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得償所愿
- 領主:在中世紀建造自由之國
- 沃爾瑪塑料袋
- 2536字
- 2024-08-21 02:24:36
“但是您不一樣。”羅賓將長弓重新放回馬背,垂眼俯視著這位郡長先生,而后轉過身:“殺死一位伯爵的代價,可不是您能夠承受的。”
領主坦然的背對著他。
這就是羅賓的自信。
他太熟悉這些貴族之間的慣例和規矩了,也太熟悉他們做每件事情所要顧慮的事情。
名聲,家族,地位,財富,它們像是一道道枷鎖束縛住他們的勇氣。讓他們不敢去冒險,只敢去做百分百有把握的事情。
這也讓羅賓開始懷念那位獅心王了,這個瘋狂的王者,有著所有賭徒該有的一切特質。
他瘋狂且偏執,傲慢且無畏,光明且貪婪。
就是這么一位復雜的王,也教會了自己不論他做了什么,無論是正大的還是骯臟的。
只要他的爵位還在,只要他還活著。
他就可以倚靠地位解決掉很多麻煩。而他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僅僅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良知與顧及。
亨利·德佛坎博神色陰沉的垂下頭,他并不想讓羅賓看到自己臉上憤懣的表情。即便他剛剛就在自己眼前射殺了自己的手下。
但他同樣不得不承認,羅賓說的沒錯。
他現在的確無法承受殺死一位伯爵的罪名,雖然僅僅只是現在……,而且要做這件事,所要付出的代價和不確定性實在時太大。
亨利環視著周圍的人群,一旦動手自己就必須殺掉這里所有人。不然只要消息泄露的話,教廷與皇室不僅會接收這片領地,更會……讓自己走上絞刑臺,或者失去所有財富。
而且,自己的人也不一定能夠殺了他。
剛剛羅賓射出的那一箭,帶給亨利的陰影還未消散。
所以他認為目前最穩妥的方式,就是自己必須要慢慢等待。
等待著自己派出送信的使者,將信箋送到戈弗雷手中,他相信那位大人會很愿意親自殺死這位金雀花的英雄。
而發動戰爭的罪名,也會被扣在戈弗雷和法國人身上。到那時自己只需要等他們死后,就可以享受著諾丁漢的一切。
不過即便那位大人在怎么迅速,按照他原本的討伐路線,他到達諾丁漢的時間也會在一個月后。
現在自己就必須解決掉眼前這個問題,否則自己可能等不到戈弗雷的到來,就會被教廷撤去郡長的職位,甚至可能連爵位都會被剝奪。
自己這一年多的努力與謀劃,豈不是就要全部付諸東流。甚至……,失去的更多!
既然如此,就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亨利·德佛坎博先生抬起頭,臉上的陰沉已經消散,卻而代之的是無比熱烈的笑:“您說的沒錯,喜歡闖禍的狗就該被打死,我應該向您表達感謝與歉意。”
他看著這位和昨天截然不同的英雄。
原本困頓于胸中的疑惑與不解消融了。現在這位領主的表現才更像傳聞中該有的樣子。
不像昨天那只畏縮的綿羊,今天的他果決的更像一只該放肆咆哮的獅子,為了領地的所有權,也從不畏懼宣戰的火焰。
羅賓凝視著面前的眼睛,那眼里的寒意像是突然不見了,只有悵然的失望。
“我以為你會更有勇氣。”他貼著亨利的身體走過,在領主與郡長之間咫尺距離中,只有亨利能夠聽到羅賓低語。
“等等……,洛克斯利先生。”郡長出聲喚住那道準備離開的背影。
羅賓的手已經停在馬背上,回頭看向這位與果決無緣的郡長:“您還有什么事嗎,德佛坎博先生?”
“我覺得您可能忘了一些事情。”郡長先生滿臉堆笑,他快步走向羅賓,如老友般握住他的手:“昨天我曾答應幫您借貸一些糧食用來解決您的麻煩。”
“嗯?”
