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嗣與三位血魂教供奉戰況膠著,雙方的道術層出不窮,道元所產生的波動將許多無辜者卷入其中,整個西市頓時亂成了一鍋粥,驚恐的人群四散奔逃,途中踐踏無數。
陳凡立刻向著東邊跑去,他的速度極快,瞬息之間便已經跑出百米。
“為什么血魂教的人又出現在了這里?”陳凡瞳孔微微收縮,他忽然意識到現在這一幕好生熟悉,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上一次李承嗣也是這樣做的……好像每次和他在一起,都會遇到血魂教。”他的心情不斷下墜,回想起他和蛇供奉的見面,一個想法忽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如果李承嗣是那個內奸呢?”
他的耳邊響起初次和皎月見面時,對方輕蔑的聲音:“李承嗣早已投靠了血魂教,他找人假扮葉明州,故意做戲給你看,目的就是為了利用你把葉明州是叛徒的消息透給我們,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陳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假設他是內奸,那這次利用我來干什么?”
白日的談話讓陳凡對李承嗣的信任產生了些許動搖,但此時他已經來不及思索更多了,幾名血衣修士從人群中沖出,向他襲殺而來。
血色的刀刃帶著嗚嗚的風聲,斬向陳凡的脖頸,但陳凡的反應無比迅速,膝蓋猛然發力,小腿快成黑影,瞬間踢碎了身前兩名修士的膝蓋骨。
兩名血魂道修士慘叫著倒地,陳凡并未收手,果斷將匕首刺進了二人的咽喉,他的耳邊旋即響起一陣系統提示音:“獎勵10點自由屬性點。”
陳凡定眼看去,南面和東面都有血魂教修士向他殺來,對他形成夾擊之勢,北面的李承嗣正在和血魂教的諸多供奉交戰,無奈之下他只得調轉方向,向著西面跑去。
屋頂上,兩名血魂道修士彎弓搭箭,兩發血紅的箭矢如同閃電一般向他胸口射來。
陳凡反應迅速,抓起手邊的一塊巨石攔在身前,箭矢在石頭表面綻放出耀眼的火花,“叮叮”兩聲,落到地上。
他的余光看到又有三名紅衣殺手向他靠近,心中不禁叫苦連天:“你們要的東西真不在我這,追殺我做什么?”
他用盡氣力,氣血真元灌輸雙臂,肌肉硬如金石,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陳凡將手中的巨石向房頂奮力扔出,有如力士擲山一般,沉重的巨石頓時砸死了屋頂上的兩名血魂道修士。
于此同時,陳凡也摸起了地上的幾發箭矢,強大的敏捷度讓他不需要看身后襲來的殺手,耳朵一動便清楚了這幾人的方位,手臂肌肉收縮,發力,幾發箭矢帶著破風聲,準確命中了后方幾人的面門!
幾具尸體先后倒下,系統提示音再度響起,陳凡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再度強大幾分,氣血真元如浪潮一般在經絡之中四散奔波。
“啪啪啪。”就在這時,陳凡的背后忽然響起了一陣掌聲。
陳凡心中一驚,他立刻轉身,但下一秒他渾身仿佛被一道無形的繩索困住一般,動彈不得。
不遠處,一個身材高大的紅衣寸頭修士緩緩向陳凡走來,他手指指向陳凡,顯然實在施術。
陳凡嘗試掙扎,但身體仍然定在原地,難以動彈。
“此人的實力比我強上太多了……”他緊盯著前方的寸頭修士,心中涌現出一絲無力感,他的毛發根根豎起,這是恐懼的本能,與初見李承嗣時的壓迫感并未兩樣。
寸頭修士來到陳凡面前,溫聲說道:“又見面了。”
“我們何時見過?”陳凡澀聲道,他盯著寸頭修士的臉,試圖辨認出熟悉的地方,余光卻瞥向對方手指,嘗試與之觸碰,發動“等力”。
但陳凡渾身上下仍然僵硬如鐵,手指更是難以移動分毫。
“我們當然見過。”寸頭修士笑瞇瞇地說著,五官開始出現變化。
陳凡愣愣地看著對方的臉,那是寧江城城主寧豐的臉,但下一秒,這張臉龐又變成了北落城客棧店小二的臉,最終又定格在那天晚上襲擊王家的一個血魂教修士。
陳凡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從一開始,自己的一舉一動就被這個人監視,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你究竟是誰?”陳凡緊盯著紅衣修士,顫聲問道。
紅衣修士卻并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根據我這一路的觀察,如果沒有猜錯,你只要殺人,修為就會精進,對吧?”
