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夜的休整,李鳳歌似乎又回到了滿血滿狀態(tài),何阿公今天也是精神抖擻。今天的斗毒最是精彩,也是關(guān)注度最高的。
數(shù)萬苗人都在這里關(guān)注著今天斗毒的結(jié)果,而今天參與斗毒的蠱蟲中只有那只暴虐的蠱蟲和風(fēng)鈴寨的那一窩毒蜂和李鳳歌還沒有入圣之外,其他的蠱蟲最低都是蠱圣。
這也使得不少人都并不看好李鳳歌,畢竟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李鳳歌都是最不占優(yōu)勢的。他既不像那南邊來的那只古怪蠱蟲那么兇狠,也不像風(fēng)鈴寨那些毒蜂一樣可以靠著群攻占優(yōu)勢。
可以說李鳳歌基本上已經(jīng)是鎖定了今天的最后一名了。但此時的李鳳歌卻并沒有將這一切放在心上,畢竟能斗到這個程度鐵山寨已經(jīng)是很露臉的了。
鐵山寨眾人看到李鳳歌能夠撐到第三天,所有人都覺得十分高興。鐵山王更是樂得合不攏嘴,要知道在這之前祭祖時的斗毒鐵山寨幾乎都是在中等偏下的位置,十分穩(wěn)定。
可這一次李鳳歌卻能連敗這么多毒物,可以說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遠超出他們的預(yù)期了。
但不管怎么樣,今天的斗毒仍要繼續(xù)。而李鳳歌的第一個對手正是那風(fēng)鈴寨的一窩毒蜂。
養(yǎng)這一窩毒蜂的煉蠱師只是兩個年輕人,看起來頗有些憨厚。兩人容貌相似,應(yīng)該是兩兄弟才對。他們倒也沒太多廢話,直接把蜂箱打開,近百只毒蜂便飛了出來。
密密麻麻如同遮天蔽日的一團烏云一樣,嗡嗡聲吵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而他們其中一個則從蜂箱的底部拿出了一根骨笛,輕輕吹響開始控制著這一窩毒蜂。
蜂群在天空盤旋,李鳳歌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這樣的對手,他怎么贏?根本沒法兒贏好吧?自己咬又咬不中對方,就算是咬到了又能咬死幾只?這密密麻麻的少說也有幾百只啊!
那兩兄弟一人控制著毒蜂,另一人則對著何阿公行了一禮后道:“阿公!我們兄弟倆的毒蜂兇辣得緊,要不您還是認輸好了?”
這話傳入李鳳歌的耳中簡直就如同仙樂一般動聽,他可實在不想跟這群毒蜂斗。因為不管是從哪方面來看,自己都不占優(yōu)勢。只要一開打,自己必輸無疑。
不僅是李鳳歌,就連整個鐵山寨的人也都覺得現(xiàn)在認輸是最好的,至少還留有一分體面不是?
可何阿公卻并沒有打算就此放棄,反而十分胸有成竹地說道:“沒事兒,你們只管招呼就行,我鐵山寨這小白頂?shù)米〉模 ?
李鳳歌在心里已經(jīng)罵了何阿公不知多少遍,可就算如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誰讓何阿公不松口呢?
而那兩兄弟聞言之后也不再多說什么,輕輕吹響骨笛指揮著空中的毒蜂朝著李鳳歌襲來。這些毒蜂黑壓壓一片直接從空中壓下。
李鳳歌見狀之后,也是怕得不行趕忙將身子盤成一盤,把腦袋和尾巴全部藏在身體下面,整條蛇只有脊背暴露在空氣中,腹部這些相對柔軟的位置更是直接貼在了地面上,分毫不動。
而這一幕,卻讓不少人有了一種不太好的聯(lián)想。
李鳳歌把身體盤在一起,雖然保護住了自己,可那造型怎么看怎么像一大坨牛糞。關(guān)鍵是這坨牛糞上面有一大群毒蜂在發(fā)出陣陣的嗡嗡聲。
知道的會說這是在斗毒,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一老二少圍著一大坨發(fā)臭的牛糞在干什么呢?
