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何夏回到那個生他養他的地方——春市鎮

他的小學，他的初中都是在春市鎮上所讀。

春市鎮是一個古鎮，邊緣包裹著許多山。春市鎮你說它富.這里有許多窮人。你說它窮，這里有許多小康人士。

何夏家族世代都是農人，都守著一塊土地耕種。何夏的父親是他們家族唯一讀過的書的人。何夏的父親何世宗聽到政府正在執行改革開放的政策他就丟下了鋤頭，出省打工去了。在何夏七歲時，他的父親就在邊村蓋起了樓房，是他們村里蓋樓房最先的一批。當地村民聽說了外出打工如此賺錢，也就都一股腦地打工去，將自己的孩子留給祖輩帶。

何夏是如此的幸運，他是為數不多跟著父母一起生活的孩子。父親說，錢也賺夠了，在城里找份工作干，陪著孩子才最重要。

何夏的童年是在愛里浸泡的。

二

何夏原本是在邊村生活的，后來，他的父母為他高中生活方便，也就全家搬到漢城里住下了。

何夏來到了春市鎮，首先找了個酒店住下。收拾干凈，工作基本完畢。

何夏沒有急著去當地公安局報道。

他要放松，他要享受回到家鄉的愜意，他要放松心情，他要回憶舊時光。

三

春市鎮沒有什么大的變化，只是多了些高樓。一些商店依舊是原來的樣子。在攤子上擺著許多小吃，文具。招牌已經舊得發黃，帶滿了灰塵。早飯店，炸油條的大鍋依舊沒有換，歲月的積淀，它越發的顯得油膩。

何夏想起了在上小學時，一旦放學，他和朋友就跑進了商店，買冰棒，一人一半，分著吃。

他走上了學校的坎柯不齊的階梯，走了六年的梯子，竟也找不回原來的味道。原來鑲了金邊的“春市鎮小學”五個字已經掉了漆，露出來的深褐色的鐵銹。小學大門歲月的痕跡愈加明顯，手一摸，手是全是鐵銹灰。

今天是周六了，門是關著的。何夏也不能進去，只能留在門口張望。五星紅旗在風中飄揚、旗桿被風吹得嗞滋作響，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的五星紅旗，好久沒有如此的感覺了。

還有那棵與教學樓齊高的黃葛樹，樹枝向歷史的方向發展，根根條條、枝枝葉葉，樹根不枯，樹葉不萎。

小時候的夏天，何夏經常和小伙伴在樹下，感受透心涼般的快感。他們喜歡在樹上找“牽斗兒”，把樹枝插進它們的喉嚨，使它感受到痛苦，想要掙脫，翅膀也就產生風來。當年，他們不知禍害了多少只牽牛兒。

不能進去，也就只有回去了，他將今日的所見所聞寫進日記里，讓他感覺回憶感滿滿。

以下是摘自于他的日記：

童年是用來回憶的，回憶是用來珍藏的。

回不去的是童年。

童年是那樣美好，一根冰棒就是整個夏天。

我想，我當時太蠢了，竟然盼著長大。

那一頁的日記本，何夏的眼淚溜進了文字里。

四

周末，何夏準備去他的初中學校一春市鎮中學校，當時春市鎮唯一的中學（現在有了三四所中學）。所以當時各色人都在哪里讀書。那所中學當中有很多人是讀高中的，也有很多人讀不上高中的。何夏當年初中畢業考了全校第三名。

但是令何夏吃驚的是，春市鎮中學倒閉了。當地的人也就不敢把孩子往那所學校送，都送去其他鎮上讀。

春市鎮中學破敗不堪，雜草叢生，它的樣貌被掩埋在土堆里，完全沒有以前的生機。何夏悄悄溜進去，滿臉沾得全部是蜘蛛網，衣上也沾了不少灰塵。教室的窗子被砸得五花八門，操場有一地的玻璃渣子。何夏不敢上前，怕被玻璃渣子砸腳。眺望著這屬于他的青春，又屬于別人悲劇的學校。

他在這所學校里結交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朋友一吳意和張玉風(可以不用結交張玉風，從小就認識，當時張玉風和何夏關系變得更好。）直到高中畢業，他們三個都形影不離，一直都是他們班上“青梅竹馬”。

張玉風，是何夏父親朋友的女兒，他們也是鄰居。張玉風，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好少女，比何夏晚出生幾個月。張玉風有著林黛玉的美，薛寶釵的才華，王熙鳳的氣質，好像是從古書生走出來的人。但張玉風行事低調，從不張揚。張玉風的父親張立國，即使人到中年，也看得出年輕時很俊。張玉風一家也是邊村里最先蓋樓房的一戶人家。張玉風的父親和何夏的父親有同樣的觀點：錢是賺不夠的，孩子才是最重要。

