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今朝聽話的掐了個決,火焰在他掌中跳躍,夏小滿看著他掌中的火焰有些失神。
“別!”
陳今朝來不及制止,夏小滿的手已經碰上了那團火焰。
“你……”陳今朝不可置信地看著夏小滿,她竟然接過了自己手中的火焰卻不被灼燒!
“怎么了?”夏小滿一手捧著從陳今朝手中接過的火焰,歪著頭問道。
“沒……沒事。”陳今朝搖搖頭,有些尷尬。
夏小滿捧著火焰照著眼前的墻壁,不一會兒她便找到了一塊突起的墻磚然后抬手按了下去。
“別!”陳今朝有慢了一步,之能眼睜睜地看著墻磚被按了下去,陳今朝全身緊繃著,已然做好了迎接變故地準備。
下一秒,厚厚的墻自動移開了,漫天霞光涌了進來,由于在黑暗中呆得有些久了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光亮陳今朝有些不適應地瞇了瞇眼。
夏小滿背對著陳今朝,她面前是一池開得正盛的荷花,晚風襲來,翠綠的荷葉與淺粉的荷花迎風共舞。
殘陽垂在天邊,火舌燙染了天際,白云在一片橘黃的火焰中翻涌塑造金身。
陳今朝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看到夏小滿身披霞光立于青橘相接的天空之下,三千青絲隨風飛揚恍若神明,他的心跳沒來由的漏了一拍。
“走吧,我帶你去取青霜劍。”夏小滿先他一步踏出了暗室。
晚風攜裹著淡淡蓮花香掃過臉龐,如一枚輕盈的羽毛拂過心尖,勾得人心里癢癢的。
陳今朝剛從夏小滿如畫的背影中回過神來,又被她的話驚住了。
“清霜劍?”陳今朝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的,清霜劍,你不想要嗎?”夏小滿回過頭來,輕蹙著眉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你們來此秘境不就是為了清霜劍嗎?正好我知道在哪里,可以帶你去。”
“道友莫要開玩笑了。”這種便宜怎么會輪到他呢?
“行吧,既然你不想要,那我們便就此別過吧。”夏小滿說完扭頭就要走。
“哎!道友且慢。”陳今朝一時情急之下拉住了夏小滿的手腕。
夏小滿看著被陳今朝握住的手腕眸光暗了下來。
陳今朝突然意識到失禮了,趕忙松開夏小滿的手,尷尬地撓了撓頭,“抱歉,失禮了。”
看著被陳今朝握過的手腕,上面還有他掌心的溫度,夏小滿有些悵然,不過下一秒她便調整好情緒將手腕舉到陳今朝面前,“你弄疼我了。”
陳今朝將目光放到夏小滿的手腕上,只見原本白皙的皮膚上留有一抹紅痕。
“對不起。”陳今朝連忙低頭道歉。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衙門做什么。”夏小滿撅著嘴不滿地嘟囔。
“那……”陳今朝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擠不出一句話來。
他師尊門下全是男弟子,他平時又忙著閉關修煉,與女弟子們打交道的情況很少,這又是他長大以后第一次下山,一時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你師尊沒教過你男女授受不親嗎?”夏小滿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陳今朝。
“是在下失禮了,任憑姑娘處置!”陳今朝彎腰行李漲紅著臉說道。
夏小滿眼珠子轉了好幾圈,在陳今朝忍不住偷偷抬頭偷看她的神色的時候才輕咳了一聲,拍著陳今朝的肩一本正經地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也沒有辦法,但你作為男人,應該負起你的責任。”
“那道友想讓在下如何負責?”陳今朝小心翼翼地問道。
“噗。”看著他那萬分忐忑又堅持要負責的樣子,夏小滿繃不住了,“逗你的,不過是碰一下罷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陳今朝松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地笑道:“道友以后莫要再開這般玩笑了。”
“瞧著你年紀不大,竟是這般死板。”
“讓道友見笑了。”
“不說笑了,我要去神劍清霜那邊,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嗎?”夏小滿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正色道。
陳今朝還想拒絕,但想到師兄他們可能也會去那邊,就答應了。
“那就勞煩道友領路了。”
“跟上。”說完夏小滿便扭頭走到了陳今朝的前面。
齊越領著眾弟子圍坐在圓木桌旁,這次仙劍山一共派出了十一名弟子來此秘境,除去與他們分散了的陳今朝,剩下的人正好能夠湊成一桌。
糖水喝了一碗又一碗,卻遲遲不見開席。
“你們且再等等,等到了吉時新郎新娘拜了堂就上菜開席。餓的話就先吃些點心顛顛肚子。”只見蓮姨端上一碟小巧精致的點心,笑盈盈地囑咐道,“呀,糖水沒了,姨再去給你們盛點。”說著便端著裝糖水的蠱走了,路過掛紅綢帶的旁邊還不忘吆喝指點幾句,“你這都掛歪了,在往又一點,對!”
