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沐之盯著自己不說話,趙雪嬌有些不明所以,不由輕聲喚道:“先生?先生?”
“嗯?哦,我沒事,有勞二當家掛念了。”
被趙雪嬌的清脆喚回神的許沐之連忙應道,以此掩飾心中的尷尬。
看著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許沐之,趙雪嬌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
不過隨即她卻是注意到許沐之胸口被劃破的棉衣。
“許先生你受傷?”
說著,趙雪嬌就想上前給許沐之查看。
隨著趙雪嬌靠近,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鉆進許沐之的鼻中,瞬間讓許沐之心跳快了好幾拍。
許沐之穩住心神,對著身前查看自己傷勢的趙雪嬌說道:“我沒事,這傷是之前弄的,我已經給自己上好了藥。”
聽到許沐之的話,看到棉衣下的傷口確實處理過,趙雪嬌這才放下心。
隨即她便是開口道:“原來剛才真是許先生的聲音,只是不知,眼下這是什么情況?”
在她看來,今夜發生的事,實在讓她有些始料未及與不明所以。
這好端端地,孫麻子怎么會一身夜行衣出現在此地,又為何會和許沐之起沖突。
聞言,許沐之卻是面露遲疑,不知道該如何說。
見狀,趙雪嬌便知許沐之這是有顧忌,于是開口道:“許先生但講無妨。”
還未等許沐之開口。
就在這時,因為剛才鬧出的動靜被驚動的人紛紛趕了過來,其中可見張大山、方鐵石等人。
看到地上躺著的孫麻子,張大山來到趙雪嬌兩人身前問道:“二當家,這是什么情況?誰把老四打成這樣?”
見趕來的眾人看向自己,趙雪嬌也是將剛才發生的經過講與趕來的眾人。
聽完趙雪嬌的講述,張大山等人有些疑惑地看向地上躺著孫麻子。
“俺說麻子,你這是弄啥呢?許先生哪里招惹到你了,你要對他下殺手。”
從趙雪嬌口中,張大山等人下意識以為是許沐之和孫麻子之間存在不和。
看著身前的眾人,孫麻子卻是痛的說不出話來。
倒是趙雪嬌這時看向許沐之,她知道許沐之肯定是知道些她所不知道的。
見孫麻子不說話,張大山等人也是看向許沐之,想要從許沐之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見眾人都看向自己,許沐之微微思忖后還是將之前的發現以及今晚的經過大致講了一遍。
當然了,該省略的部分還是得省略。
聽完許沐之的話,眾人皆是一臉震驚。
“怎么可能,許先生你是說笑了吧,老四雖然平日里滑溜了些,可是不至于下藥害大當家,更不會來暗殺大當家。”
“你或許不知道,當初我們都有受過大當家恩情,都是跟著當大家一路打拼過來的。”
“是啊,這中間會不會有什么誤會?對了,估計是那個李大夫在暗中搞事。”
白虎寨的眾人紛紛說道。
還是趙雪嬌看向許沐之問道:“既然許先生當時已是看出了湯藥有問題,為何不跟我們說呢?”
許沐之攤攤手,對著剛才說話的眾人努努嘴:“這原因不是很明顯嗎。”
聽到許沐之的話,趙雪嬌微微一愣,隨即也是明白過。
是了,那時許沐之才來到山寨,白虎寨和許沐之都還存在信任問題。
要是當時許沐之跟他們說他們山寨之中有人想要謀害她兄長,他們很大可能是不信的,指不定還被人以此為由,說許沐之包藏禍心,惡意離間白虎山的眾人。
可是信任是相對的,在他們不能完全信任許沐之的同時,許沐之自然也不會信任他們。
而許沐之能做到避免有人再次往湯藥里面下藥已是其所能的選擇中最好且最省事的選擇。
想明白其中緣由,趙雪嬌看向許沐之,神情認真道:“對于此事,我代表白虎寨向許先生你道歉。”
“同時也感謝你這些天來對家兄的醫治。”
見趙雪嬌都不說話了,其余人也不好再說什么。
面對趙雪嬌的道歉與感謝,許沐之則是不在意地擺擺手道:“沒事,救死扶傷本就是我份內之事。”
“行了,這時候也不早了,這人既然是你們白虎寨的人,我就不插手了,你們自己處理吧。”
“至于說,下藥的是不是他以及今晚他穿這一身還帶著利刃來這里是為了什么,你們自己去判斷,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許沐之向白虎寨的眾人拱了拱手,隨即便轉身往自己的房屋走去。
見許沐之離去,張大山等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看向趙雪嬌。
“二當家,你說這事咋辦?”