可以說，張玉風也是在陽光下長大的。

他們三個是學校里的名人，在同學們眼里，他們是在搞“三角戀”關系，但他們從來不這樣覺得。

他們覺得他們有著黃金般的友誼。

何夏覺得那段初中時光是最珍貴的，他的初中生活給他人生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無法再靠近這所學校了，他無法再看看那張刻著他們三個名字的桌子：“何夏，張玉風，吳意永運都是好朋友。”他無法尋找那丟失的書，他無法尋找其他女孩子給他的情書。

只有在腦子里播放了.

何夏駐足了幾分鐘，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除去腳底的泥土，一股煙地出去了。

下午是陰天，吹著微風，曬著渺陽。他準備回到——邊村。

五

邊村又新修幾家樓房，但依然有不少的土房子。

何復走在坎村不齊的土路上，覺得顛簸。但以前卻沒有覺得顛簸。

何夏走到老房子面前，他已經很久沒有回老房子過年了。

房子顯得老態龍鐘，蒼海桑田，院子長滿了雜草，野花，偶爾還聽見老鼠的聲音。何復不敢擅自入內，因為大門是用大鎖鎖著的，他進去不了。他此行主要目的是尋找記憶。

在這片土地上依舊種滿莊稼，看不見一點兒雜草，齊刷刷的全是麥子、玉米、稻谷，沒有一點空著的地方。還有莊稼人光著膀子鋤草施肥。臘黃的背上，是骨頭。

一些穿著破破爛爛的小孩也在幫爺爺奶奶干活。撿柴、砍菜、燒火煮飯，可這就是這些孩子的使命。

何夏走不慣這些泥濘的路，沒有了興趣，也就掃興回家。

六

春市鎮的月色，像水一樣平靜。

何夏洗漱完畢后，躺在了床上，回憶起初中時光的點點滴滴。

在那段美好時光里，沒有斑潤壯闊。

何夏與吳意的相識，說起來也是一段奇緣。

自從上初中的第一天起，何夏在餐館吃飯能遇到他，跟他一桌吃飯。何夏能看到他走在前面，最令人不解的是，他們竟然是一個班的。老師分配坐位也把他們兩個分配在一起。

這樣的緣分，他們就很快的認識了。何夏：“同學，你叫什么名字啊？”

吳意：“吳意。”

“我跟你還挺有緣分。這一天，我看到你好幾次了。”

吳意睜大了眼睛：“我也是看到你好幾次。我們還真挺緣分。”

“你喜歡做什么？”

“打籃球，唱歌，打游戲。”

“我也是，我也喜歡打籃球，唱歌什么的。”

“那好，我們放學去打一場。”

他們兩個馬上開始聊得熱火朝天。

整個教室都是他們的聲音。

一位女老師進教室了，把書在了桌子上：“同學生的們，大家好！我姓李，李家。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兼你們的語文老師。同學可以叫我李老師，歡迎同學們進入這所學校的尖子班之一，一班。你們將在這個班級生活兩年。在初二下冊時面臨分班考.。所以任務還是挺重的。但，同學們不要擔心，在我的帶領下，你們絕對是最優秀的。”

接下就是自我介紹。

何復和吳意望著這位陌生的老師，開始議論老師的身材形象。

這一天過得很快，何夏基本上認識班上的所有同學。何夏將張玉風介紹了給吳意，吳意連夸張玉風漂亮。張玉風在心中顫動，直巴巴盯著吳意的臉龐。

七

秋天雖然來到了，但是夏天的火熱勁依然不減。晚陽映紅了少年的影子。

張玉風坐端坐在看臺上，望著那張陌生的臉龐，不知臉何時開始發熱，心臟跳動的更快。

何夏和吳意的上衣全被汗水打濕完了。頭發上全是汗水。

球在球場發出不規律的聲響。在兩雙手來回滾動，摩擦了不知幾百回。

少年大口地呼吸是對青春最好詮釋，跳動的身影是青春最好狀態。

張玉風：“何夏，不要打了。很晚了。我們該回家了。不然又要被罵了。”

何夏：“好！走，回去吧。”

吳意開著玩意：“你們在談戀愛吧。這么聽她的話。”

何夏拍了他的背：“你xxx才談戀愛呢。我們只是關系好，從小的青梅竹馬，不會發展成那種關系。永遠不會。你......”

吳意：“算了，這樣也挺好的......”

