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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領主的責任

東方天際逐漸被靛青色填滿。

夜幕離去。

莊園內。

羅賓坐在餐桌旁,輕輕搖晃著熱氣騰騰的米粥。

“那些孩子們回來了嗎?”他看向一旁正在小口輕抿燕麥粥的瑪麗安,輕聲詢問。

“回來了,就是我看他們太累了,所以先讓他們去休息。”瑪麗安微微頷首,但她看向羅賓的目光里卻帶著心疼:“你自從醒來后就沒休息過……,要不今天你先休息一下。”

正盯著米粥沉思的羅賓下意識點頭,卻又突然發問:“現在家里還有多少存糧?”

瑪麗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神色猶豫:“不太多了,還有一百多磅小麥和兩百四十磅大麥。”

聽到這個數字,羅賓微微蹙起眉頭。只有這么點存糧的話,可完全不夠莊園支撐一年的時間。

而且就連洛克斯利莊園的糧食都不夠用,那平民家中的糧食肯定更少。

“取消舍伍德的禁獵吧。”羅賓將視線轉向瑪麗安道:“只依靠糧食的話,今年肯定會餓死不少人。”

瑪麗安臉上露出欣喜,隨即又有些為難:“可他們也沒錢向郡都繳納捕獵稅……”

“舍伍德森林是我的。”

羅賓平靜的將手里的米粥飲盡,心里卻開始思慮著戈弗雷大軍即將到來的事實。

對他而言,現在最緊迫的是如何在最短時間內,擁有一支有作戰能力的軍隊。

按照諾丁漢如今的情況來判斷,如果再不做出改變,那真到了大軍壓境的那一天,他們就只能等死了。

開放獵區也是他能夠想到唯一可以快速提升戰斗力的辦法。畢竟即便是動物的血,也比田里的土更有反抗能力。

“那需要通知那位郡都嗎?”瑪麗安不會反對羅賓做出的任何決定,她只會思考怎么才能幫他做的更好。

“不需要。”羅賓瞇起眼睛,心里開始復盤昨晚的計劃。如果沒有紕漏的話,現在那位郡都先生應該已經去到了舍伍德森林。

他也肯定見到了自己為他準備好那些禮物。

那么自己只需要安靜等待著他來找自己就可以了。

還未等羅賓的復盤結束,門外就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

一名女仆步履匆匆的跑進莊園,氣喘吁吁的對羅賓開口道:“洛克斯利先生,舍伍德森林那里好像出了些情況,郡長先生現在正在那里等著您。”

說曹操曹操到。

看來這位郡長先生的動作很迅速。

羅賓拍了拍瑪麗安的肩膀:“我先過去了,你記得讓那些孩子們起床吃飯。”

“嗯。”瑪麗安微微點頭,卻還是有些擔心道:“注意安全。”

他遞給瑪麗安一個放心的笑容,便徑直起身離開。

只是在離開時,他還是拿起了弓箭與匕首。

畢竟,他可不能保證這位郡長有沒有聰明到識破自己的計劃。

雖然即便他識破了也沒什么關系。

起身上馬,朝著舍伍德而去。

只是他人還未到舍伍德森林的區域,便聽到了前方好像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里面夾雜著怒吼和哭喊!

羅賓在馬上朝著聲音傳來的位置眺望,便看到了森林處正圍擁著一大群擁擠的人群。

在那人群的正中心處,被圍困的好像是一名全副武裝的騎士。

他正在對著人群怒吼咆哮,辱罵的聲音正是從他的口中傳出,而且羅賓還察覺到他似乎準備拔劍。

“嘿,洛克斯利爵士,您可算是來了。”就在此刻,亨利·德佛坎博郡長便騎在馬上,帶著他的雇傭騎士匆匆迎了上來。

“德佛坎博先生,聽說您有事找我?”羅賓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人群,他的手已經悄然放在長弓上,似乎已經在準備隨時搭箭。

察覺到羅賓視線的方向,郡長的臉色變得有些莫名冰冷,他不著痕跡的站在馬前,擋住了羅賓望著人群的目光:“沒錯,洛克斯利先生。的確發生了一些棘手的事情。”

被擋住視線的羅賓神色冷冽:“我現在更好奇,那里發生了什么。還有,那位是不是您手下的騎士?”

“那只是發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郡長笑著解釋道:“這些平民在面對尸體時,總會慌亂躁動。所以,他只是在維持秩序,您無需擔心。”

“真的嗎?”

“當然。”亨利·德佛坎博信誓旦旦,隨即卻立刻指向那人群旁邊,那十一處醒目十字架所在的方向:“真正麻煩的問題是這個。”

兩人策馬來到目的地。

這里已經開始充斥著令人不安的尸臭味。

亨利本能的捂住鼻子:“您聽說過舍伍德森林的幽魂嗎?”