那些毒蜂雖然個頭很大,但也只是經(jīng)過了簡單地?zé)捴疲切值軆扇四芸刂品淙阂彩且驗樗麄兊墓堑牙锩嫠刂恼沁@群毒蜂的蜂后。
不然單靠著他們兄弟兩人的煉蠱術(shù),是很難控制住一大群毒蜂的。
這也導(dǎo)致這群毒蜂雖然看起來兇狠,但實際上毒性并不是很大。后尾針雖然厲害,但還扎不穿李鳳歌那一身厚厚的鱗片。
雙方就這么僵持了許久,仍然未分勝負。那兄弟二人也只好撤了毒蜂,重新向何阿公提議打和如何?
何阿公當(dāng)然是欣然答應(yīng),他之前不愿認輸就是認準了李鳳歌這一身厚厚的鱗片不會被這些毒蜂刺穿,否則以他的精明又怎么可能會在明知必輸?shù)木诌€不答應(yīng)?
要知道,李鳳歌可是鐵山寨這么多年來最有潛力的蠱蟲,何阿公還指著把他煉成一只蠱王呢。
雙方就這么打成了平手,而李鳳歌聽到耳邊的嗡嗡聲不見之后,這才慢慢舒展開身體,看了看四周又抬頭看了看天上。
確認沒事兒之后他才在心里繼續(xù)咒罵了何阿公一陣,這才算是罷休。
這一邊雖然斗成了平局,可在另一邊的斗蠱結(jié)果卻是讓人唏噓不已。那只李鳳歌叫不出名字的蠱蟲,竟強勢爆冷,硬生生將綠苗一族的一只蠱圣給撕咬至死。
綠苗一族的那只蠱圣乃是由一只極罕見的五色蜘蛛煉成的,毒性猛烈,性格霸道。不少蠱蟲都倒在了這只蜘蛛的手下,可卻沒想到這一只蜘蛛竟輸給了那只來自南方邊陲的古怪蠱蟲。
而且還是被那只蠱蟲啃撕咬得體無完膚,整個斗毒過程中,那只蜘蛛就沒有占過半點兒優(yōu)勢。而且那只蠱蟲并沒有張開翅膀,占據(jù)空中的優(yōu)勢。而是直接沖上去就對著那只蜘蛛開始啃咬的。
僅僅兩口下去,綠苗一族的那只蜘蛛就已扛不住那兇狠的毒性,癱倒在地。隨后那只蠱蟲便爬在蜘蛛的身上不斷地啃咬著對方,直至將那只蜘蛛咬得血肉模糊,在地上流下一灘綠水這才罷休。
看著那只蠱蟲,不少人都有些害怕了起來。這樣一只好斗且兇狠的蠱蟲,如果入圣之后只怕會更加厲害。
這一幕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紅苗一族的煉蠱師。一開始他并沒有太關(guān)注這只蠱蟲,可現(xiàn)在看來他顯然是看走了眼。
正當(dāng)他準備上前詢問的時候,那來自南面邊陲苗寨的煉蠱師竟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示意要跟紅苗一族的那只蠱王斗上一斗!
這又是引得眾人十分驚愕,紅苗一族自從煉出這只蠱王以后每次祭祖節(jié)上就幾乎沒人敢找紅苗一族斗毒的。今年倒是新鮮了,這來自南方邊陲一個小寨的人竟敢去挑戰(zhàn)蠱王!
吃驚之余,紅苗一族的那名煉蠱師臉上也是笑了起來。自從他煉出這只蜈蚣蠱王之后就沒人敢來挑戰(zhàn)他們紅苗一族,這幾年自己的蜈蚣沒怎么出過手,竟然真有人以為自己這只蠱王只是吹出來的一樣。
當(dāng)即答應(yīng)之后,他便將那只蜈蚣給放到了場地的正中央。那蜈蚣從竹筒里慢慢爬出來之后先是看了看四周,之后又舒展了一番身體,就連那兩對薄薄的翅膀也輕輕撲騰了幾下之后才慢慢收了回來。
當(dāng)那只蜈蚣看清楚自己的對手后,才開始慢慢擺開架勢準備與那只古怪的蠱蟲斗上一斗。
兩只蠱蟲照面就打在了一起,先在地面上互相啃咬對方,那蜈蚣畢竟是蠱王。一身甲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饒是對方牙齒尖利也仍然咬他不動。
而那蜈蚣的口器卻鋒利異常,可咬在對手身上也不見效果。
兩只蠱蟲就這么從地面一直斗到空中,雖然全程都是那四翅蜈蚣占著優(yōu)勢。可無論那只蜈蚣用什么辦法也沒辦法徹底擊敗自己的對手。
看到這一幕,何阿公也瞇起了雙眼。何阿公煉蠱多年,經(jīng)驗老到。苗疆一帶的毒物,他幾乎都認識,可這只蠱蟲他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而且這只蠱蟲所表現(xiàn)出的潛力,只怕不在李鳳歌之下。這也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側(cè)目,以前不是沒有蠱蟲跟那四翅蜈蚣斗過。