“您的麻煩解決了。”亨利說。
“我不明白。”
“明天……”
“太久了。”羅賓打斷了了郡長接下來的說辭,他像是早就預料到亨利的舉動。
畢竟他不眠不休整整兩天兩夜,最開始為的就是讓這位郡長先生,親自替自己繳納稅金。當然按照一開始的發展,他原本會有兩份收益。
但……,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損失了一大筆錢。
所以這次他不會讓這件事出現任何變故的可能:“我馬上就會派人前往約克,告知這次的情況……,您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亨利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他微微搖頭,毫不猶豫地開口道:“您看,是我說錯了,是今天中午之前,我會親自給您送去您需要繳納的所有稅糧和稅款。”
“是借貸嗎?”
“怎么可能!”亨利的臉上帶著憤怒,似乎受到了人格的侮辱:“我是誠心想要和您成為朋友,而不只是成為同僚,所以請您務必接受我的幫助。”
領主突然用力拍了拍郡長的肩膀,仿佛被感動到熱淚盈眶般緊緊擁抱他:“德佛坎博先生,您真是一位慷慨的大好人!我一定會報答您的!”
“啊,那您看這些稅務官……”
“稅務官?”羅賓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像是不懂他的意思:“什么稅務官?他們不是已經前往約克了嗎?”
“那他們?”亨利的視線不自然的投向那一根根聳立在曠野上的十字架。
“這群人難道不是一群卑鄙無恥的盜獵者嗎?他們因為潛入舍伍德盜獵,而被您的騎士所捕獲……,正是因為您努力地維系了諾丁漢的安全,所以才能保護了我的財產。”
“您說,對嗎?”
亨利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他看著面前的男人,心里無比怨恨,卻也無可奈何。
“是!”他無比沉重的將這簡單的字符吐出,心中卻仿佛壓上了一塊沉重的巨石。
羅賓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突然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特意對亨利提醒道:“對了,我希望今夜不會有盜賊光顧我的莊園,畢竟我死了……,也是您的過失。”
“當然。”郡長微笑著點頭。
羅賓看著面前那張布滿假笑的臉,像是突然失去了玩鬧的趣味,他的神色就那么忽然變得冷漠:“你知道嗎,我原本以為……,可能還要多費些手段。結果,你原來只會欺負老人和女人嗎?”
聽到這話的亨利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甚至就連憤怒的波動都沒有浮現。哪怕這句話的含義等同于羅賓在他面前親口承認了一切。
但亨利深知一位優秀貴族該有的那些基本品質,其中就包括了隱忍和偽裝。
而他這兩條中的每一項都做的很好。
何況他也沒有證人和證據。
兩人就這么對視著,一位面無表情,一位笑容燦爛。
“沒意思。”羅賓翻身上馬,朝著人群走去。
下一刻,他的吶喊回蕩在舍伍德森林的上空。
“感謝亨利·德佛坎博郡長先生,為我抓到了這些卑鄙齷齪的偷獵者。所以為了紀念這一天,我決定開放舍伍德獵場。從今天開始,所以諾丁漢的子民都可以開始來這里狩獵。”
“捕獵稅金減半!”
在這最后一句話落幕后,那些始終保持寂靜的人群突然開始歡呼。
像是一層層翻涌的海浪。
而騎在馬上的羅賓朝向亨利,亦如昨夜一樣對他微微行禮彎腰。
只是這一刻,亨利卻同樣朝著他脫帽致意。那身旁的騎士在他耳側輕吟:“郡都大人,我們真的不動手嗎?”
“你覺得現在的你有資格殺死一位伯爵嗎?”郡長微笑著,目光始終看向羅賓:“但是會有機會的。”
沒有盔甲與武器,沒有士兵與騎士,即便他的個人力量再怎么強大,難道還能抵得住一整支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