趙雪嬌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孫麻子,不由想到剛才許沐之的話。
按照許沐之剛才跟她所說。
許沐之是正在打算睡覺的時候聽到門外有異響,這才出門查看。
隨即便見到孫麻子提著刀正往相鄰的房間走去,而不是朝他的房間而來。
只是被他撞見行蹤,這才轉身向他襲來。
而當初為了方便,許沐之的住房便是相鄰著趙天虎的房間。
微微沉呤后,趙雪嬌開口道:“張大哥你先將人關起來。”
緊接著她又看向方鐵石:“方大哥,你且看看李大夫那里將人請來,有些事終究需要問清楚。”
得到趙雪嬌的吩咐,其余幾人也不再遲疑,各自處理起手中的事。
“嗬,這許先生可是下手不輕。”
剛才沒來得細看,眼下張大山這才注意到孫麻子渾身上下都是棍印,而孫麻子臉上若大個傷口還在不斷流著血。
在這晚上看去,不得不說還挺嚇人的。
夜里,許沐之竟是出奇地做了一個年少時才愛做的夢。
翌日。
隨著暖陽透過窗戶印在許沐之臉上,許沐之方才悠悠醒來。
坐起身,許沐之看著隆起的棉被,頓時腦海里又開始浮現旖旎的畫面。
許沐之搓搓臉,深呼吸一口冷空氣,想要鼓包消下去。
只是有些時候,你越想怎么樣,事情往往越不按照你所想那般發展。
許沐之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個深呼吸,然而那鼓包不但沒消,反而有了更大的趨勢。
無奈之下,許沐之只能掀開棉被,將棉被下面之物直接暴露在冷空氣中。
隨著冷意襲來,許沐之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好在效果是明顯的。
就在這時,門外卻是響起了敲門聲。
“許先生,你起了嗎?該用早飯了。”
趙雪嬌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聽到聲音,原本已是偃旗息鼓的帳篷兀的頂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一幕,許沐之一臉無奈。
這眼見就要成功了...
不知屋內情況的趙雪嬌卻是再次開口道:“許先生,如今天冷,這菜要是放久了就冷了,要不我先放到你屋里。”
聽聞此言,許沐之連忙開口道:“呃...不用,不用,你放在門口就可以了,我馬上就起來。”
“行,那我就把飯盒放在門口了,你可記得早點拿進屋里。”
“好的,我知道了。”
一番對話后,許沐之聽屋外沒了動靜,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被剛才一激靈,帳篷終于塌了下去。
許沐之不敢再多想,快速將衣服穿戴好。
吃完早飯,許沐之如往常一樣,來到相鄰的趙天虎房間。
當許沐之房間中時,趙雪嬌剛好為趙天虎擦拭完臉頰。
見許沐之進來,趙雪嬌也是起身向許沐之打招呼:“許先生來了。”
許沐之微微點點頭,卻是沒敢多看趙雪嬌,生怕一些地方一小心膨脹起來,到時候就尷尬了。
看著依舊臥病在床的趙天虎,許沐之有些沒話找話般說道:“看大當家這氣色,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醒轉過來。”
聞言,趙雪嬌也是明媚一笑:“是呢,兄長的氣色比之前可是好了不少,說起都是許先生的功勞。”
盡管許沐之盡量控制著自己不要看趙雪嬌,但是余光總是會不經意間瞥見對方。
尤其是看到昨日雄偉不復存在,許沐之不禁小聲嘀咕道:“太緊了可是不利于血液循環。”
“許先生,我兄長怎么了,你說什么太緊了?”
