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已經經歷過兩次。

他已經習慣。

沒有慌亂，甚至沒有表情。

程成回到了酒席上。

方才還稚嫩的眾人，突然又以成熟的臉龐，出現在了他面前。

與此同時。

他腦中還開始出現一些從未有過的記憶……

這讓他是瞪大了眼睛。

他直接抓住了方安。

“你女朋友呢？”

“蕭穎？她忙啊，沒空，你不早就知道她不來么？”

方安是一臉莫名其妙。

高彬也是在一邊哈哈笑著懟了他一句。

“不是剛開席就喝醉了吧。”

高彬是說得大聲。

讓不遠處的邱鈺，亦是皺起了眉頭。

她大概是想開口說些什么，停了片刻，她開口的依舊還是那句。

那句程成穿越前就聽過的話語。

“哎呀，程成，你說我們去競賽，究竟是去干嘛的啊？”

真的沒有改變任何東西么？

答案肯定是否定。

程成的記憶中，浮現了方安和蕭穎共處的回憶。

那……他與邱鈺的呢？

在熱鬧的酒席上。

他看見了女孩是挑著眉毛，挪到了自己的身前。

“哎呀，最后還是沒通過！”

邱鈺似在抱怨，卻已然沒了過去記憶中的懊惱，不甘，憤懣……

“我們盡力了啊。”程成是終于可以笑著回答這個問題。

“你這個第一輪都沒有通過的人，好意思說自己盡力啊，哈哈哈哈。”女孩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像極了高中時的她。

只是在笑聲過后。

女孩是撫了撫那掛著紅色葡萄酒的酒杯，緩緩地又說了下去。

“我也是第二輪就出局了就是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是伸了個懶腰。

“哎，可惜了你辛苦幫我借來的筆記，也辛苦了師兄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給我們做出來的資料……”

“那些資料……給到了我們？”

“嗯？”

“沒事……”程成笑著補了句：“我們兩沒用上，還是有人用上的啊？雖然我們這屆沒有保送，但是進省賽的還是有的，超強！我們與有榮焉！”

程成是在那咧嘴笑著。

邱鈺亦是如此。

她突然舉起了酒杯。

輕輕地和程成碰了個杯。

“來吧，這一口，敬那段苦逼的競賽日子？”

“這里就只有我有資格陪你喝了吧？”

“嗯。”

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是程成舉杯，又輕輕碰了邱鈺的杯沿。

兩人是各自，喝了一口。

不多，也不少。

在那口酒喝完后，邱鈺的眼神里，滿是復雜。

而程成，卻也是只看到了一瞬。

因為黑暗很快又籠罩了他。

“哥哥，我可以采訪下你，你是回去干嘛的？”

那聲音似乎是有些生氣。

“你以為回到過去，是揮手叫的士么？這么多的時間……”

“我……”程成剛想解釋。

那聲音卻是長嘆了一聲，繼續說了下去：“不過對你這種人來說，也算是進步了吧……只是，這么隱晦的表白，真的有用么？”

程成沒有回答。

他聽見黑暗中繼續傳來了聲音。

“你的確是她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啊？真的么？但是……不是什么都沒有改變么？”

程成聽著這個評價，不免有些欣喜，隨后卻又是消沉了下去。

“沒改變？你不是努力地幫了你的好哥們，又像個爛好人一樣，去幫了一手你師兄么？怎么還沒改變？”

那聲音似在嘲諷，又似在感嘆。

“但是我和她……”

程成聲音越來越小。

黑暗中的存在自然是懂他在說什么。

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努力追上她的腳步，已經是你最大的改變……但是，這樣就夠了么？”

“還不夠……么……”

“你究竟是認真的對待她，還是說只是像往日那般，以她熟稔的姿態出現？她也會疑惑，不是么？”

“那究竟要怎么做才可以！”

“怎么做？你們的高中將要結束了吧，你回去時已經高二了，高三哪有什么美好回憶對吧，每天就是習題練習試卷上課。”

“我再也回不去了么？”程成似乎是聽出了對方語調的意味。

陡然慌了神。

他想要伸手抓住黑暗中的存在，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于是很快，黑暗褪去。

邱鈺微微攢起眉頭的臉龐，又出現在了程成的面前。

她喝的酒也不少。

臉頰已經緋紅。

她開口似乎是想和程成說些什么，卻是被陳薇一把拉住，只見陳薇哈哈哈地笑著。

好似是說到了什么很有趣的話題，她把女孩拉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邊上。

和一群女生，是哈哈笑著聊了起來。

只留下，舉著杯子的程成，終于是，完全慌了神。

“哇……那些女生記憶力好好啊，幸好我沒有什么把柄被她們記住~~~唉喲，太恐怖了。”

站在程成旁邊的高彬，是一副有些害怕的樣子。

方安坐得遠，應該是沒有聽清女生們的話題，便開口向高彬問道。

“她們在聊什么？”

“嗯？你剛才沒聽到？”

“沒有啊……”

“陳薇這個八卦婆唄，你忘記了么？拍畢業照那天，有女生給程成遞情書啊……”

“啊？哦，這件事啊……”方安是點了點頭，便是很有印象。

但是程成卻是直接炸在了原地。

“我？情書？等下？這群女的為什么突然要聊這種東西啊！！！”

他的吶喊，最終是沒能在酒席邊上傳開。

因為黑暗又一次籠罩了他。

“神仙！仙人！仙人！！仙人你來啦！”

“干嘛？看見我來了就這么高興？”

“高興，我真高興，我怕你沒了啊。”

咚！

一陣莫名的力量砸到了程成的腦袋上，痛的他呲牙咧嘴。

“唉喲~~~”

“怎么說話的，什么叫我沒了？”

“不是……不是，神仙神仙，我是想念你了……”

“不是才聊過么？怎么，又想回去了？明明剛才還是一副死狗樣啊……”

“我……畢業那時我……”

“想回到畢業照片那天？畢業啊，畢業就是離別，應當是你們又開心又憂傷的時刻吧，終于可以脫離高三苦海，卻又懼怕未知的未來，那么，你準備好回去了么？”

“誒？這么兒戲的么？”

“所以，你要么？”

“我要！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