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約而同地勺起了口熱湯。

吹了片刻，送入了嘴中。

那瞬間驅散了不少寒冷。

讓兩人都是瞇眼笑了起來。

“冬天還是得吃這個。”邱鈺嘿嘿一笑。

“雖然這是一句廢話，但是我也認可這是一句很有道理的廢話。”

程成也是笑著回應了句。

看似清湯寡水。

實際是熬了許久的大地魚湯。

食材在里面翻滾，在增添風味的同時，又吸收了湯底的鮮味。

最后再配點辣椒醬當蘸料，那就是學生黨們目前能吃到的極上美味。

兩人是呼呼吹著熱氣，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呼……心情好多了。”吃多幾口，邱鈺突然發出感嘆。

卻也是讓程成一愣。

“怎么？您老又激素波動了？”

“放屁……那個……那個還沒來。”

少女有些惱火，在桌子下面狠狠踢了對方一腳。

換來的是程成的一聲悶哼。

“沒來你不高興。”

“嘖……我們這個年紀，不高興的東西可多了好么。”

“我們這個年紀，不高興的東西要么就是作業太多，成績不好，錢包空掉，戀愛煩惱……”

程成放下筷子，開始掰著手指頭數原因。

卻也是直接把邱鈺逗樂。

“什么奇怪的順口溜。”

“你不覺得總結得很好么？”

“這倒是沒錯，但是我錢包還湊合，戀愛那是……姑且沒什么機會。”

邱鈺也是放下了筷子，說得有些過于平靜。

這讓程成長嘆了口氣：“又是覺得自己競賽機會不大是吧。”

能讓少女憂愁的，也只能是學習了吧。

但是，自己這個連競賽都沒能通過初選的人，又能勸慰些什么呢。

說到最后，也許又是些，你可以的，加油，我看好你喲之類的毫無意義的車轱轆話了吧。

這正是過去的他，所做過的事情。

【可以的。】

【沒問題的。】

【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樣的話，他不想再說一遍。

所以少年在思考。

在糾結。

他開始嘗試思考……這次，自己，是否真的能夠做些什么。

看著一臉認真，但卻沉默不語的程成。

最后，反倒是女孩先笑了起來。

“不是，橙子，你一臉認真干嘛……嚇人~~~”

她呼呼笑了兩聲，然后又拿起了筷子，開始吃那煲仔菜。

“要不去問問林老師？他好像下午帶陳曦師兄過來介紹完才出發，現在應該還在學校。”

程成依舊是沒有拿起筷子。

這次的他，異常認真地，回答了邱鈺。

“問老師？”邱鈺聽完了是愣了愣。

然后笑著搖了搖頭：“問了不就是回答好好學習么……”

“沒問過怎么知道，你不去我幫你去！”

程成提高了音調，說得斬釘截鐵，而后拿起了筷子，也是一副要開始吃的樣子。

“喂……橙子。”

邱鈺喚了聲，像是想說什么的樣子。

程成卻像是沒聽到般，直接把那牛肉丸丟到了嘴巴里。

然后嗷嗷叫了起來。

“哎呀……燙啊~~~你是不是傻啊。”

女孩無語地抽了兩張紙巾遞了過去。

好讓程成能夠，接住那顆……根本沒法咬的高溫丸子。

————————

中午時分，兩點剛到。

程成就被邱鈺揪著到了校門口……

當然，也不僅是程成，還有幾個班委。

他們要在值周日充當門神……檢查來往的學生，有沒穿校服，有沒帶校徽，諸如此類的旁枝末節卻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而比他們還早到的是，高一的那群值周學生。

兩波人匯合到了一起，干起這活來倒也是熟門熟路。

沒見過豬跑還沒見過豬肉？

他們很快就領到了代表權力的紅袖圈。

檢查紀律而已，給權力那是自動就會的，有袖圈就夠了，不用教。

……

這種事情，本來學生們應該憧憬了很久才對，手握大權耶，看到誰穿校服不整齊還能過去嗶嗶兩句，要是看到自己朋友過來，那更是美妙，不上去攔下來惡心個幾分鐘，都對不起自己值周。

但是，鑒于天氣的原因，這件事情就變成了本來。

沒有誰想在這狗都能冷死的天氣里，去惡心別人。

所有人都縮在了背風的地方，瑟瑟發抖。

毫無站崗的欲望。

程成自然也是如此。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微微站前一點，給邱鈺擋下風，僅此而已。

可惜的是，他屬于高瘦類型……處處漏風。

一陣冷風吹來，足夠讓躲在這里的人哆嗦好一陣子。

“哇……”這倒吸涼氣就真的是倒吸涼氣了。

最后大概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督促了一句。

“喂……我們躲在這也不好吧，要不我們去接下客？”

“神踏馬接客……呼呼……冷死我了。”

有人開了口，大家不情不愿自然也是只能往前走。

而馬路邊上，也陸續刷新了學生，都是校服套外套，一邊抖著一邊往學校這邊走來。

“這些走讀的也蠻慘的啊。”

邱鈺靠著程成，搓了搓手感嘆了句。

看門是極無聊的事情。

但是再無聊的事情，也總得有人做去做。

“怎么慘了，說不定人家就是愿意回家呢？”

程成隨口回了句。

氣溫降低，他的腦袋都被麻痹了不少。

“但是天氣這么冷，早上又要早起，中午又要回家再過來……”

“有些人性格上來說是比較喜歡受虐的，可能他們就是這樣的人吧。”

“嗯？怎么聽著有點變態的感覺。”

“這種天氣都還要上學，變態的是社會！”程成哈了口白氣，在那輸出暴論。

卻也是讓女孩笑了起來。

“又在那里說怪話……”而笑容卻也沒持續多久，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中午時也是……”

邱鈺歪著腦袋看向了程成，像是在確定什么似的樣子。

程成用余光看到了女孩的表情。

“眼保健操一會我逃了，我去找林老師……”

“你真去啊……”

“大丈夫一言既出，那是駟馬難追。”

“你這句話每次都有后續……我又不是大丈夫~~~哈哈。”

也許是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邱鈺失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誒，同學，校卡戴好！”

她上前一步，糾住了某個，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