郡長將目光投向羅賓的眼睛,仔細地觀察著他眼神的波動,如捕獵者窺視獵物:“這些就是那個幽魂的杰作。”

“今天一早便有人發現了這些稅務騎士們的尸體,那本該由他們送去約克的糧食,也都不見了。”

“還有這個。”亨利從手下手中接過那張沾滿血跡的證書:“這張證書被釘在了塔司坦亞爵士的頭頂處。”

“您怎么確定這是什么幽靈干的?”羅賓皺著眉發問。

“這個。”郡長指著自己脖頸處的傷口,臉上帶著尷尬的微笑,眼睛卻帶著憤怒的猩紅:“昨晚我也遭遇了那個混蛋的襲擊,而且他還親口說要把我釘上十字架。”

他又將那頂腐朽的帽子拿了出來:“他還給我留下了這個禮物。”

“這頂帽子……”羅賓伸手接過自己的帽子,好似若有所思:“我好像見過這個東西。”

“一個傳聞中躲藏藏在森林里不敢見人的流寇。”亨利繼續補充道:“但我來到諾丁漢的這一年里,卻并沒有再聽到有任何關于他出現的新傳聞……,直到昨天。”

“看來您的運氣不太好。”

“不一定是我運氣不好。”亨利側首看向羅賓,意有所指的開口道:“我覺得這是一場針對我的預謀。畢竟昨夜他已經用刀抵住了我的喉嚨,卻沒有殺死我,我覺得他是故意的。”

“可能他是害怕了。”羅賓將視線移向人群,聳了聳肩道:“畢竟殺死一位郡長,可是大罪。”

“其實我有一個想法,我是說假如,如果您是那位流寇的話……”郡長先生好似終于圖窮匕見,他滿臉堆笑,只是目光卻已經把羅賓鎖死,像是不準備放過他表情中任何微小細節。

“所以您是懷疑我嗎?”羅賓扭過頭,看著面前這個聰明的男人,目光上下打量。

“您開玩笑了,我都說了只是假如。”亨利的身體不自然后退,仿佛鬣狗遇到了獅群。

“那您的假如是哪件事?是搶糧殺人,還是刺殺您呢?”

“如果都有呢?”

“嗯……,如果是我的話,可能只是有些嫌麻煩。”羅賓抬手抵住下巴,好似在認真思考:“不過您死了也解決不了我現在的麻煩,畢竟一位郡都只是一個可以隨時替換的消耗品。即便沒了您,也會有下一位郡都向我催繳稅款。”

“至于搶糧。”羅賓攤開手道:“您居然認為我可以獨自一人殺掉一整隊稅糧官嗎?”

“這話你就算是說給整天都在神神叨叨約克的主教們聽,他們恐怕都不會相信吧。”

“您說對吧,郡長先生?”

兩人的目光在此刻碰撞,一個咄咄逼人,一個平靜如水。

“還有您現在與其懷疑我……”羅賓伸手指向那些十字架上的尸體:“還不如好好考慮自己該怎么向教廷解釋。”

“畢竟,要送去約克的稅糧,我已經交完了。而負責維護周邊治安的責任,是在您身上。而且……”

洛克斯利爵士對著人群招手,隨便喊了一位正在圍觀的女人。

“洛克斯利先生。”女人低下頭,不敢抬眼去看面前這兩個男人。

“那里發生了什么?”

“那位可憐老人的兒子,前幾天死在了菲利普先生的礦洞里,而那位正是負責維護礦洞安全管理的騎士,聽說當時這位騎士還要她賠償礦洞的損失。”

“所以,今天……,她來詢問那位騎士自己兒子到底是怎么死的。然后,那位騎士大人便推倒了她,我們……”

女人的聲音拘謹且怯懦,甚至在回答時,都帶著惶恐。

“哦,我知道了。”羅賓發出沉重的鼻息,揮手讓女人退下。他看著亨利,反手握住弓箭:“您說的沒錯,看來這確實是一件小事。”

“您要做什么!”見到這一幕的亨利慌亂的后退。

他身邊簇擁的騎士護衛們卻開始策馬上前,似乎要將羅賓圍困。可當他們看到羅賓那雙冰冷的眼睛。

這目光中的憤怒,像是一頭不斷壓抑著自己嗜血本性的狂魔。

在這目光中,他們下意識便被嚇退腳步。

一位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男人,可不是這些只會欺侮殘害平民的雇傭騎士膽敢靠近的。

羅賓彎弓搭箭。

“德佛坎博先生,我給你講個故事,您一定要有耐心聽完。”

弓弦彎如滿月。

“您知道為什么洛克斯利莊園內一條獵狗都沒有嗎?”

箭矢瞄準那人群中的騎士。

“那是因為小時候我養的一條獵狗咬傷了一位猶大商人。”

羅賓將目光看向這位已經滿臉惶恐的郡長,微笑著繼續道:“我的父親在當夜便打死了它,即便他已經付了賠償,并且他還告訴我一條道理。”

弓弦錚錚有聲。

箭矢如流星激射。

“如果狗在外面闖了禍,不會有人責怪狗,他們只會責怪人。所以,狗犯錯,要付出代價的卻是人,這是不是很不公平?”

慘叫,驚吼。

而后卻是寂靜。

“所以,您得學會要看好自己的狗。不要再讓他們欺負我的子民,因為我的善良,只此一次。”

那被箭矢貫穿咽喉的騎士,無力的從馬上栽下。

“還有,對于你這樣的消耗品而言……”

羅賓最后留下一句話:“亨利·德佛坎博先生,我想你應該明白了。如果是我想殺你,你根本就看不到現在的太陽。”

“畢竟,就算殺了您,我還是諾丁漢的領主與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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