顯然趙雪嬌隱約聽到了許沐之的話,還以為是在說臥病的趙天虎,頓時不由關切道。
許沐之輕咳一聲,“那個...我是說這房間不能關閉的太緊,這樣不利于室內空氣循環,對你兄長的病情不好。”
“哦,許先生說的是。”
感覺受教了的趙雪嬌應了一聲后便來到一扇窗戶前,將窗戶開了一條縫。
“許先生,這大小合適嗎?”
“行,就這樣便可以了。”許沐之點點頭道。
聽到許沐之的話,趙雪嬌臉色卻是有些古怪起來,想了想還是提醒道:“許先生,你都還沒看呢。”
許沐之尷尬地摸了摸鼻尖,隨即不動聲色道:“哦,我其實剛才看了,只是你沒注意,此外,這房間煥然一新的空氣也是能感受到的。”
趙雪嬌‘哦’了一聲,也不疑有他。
感覺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尷尬,許沐之一邊拿出針袋,一邊隨口問道:“對了,不知昨晚的事如何解決的?”
聞言,趙雪嬌神色也變得認真了幾分:“四當家如今已是被我關入了起來,只是那李大夫卻是消失了。”
“消失了?”
許沐之手中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
“不錯,昨天我本打算讓人去找那李大夫問話,卻不料我們的人去的時候,對方已是不見了蹤影,整個寨子都未找到人。”
李大夫失蹤后,她還是從孫麻子那里得知了那李大夫的一些信息。
不過這事她并沒有跟許沐之說。
因為此事涉及白虎寨和另外的山寨之間的矛盾,在她看來不適合再將許沐之牽扯進來。
許沐之也是察覺出趙雪嬌似有什么隱瞞,見對方不想說,他也懶得問。
很快,今日的針灸治療便是結束。
剛收好銀針,許沐之耳邊卻是響起些許呢喃聲。
許沐之抬眼看去,只見一直處于昏迷狀態的趙天虎此刻赫然已是蘇醒。
“兄長!”
一旁的趙雪嬌也是注意到了床榻上的動靜,見到趙天虎睜開眼,她的臉上早已是被驚喜覆蓋。
聽到呼喚聲,趙天虎迷離的雙眼開始聚焦,隨即向趙雪嬌看去。
“小...小妹?”
略顯沙啞的聲音自趙天虎的喉嚨處發出。
“兄長!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聽到久違的聲音,趙雪嬌那雙明亮的雙眸不知何時已是噙滿了淚水,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抽噎起來。
“傻丫頭,兄長都還沒看到你出嫁,兄長又怎么會舍得離去。”
趙天虎微笑著抬起手,輕輕地為少女擦拭著眼角滑落的淚珠。
“好了,別哭了,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話。”
趙天虎笑著安慰道,隨即目光落在身旁的許沐之,眸光一閃。
“這位可是咱的妹夫?”
呃...
許沐之沒想到這趙天虎突然會來上這么一句,一時錯愕在原地。
倒是趙雪嬌聞言頓時滿臉羞紅,同時明亮的雙眸氣鼓鼓地瞪著不正經的兄長。
“兄長,你說什么呢,這是小妹請來的許大夫,要不是許大夫,你這病不知道還得多久才好,可別冒犯了人家。”
“哦,是嗎,我還以為睡一覺醒來,你就把咱妹夫找好了。”
“兄長!”
“哈哈,我不說了,不說了。”趙天虎笑道。
說完,他臉色微微一正,看向許沐之:“多謝許大夫的救治之恩,剛才鄙人的話只是開個玩笑,若有唐突之處,還請見諒。”
許沐之擺擺手:“不礙事,既然大當家已是醒來,想必兩位定有不少話說,正好這今日的湯藥還沒熬煮,在下就先失陪了。”
說完,許沐之站起身往外走去。
見許沐之離開,趙天虎看向趙雪嬌:“真不是妹夫?”
“嘶!你這是要謀殺親兄啊!”
手臂傳來的疼痛,疼得趙天虎倒吸了口涼氣。
“哼!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趙雪嬌俏臉一揚,輕哼道。
看著自家小妹的模樣,趙天虎卻是笑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對這許大夫有好感吧,要不要兄長為你做媒?為兄看他也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