但幾乎都是被那四翅蜈蚣直接碾壓,尋常蠱蟲只要是見到蠱王,直接就被嚇得動也不敢動。就算是蠱圣面對那四翅蜈蚣,也是被對方威壓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與之交手。
可那只蠱蟲明明還沒有入圣,竟能跟一只蠱王斗到這種程度。這顯然是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yù)期。
四翅蜈蚣見久久不能拿下對手,直接震動雙翼,竟發(fā)出類似于蟬鳴的刺耳聲音來。而聽到那聲音的蠱蟲們?nèi)奸_始躁動起來,不少蠱蟲甚至直接沖破了籠子,齊齊朝著那四翅蜈蚣所在的位置奔去。
那刺耳的聲音李鳳歌當(dāng)然也聽到了,而李鳳歌也本能地覺得十分不舒服。有一種想要一頭扎過去的沖動,但他還是強忍住了這股不適感。
可在場的蠱蟲少說也有數(shù)百,唯一開了靈智的也就只有李鳳歌一只。面對這樣的混亂局面,各寨的煉蠱師們都紛紛拿出自己的控蠱之物,安撫起了各自的蠱蟲。
但不管他們怎么努力,那些蠱蟲就好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一般,根本不受煉蠱師們的控制。即使是那幾只蠱圣也都十分躁動,如果不是他們的煉蠱師們?nèi)褐疲慌露家呀?jīng)如同其他蠱蟲一樣了。
這四翅蜈蚣所使的正是蠱王所特有的本領(lǐng),蠱王一出,百蟲辟易。
蠱王不僅肉身強悍,毒性猛烈,最重要的是它們能夠控制周圍一切的毒物。可即使那四翅蜈蚣使出了這樣的絕技,和它相斗那只蠱蟲卻好像絲毫不受影響一般,仍然不斷地在與之拼斗。
被蠱王召喚的蠱蟲越聚越多,其中不乏飛蝗、毒蜂這些會飛的蠱蟲。這些蟲子全部加入戰(zhàn)團,幫著那四翅蜈蚣一起啃咬著那只蠱蟲。
可那只蠱蟲卻仍不松口,六條腿如同生了倒鉤一樣緊緊地抓著四翅蜈蚣不斷撕咬著對方。
幾番爭斗下來,雙方竟是誰也奈何不了對方。最終紅苗一族的煉蠱師先控制自己的蠱王落地,回到了自己的竹筒里面。
而隨著那四翅蜈蚣的回歸,其他蠱蟲這才安靜了下來。
等一切都平靜下來之后,紅苗一族的那名煉蠱師才走到自己對手的面前道:“我們苗人祭祖斗毒,一向都是用的蠱術(shù),你用的卻不是。說說吧,你到底是用的什么邪術(shù)?”
那忍見自己秘法被看穿,倒也并未掩飾,而是直接開口道:“苗人斗毒當(dāng)然是用蠱術(shù),我又不是苗人,為何要遵守你們的臭規(guī)矩?”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一片嘩然。對方明明穿著苗人的服飾,雖然與其他各寨有所不同,但仍能看得出來,這的的確確是屬于他們苗族人的衣服。
可對方卻說自己不是苗人,那他是誰?他這只古怪的蟲子又是怎么來的?
“你不是苗人?那你是什么人?怎么會痋術(shù)的?”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白裙頭戴銀冠三十歲左右的婦人。
她正是白苗一族的首領(lǐng),白苗一族地處南邊,對于南方各族的了解比起其他各寨都要多一些,而且白苗一向以女為尊,這在苗疆百寨之中也是人人盡知的事兒。
而那白苗首領(lǐng)所說的痋術(shù)苗疆眾人卻對此一無所知。
“倒也有幾分眼光,我正是滇王所派來的使者,來這兒是告訴你們苗疆百寨的人一聲,要么百寨歸于滇國,成為滇王陛下的臣民,要么就學(xué)著你們的祖先,趁早搬離苗疆,從此再也別回來!”那人低沉的聲音傳入了每一個苗人的耳中。
而他所說的話,也徹底激起了苗人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