此時紅衣修士靠近陳凡,猩紅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陳凡,仿佛發現了什么珍寶一般。
陳凡瞳孔驟然鎖到極點,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陳凡迅速回神,冷靜地說道。
紅衣修士搖頭:“你否認也沒用。”
他直勾勾地盯著陳凡,他的視野之中,陳凡的氣血宛如熊熊燃燒地火爐一般,充滿著熾熱的生命力,而對方的靈魂向四周伸出了許多條“觸手”,仿佛迫切渴望獵殺生命的怪物一般。
“加入我們,你顯然是我血魂道的道子!”紅衣修士語氣激動,直接向陳凡發起了邀請。
陳凡感到一陣荒謬,他毫不猶豫,冷冷地回絕道:“我聽不懂你的意思,而且你們在北落山殺了我很多親人朋友,我對你們的觀感并不好。”
“呵呵,看來閣下的意思是想進入那玄天宗,你就不怕早上的夢境變成現實嗎?”紅衣修士發出一聲不屑的笑聲。
“早上的夢境是你干的?”陳凡猛然回神,反問他。
“只是對閣下的一個警告,別忘了你殺了玄天宗的方茹雪。”紅衣修士淡淡道,“如今大好前程就在眼前,何苦要委身那玄天宗?”
陳凡低頭思考,此人說的確實有道理,與其嘗試投靠玄天宗,不如接住血魂教拋出的橄欖枝。
紅衣修士見陳凡面色有些動搖,趁熱打鐵道:“閣下可知,如果你入了玄天宗,完全是在自斷前程。”
“無論是氣血道,魂魄道,煉化道,都只有三大境界,其實這三大境界之上,還有第四境界,世人稱之為道尊。”
“自古以來,成為道尊的人寥寥無幾,你可知為何?”
不等陳凡思考,他便已經回答了出來:“因為只有兩條修煉道路到達至高境界的人,才有機會成為道尊,這也就是說,唯有雙才體和三才體才能成為道尊!”
“您在氣血道的天賦非常強大,但是魂魄道和煉化道上并無出色才能,即便進入玄天宗,也只會被當做廢物。”
“但是如果進入我血魂教,我教可以傳授您煉化氣血魂魄之法,助您開辟血魂雙道成尊的道路!”
“我的判斷一向很準,您是百年來最有可能以血魂道成尊的人!”他盯著陳凡,神情無比狂熱。
陳凡臉色微微動容,此人已經利弊陳述得夠清楚了,看來無論是為了前途,還是為了性命,自己都必須加入血魂教。
但真的如此嗎?
陳凡回想起北落山的獵人,他剛來北落山的時候在每一戶人家里都吃過飯,但那些熟悉的人在那一天全部死在了王家大院。
“血魂道就是一群瘋子,靠著吸別人的血和魂魄修行,一群蟲豸而已。”寧采薇不屑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陳凡迅速穩定了心神,他望著紅衣修士,沉聲道:“我拒絕。”
紅衣修士愣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陳凡,語氣中滿是不解:“為什么?”
“很簡單,我不想和畜牲為伍。”陳凡坦然說道。
紅衣修士呆站在原地,仿佛是中了定身的道術一般。
“天真,太天真了!”紅衣修士痛心疾首地跺腳,他無比惋惜地看向陳凡,“有如此才能的你,怎么會有如此天真的思想?”
“哪里天真了?你把人命當什么了?”陳凡冷聲反問。
“修士本來就是逆天改命的存在,幾條凡人的性命算什么?你的眼界怎能如此狹窄?”紅衣修士連連搖頭,否認了陳凡的思想。
他打量了一番陳凡,嘆了一口氣:“可惜,如此的天分,實在是可惜。”
紅衣修士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陳凡的脖子,巨大的力量瞬間令陳凡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