兵部主事被放下后,神情更是倨傲。
“我們已經把話帶到,各位小爵爺到底交不交宗案,你們看著辦吧!”
聞言,又有一名勛貴子弟冷笑著起身,滿臉不善。
“任憑你們把活的說成死的,大明也從無這個規矩!”
“我看不用跟他們廢話了,讓他們哪來的滾回哪去!”
面對一眾五軍都督府勛貴的叫罵,兩名兵部官員毫無懼色,他們雖然只是兵部的底層官員,卻也是在京為官多年,無論年紀還是經驗,都比這些年紀輕輕的三代勛貴們要更為老道。
另外那名主事神情微動,卻是笑了起來,意圖緩解緊張的局勢。
“諸位小爵爺消消氣,這事兒不是你們能定的,也不是我們能定的,下官今日來此,是有兵部于部堂的調令在手,何況這件事部議也是通過了。”
“如果非要談祖制,太祖皇帝雖然讓宗案封存于五軍都督府,卻也說過,叫吏部封驗司、兵部驗功司協從。”
“各位小爵爺何不想想,你們中,有一人能擔下此事嗎?”
“啪!”朱儀拍案而起,大怒道:“你說什么?這是五軍都督府,不是你兵部的議事堂,我等皆是三代勛貴,早晚要襲家族爵位,執掌五軍都督府!”
“我們的先祖都曾跟隨太祖太宗皇帝征戰天下靖難建功!”
“我們不能擔下此事,難道你們就配嗎?”
朱儀乃是成國公朱勇的長子,成國公府也是尚存北京,曾跟隨朱元璋平定天下的老淮西黨勛貴帶頭大哥,雖然朱勇戰死土木堡,但他在三代勛貴中的地位也是數一數二。
他這話一出,余的三代勛貴們也都是立刻起身,怒罵不已。
但勛貴子弟們雖然叫嚷得厲害,但他們的話卻是完全被這兩名兵部主事置若罔聞,因為這些勛貴子弟口中所謂的威脅在他們看來,只能是個笑話。
朱儀雖然地位上是三代勛貴中的大哥,但他父親朱勇死后被內閣彈劾“避戰失駕”,因此被剝奪了繼承成國公爵位的權力,除此以外,他也沒有任何實授的官職。
這也就是說,朱儀除了是名義上的小公爺以外,沒有任何的實權!
退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兵部的官員面對一個毫無實權在手的小公爺威脅,自然是根本不在乎。
“你們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朱儀受不了這種被無視的感覺,站起身進逼上前。
兩名兵部官員這才好像忽然反應過來似的,一人說道:“哎呀!本官奉命前來公辦,心思都在正事兒上,小公爺剛才說什么來著,能不能再說一遍?”
“小公爺,悄悄話還是留到晚上再說,今日我等來此是奉命公辦,!”
朱儀一怔,自然聽得出來這話中濃濃的譏諷之意。
“你們也太放肆了!”
張軏微一抬手,場面頓時寂靜下來。
他的神情此刻已經十分陰沉,話語也顯得殺機頓現,緊緊盯著兩名兵部的主事官員,冷冷說道:“煩請回稟于部堂,就說他老人家的命令,我后軍都督府知道了。”
“只是宗案之事,自洪武以來皆存放在五軍都督府,兵部職方清吏司路途遙遠,還請寬限一些時日。”
兩名主事對視一眼,紛紛笑道:“張都督說的哪里話,我等也知宗案并非小事,莫說寬限數日,就是十天半月也是未嘗不可。”
“既然如此,我等把話帶到,就先回去了?”
張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道“請吧!”
看著這兩人耀武揚威后就這么走了,朱儀立馬就不干了,嚷道:“二爺,您老這么干可就說不過去了吧?咱弟兄都是自己人,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張軏看了一眼朱儀,惡狠狠道:“不這樣做,我又能怎么辦!”
他環視一眾義憤填膺的勛貴子弟,忽然嘆了口氣,道:
“二代勛貴大部分都死在土木堡了,還在京有官身實授的屈指可數,兵部部議,連我都沒有資格參加,你們這些小輩,可有一個有實授的官身嗎?”
話音落地,一眾三代勛貴面面相覷,很快都是唉聲嘆氣。
是啊!
他們這幫人,都是空有一個小爵爺的名頭,名義上是一定可以襲爵的,但現在畢竟還沒來得及襲爵,也都沒有實授的官職在身,遇見這種事,除了在一旁急的跳腳,連插上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
看見眾人沉寂下去,張軏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踹翻了眼前的桌案,隨著“哐啷”一聲,他轉頭怒吼道:“我也不想對這些酸臭的文人卑躬屈膝,可他們捏著我們襲爵的命門!”
“我是你們的長輩,我不能帶著你們走上不歸路,成國公一脈的例子,還不夠深刻嗎?”
眾人都將目光望向朱儀,后者也是重重嘆了口氣。
“二爺,是我不對。”
“細細想來,此事確實難辦,是您做得對。”
“那些文臣能用土木堡之事,借故不讓我襲爵,便也能如法炮制,讓諸位兄弟也不得襲爵。”
“三年、五年,到時就算襲爵了又能怎么樣?”
他捶胸頓足,竟然當場嚎啕大哭:“只可惜我父親,追隨成祖靖難建功,一世英名,毀于我手!如今竟不得襲爵,真是把祖宗的臉都給丟盡了!”
在場勛貴,誰又不是如此。
自從土木之禍以來,勛貴式微,內閣六部借著各種名義,不讓他們承襲父祖爵位,如今除了混吃等死,整天叫罵上天的不公,是什么事都做不成。
一時間,唉聲嘆氣充滿了整個都督府大堂。
“張二爺,奴婢來得可算及時?”
就在此時,一道尖細的嗓音傳來。
眾人轉頭去看,發現竟是喬裝打扮混出皇城的司禮監秉筆太監王長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