三個少年橫排走在一路，談笑風生。在開學的第一天，就有了如此的親密感，這真是難能可貴的。

八

何夏回到家中，黃色的燈光下是可口的飯菜。

母親聽到何夏回到了家的聲音：“快把書包放下洗手吃飯。”

父親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看你滿頭大汗的。快把衣服換了，不然感冒著涼了。”

何夏：“是，是，是，一回來就這樣的嘮叨。真是的。”

在飯桌上，何夏說著新學校發生的事。父母仔細地聽著他講話。

晚飯之后，月亮如約到了地球的天空上。何夏一家人也一慣地坐在沙發看電視。

何夏的母親望著她成長的孩子，不免欣慰起來:“夏啊，看到你慢慢長大，也開始懂事起來，媽媽也很高興。但媽媽是過來人，還是要告訴你一些事情，以防萬一。“

何夏有些不耐煩:“媽媽，我那些都知道。”

母親繼續說：“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你在學校總會遇到一些不喜歡你的人，他們會沒有理由打你，那時你一定要告訴爸爸媽媽，不要自己硬剛，但也不要怕他們，你越怕他們會越想欺負你，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訴父母。還有對不公平的事要說不字。“

何夏：“哦，我知道了。”

母親不厭其煩地說；“還有啊，你們青春期總有一些沖動的想法，很想了解異性，直白地說，雙方想談戀愛了。但媽媽想告訴你一件事，沒有熟的瓜是不甜的，它們放進嘴巴里也許是苦的，也許是酸的，但不會是甜的。所以盡早談戀愛是錯誤的選擇。這個時期，讀書才是最重要的。但讀書講究方法，只有方法用對了才會走向成功。”

何夏皺了皺眉頭：“好了，媽。不要說了。我都知道了。我想睡覺了。”

母親:“好的，兒子。我再說一句，人是社會動物，要多與人交流。但這一點好像是多余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好的，兒子。“

何夏的母親是一位小學老師，名字叫慕香，是一位很明智的母親。

何夏回憶起他的母親，覺得她對他的影響是最大的，特別是對他做人這方面和對他職業的選擇。

九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就到了春市鎮中學一年一度的運動會。

吳意和何夏都熱衷于運動，何夏報名參加400米長跑和400米接力賽，吳意報名參加了跳高和800米長跑。他們決定下午一起訓練。

秋天終于有了一絲寒意，何夏穿著短袖都打哆嗦了。張玉風依然在看臺上等他們。她在日記本記下:微黃的秋葉和少年火熱的心一樣美。

他們兩個互相拉伸，互相打氣。校園里非常安靜，忽然飄來了屎的味道。兩個平行班的小混子，嘴里飄出仙氣，向后刨了刨他的黃發，指著何夏兩個說：“這不是尖子班的學生嗎，怎么搞起體育來了，還是讀你們的書吧，你們體育是搞不過我們的。”吳意捏緊了拳頭，向他們說：“你們怎么知道我們贏不過你們，你們真xxx是一群廢物，學習搞不過我們，體育同樣是。”小混子指著吳意的鼻子說：“你xxx怎么說話的，信不信我抽死你。”吳意狠狠地盯著小混子：“怎么，想打架啊。”吳意和張玉風走了過來：“我說，吳意，你怎么跟他們說話，不怕臟了嘴巴。我們是憑實力的。賽場上見。吳意，我們走。”

何夏他們三個在前面暗爽，小混子只能在他們后面豎中指。

十

吳意和何夏回家后，在心里都憋著一口氣。月色明亮，少年的影子實在。何夏無數次地做高抬腿，俯臥撐，仰臥起坐，他要讓他的肌肉更加地結實，能在賽場上表現出最好的狀態，那些天兩位少年做夢夢到的都是在體育訓練。

薄霧籠罩著秋天的天空，草身上結著淺淺的霜。

何夏從床上爬起來，打了個哈欠。他就開始做拉伸操。完了之后，做仰臥起坐、俯臥撐、高抬腿、抬杠鈴。

張玉風在何夏大門前喊：“何夏，快起床了，上學要遲到了。”

何夏趕快回應：“好的，我馬上下來。”

張玉風有一些吃驚：“你是怎么了，帥哥，今天起這么早，我以前喊你才起來的。這是瘋了？！”

何夏：“謝謝，大小姐的喊我之恩，不是馬上要運動會了，我不是昨天在小混子面前說不是要贏他們嗎？”

何夏趕著走到張玉風面前：“快走吧，我還答應了吳意早上一起訓練的。”

張玉風：“還沒見過你對那件事這么上心的。”

張玉風和何夏說著他們氣炸小混子的場面。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霧里，笑聲在空氣里傳播。

