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驍羽聽到樹林里傳來聲音,抬頭往樹林里看去。
茂密的林木間也留有小路,只不過有些曲折狹窄。
說話的人正沿著小路向嚴驍羽的身旁走來。雖然一身簡單的便裝,但是依舊散發著一股出塵的氣質。
看來這位應該就是欽天監的監正袁天罡了,那他身后那位和袁天罡有些相似的,應該就是他的叔父袁守城。
袁守城剛才跟侄子在林子里,看見嚴驍羽走進長春院后不卑不亢的態度,以及對于這滿園春色也只是露出了不到片刻的驚訝。
本來到這時,兩人對嚴驍羽的評價就已經很高了。
但是嚴驍羽回頭將孫景威一同接進長春院的行為,讓袁天罡直接停止了觀察,從樹林里走了出來。
袁守城本來就對嚴驍羽很感興趣,尤其是那太過奇怪的命格,讓袁守城從一開始就對嚴驍羽有些懷疑和抗拒。
但是通過眼前這一幕,袁守城直接打消了心里對嚴驍羽的懷疑。
如此尊師重道的年輕人,怎么可能是借體重生的壞人呢?
嚴驍羽的余光看見李云靖正十分隱晦地和自己眼神示意,于是立刻開口回應。
“晚輩見過監正大人?!?
這個院子原本并不叫長春院,而是在九英道人擔任欽天監監正時,對原來空蕩的院子進行改造之后,唐太宗李世民見后龍顏大悅,親自給這院子起了名字。
而九英道人身故后,這地方便直接交給了監正的繼任者,同時也是九英道人關門小徒弟的袁天罡。
除了在欽天監監正的房間里放滿了師父和師兄們的牌位外,袁天罡對于這院子中的一花一木都沒有改變分毫。
既然云靖帶了嚴驍羽回來,那如今唯一的問題就是在欽天監和拂云觀之間,嚴驍羽究竟做出了什么選擇?
袁天罡看著向自己問好的嚴驍羽,心道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不必多禮,既然到了這里,就證明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那就跟我過來拜見師父吧?!?
嚴驍羽將還有些愣神的孫景威交給李云靖照顧,自己則是抬腿跟上了袁天罡。
兩人穿過庭院,再次回到袁天罡的住處。推開大門,嚴驍羽便見到了稍顯簡陋的一個靈堂。
“來,給師父和師兄們問個好吧?!?
嚴驍羽看著眼前的牌位,一時心里有些驚訝。
難怪要代師收徒,原來是這個原因?。?
雖然但是,九英道人的事跡嚴驍羽還是聽過的。如今真的有機會能成為九英道人的半個徒弟,嚴驍羽還是十分愿意的。
在袁天罡的要求下,嚴驍羽上前點了三只香,插進了香爐里面。
見嚴驍羽神情專注,袁天罡心中也是十分舒服,等到嚴驍羽上完香后便開口說道:
“師父和師兄們的事跡想來也不用我再多說什么了。”
“他們人都不在了,咱們也就一切從簡。你不愿離開拂云觀,那便只能做記名弟子?,F在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是要做真傳弟子,還是記名弟子?”
嚴驍羽眼神堅定:“監正大人,我心意已決,我是不會離開拂云觀的,況且能夠做九英前輩的記名弟子,已經是我不敢想的好事了,我自是不會要求更多?!?
因為只是記名弟子,所以簡單地祭拜過后,袁天罡就帶著嚴驍羽重新往院子里走去。
“我看你蘊法境已近圓滿,此番入了欽天監,就要開始為筑基境做準備了。”
袁天罡對嚴驍羽的考察結束,于是安排李云靖帶著嚴驍羽在欽天監里多逛逛。
“關于筑基的事情,你就多和云靖聊聊,若是有搞不定的事情,也可以直接來找我。”
袁天罡身為欽天監監正,平日里也是政務壓身。今天能夠破例在家中等了許久,已經是難得,眼下需要盡快進宮,便把嚴驍羽托付給了李云靖。
“走吧,小師叔。我帶你去選筑基法門。”
兩人將孫景威送出欽天監大門后,又轉身往功法閣走去。
欽天監的功法閣,在嚴驍羽看來和后世的圖書館差不多。只不過里面并沒有可以坐下來看書的地方,而是一層層的書架將這座二層木樓塞得嚴嚴實實。
只要是欽天監的人,都能隨意出入功法閣,那外界視若珍寶的筑基法門,就直接擺放在功法閣二樓不靠窗的位置。
李云靖隨手從書架上取下一本《百日筑基》塞進嚴驍羽手里。
“這里的書涉獵廣泛,任何欽天監的人都可以隨意閱讀。只不過絕對不允許將書帶出功法閣?!?
“而且也不允許將在功法閣內學到的東西傳給他人,尤其是這筑基法?!?
嚴驍羽點頭,拿著《百日筑基》走到窗邊,仔細地翻看起來。
當修道者體內的法力達到瓶頸之后,無論再怎么修煉都不會再增長了。
這時如果想要繼續變強,就需要通過筑基法門完成筑基。
蘊靈境的法力在體內通過經脈和穴竅流轉,如果脫離了這兩者,就會變得十分脆弱易散。
這也就是嚴驍羽將法力注入雙腿后,法力幾乎全都消散的原因。
而欽天監內的《百日筑基》,便是通過一百天的法力壓縮,將修道者體內原本的法力全都壓實。
并且在這個過程中,身上的任何部位都會變得像經脈一樣,可以讓法力長久地留在里面。
在筑基的過程中,人會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薄弱之處,對此進行特定的強化后,便能消除之前積攢的暗傷。
“你先慢慢看著,我還有事,你看完了把書放回去?!?
李云靖上次連夜抓捕了長安城的邪魔外道,如今牢獄中人滿為患,正等著他前去處理。
于是和嚴驍羽匆匆告辭之后,就往關押邪道的地方走去。
而直到嚴驍羽后知后覺想起來時,才發現自己身邊已經空無一人了。
這本筑基法門上說修士在感受到瓶頸后,體內的法力就不會再增長了。
若是在參加道試的之前,嚴驍羽還能對此深有體會,畢竟他當時也陷入了瓶頸期。
可是這書里也沒說突破過瓶頸期的修士要怎么筑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