“師兄,我們要怎么辦啊?”江舟湊近齊越的耳邊小聲問道。
他們不是沒有嘗試走出去,只是才起身,那個自稱是蓮姨的人就出現在他們面前,問他們有什么事需要幫忙。他們只好打哈哈說要去如廁,可盡管如此,那蓮姨還是派人跟著他們去茅房,生怕他們跑了似的。
就算他們躲過了看守的人,跑出了小院,可出了門,還是會回到這張桌前。
齊越捏了塊點心,放到鼻子前聞了聞,淡淡的藕花香縈繞在他的鼻子周圍,齊越又將其放回到碟子上擺好,環顧院內,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手里的事,他們臉上的表情無一例外都是喜悅的。
正屋的堂前貼著個大大的囍字,桌前擺著的龍鳳花燭正在燃燒,龍鳳花燭中間是三個盤子,分別裝著紅棗,桂圓,蓮子。
木桌兩旁,分別坐著一男一女。女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婆婆,皺巴巴的臉像風干的柿子一樣干癟,目光混濁,猶如一壇陳年濁酒。
男已過半百,不過他一襲青衣,腳上踏著一雙草鞋,花白的頭發用一只簡單的木簪挽起,雖然在笑起來時眼尾的皺紋像金魚搖動的大尾巴,卻頗有些仙風道骨。
“吉時到——新郎新娘入堂!”站在中年男人旁邊的青年男子也同樣一襲青衣,拉著嗓子喊到。
身著火紅喜服的新人手中牽著紅絲綢,紅絲綢的中間被扎成了一朵大紅花。
“兩姓聯姻,良緣永結。
佳偶天成,結締三生。
看今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綿綿,爾昌爾熾。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在男子朗聲念著的證婚詞中,新郎新娘緩緩走入了堂前。
“師兄,那不就是今朝師弟嗎?”江舟指著身著大紅色秀金禮服的新郎官,激動地搖了搖齊越的胳膊。
齊越皺著眉,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一會兒便松開了,“不是,今朝師弟右眼角有顆紅痣,那人沒有。”齊越搖頭表示否定,“況且,也只是九分相似罷了。”
“一時激動給忘了,不過這人長得與今朝師弟也太像了吧,一時間竟辨不出來。”江舟懊惱地拍了拍腦門說道。
“雖說是九分相似,但仔細一些,還是能辨出來的。”齊越抿了一口糖水說道。
這秘境的主人好像對蓮花情有獨鐘,糖水是銀耳蓮子湯,點心是荷花酥,就連喜服上的花紋也是并蒂蓮。
“一拜天地——”
隨著青年男子的唱和聲,這對新人緩緩轉身,旁邊的人連忙在地上擺上蒲團,新人跪在蒲團之上,朝著門外天地齊齊磕了個頭。
“善——”
“二拜高堂——”
旁邊的人將這對新人扶起來,牽著他們緩緩轉身,負責拿蒲團的兩個小丫頭很是激靈的在她們轉過身之前將蒲團拿走,擺在二位高堂的跟前。
“阿婆,師傅。”
新人跪在蒲團上,朝著坐在高堂之上的兩位笑得合不攏嘴的人齊齊磕了個頭。
“不過為何那新郎官長得與今朝師弟如此相像?”江舟不解的問道。
“不知。”齊越看著眼前拜堂的場景,皺著眉頭答道。
這秘境,到底有何特別,眼前的人們,就好像提線的木偶一般,照著早已設定好的程序動作,就連笑容也是一模一樣的。
不,有不一樣的。
拜堂的新人,兩位高堂上的老者,那念詞的年輕人,還有他身旁抱著小孩的婦女,他們的笑容是不一樣的。
或許,破陣的關鍵就是他們。
齊越捏緊了懸掛在腰間的劍,用意念傳訊給在坐的幾位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