等何夏和張玉風來到學校，吳意已經訓練了一個小時，衣裳濕透了，連吳意的腹肌都看得到了。吳意看見了何夏：“來得這么早。我都訓練了一個小時了。”

何夏虛著眼：“了不起了，我的項目還是交給你了。”

吳意嘟著嘴，滿不情愿：“這怎么能行，我一個人怎么打敗得了小混子。”

吳意拍了拍何夏的肩膀。吳意：“這才差不多，走，繼續訓練。”

他們兩個一起在操場上跑起步，接著就是比誰跑得快，直到早讀鈐想了才進教室，他們的背不知濕多少回。

運動會前期，他們兩個一直都是這樣：早上訓練，體育課訓練，放學訓練，回家訓練。

他們的雙手都磨破了不知多少回皮，還有不知受了幾回拉傷。偶爾也會遭到小混子嘲笑。而他們呢，自視清高，喜歡無謂的“虛偽主義”，一點實際的訓練也沒有。

十一

運動會前一夜，天空很祥和，沒有月亮，也沒有云。

何夏在吃飯時對母親說：“媽媽，我明天學校就要開展運動會了，我報名了兩個項目，不知道會不會贏。”

母親笑笑：“我兒子肯定會贏的，我兒子是最棒的。”

父親也說：“我兒子肯定會贏。加油加油！”

何夏：“嗯。”

母親說：“但輸贏不是最重要的，我們不要為了贏而不擇手段，那樣對自己和對對手都是不公平的。祝你明天一定贏。加油加油。”

何夏帶著父母的祝福想著走上領獎臺，全場歡呼。

這是個平靜的夜。

雞鳴聲起，何夏早已被激動這個東西叫醒了。

何夏不像以往訓練強度這么大，而是比較平和的。

張玉風像以往那樣叫何夏去學校。

張玉風望著極其精神的何夏：“我們的帥哥對第一這么迫不及待了，手都在發抖。”何夏有些臉紅：“還不比，你就知道我是第一了。我都沒有這么肯定。”張玉風：“你就吹吧，瞧你嘚瑟的樣。”兩個要開始瘋打了起來。

小混子，你就給我等著吧，有你好瞧的。看我怎么讓你啞口無言的。

在他們兩個瘋打期間，突然有個溜了過來，一會兒就不見了。

何夏望著遠方：“喂，剛才那個女孩是誰啊。我怎么沒有見過。”

張玉風有點鄙視何夏的樣子：“天哪，她都不知道，我們一個村的。”

何夏有些疑惑：“不知道啊，沒見過。”

張玉風解釋道：“肖云，挺慘的一個女孩子。母親死了，父親出去打工了。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爺爺還有殘疾，每天回來都要去打豬草，別人這么忙，你怎么可能見到她。”

何夏打趣道：“就你有爸爸媽媽，別人都沒有。”

何夏說完這句話，想要趕緊跑。但被張玉風一把抓住，狠狠地往何夏背上打：“你他媽找打。”何夏呱呱地跳起來：“美女，不要在打了。”

這兩個少年就這樣打打鬧鬧到了學校，少年應該是這樣的。何夏想著。

十二

操場上全是運動會的氛圍。

操場上插滿了彩旗，跑道上有了新的石灰，為跑道上了新。還有一塊得分的牌子。

有些運動員到了操場上做準備活動，那些自說自己“天賦異稟”的小混子也開始做準備活動。

李老師給1班的同學說：“同學們在賽場上賽出自己的最好成績就可以了，沒有參加比賽的同學給班上的運動員加油。祝同學們比賽順利，讓我看到你們的團結。我們的口號是一班一班，猛虎下山，團結一切，打敗對手。”

“一班一班，猛虎下山，團結一切，打敗對手！！！”在一班這個集體中，何夏和吳意情緒高漲，竟然站在了桌子上吼。張玉風看見他們的樣子，憋不住笑了。

學校走了一遍開運動會的流程，裁判長宣布第xx屆冬季運動會開始。

在黑板上寫著：

今天上午的項目是.........400米預賽.........

在熱浪聲中，跑道邊緣圍得水泄不通，好像是一個隔離的世界。

何夏如約贏得預賽第一名，準備下午的決賽。吳意的賽程要到明天才有，所有他今天是觀眾。

不知為什么每年開運動會，太陽總是那么的準時。

吃了午飯，吳意鼓勵何夏道：“不用怕，你一定是決賽第一名，我看到那兩個小混混其中之一也進入了決賽，我們報仇的時候到了！”兩位少年的眼睛里充滿了殺氣。

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400米決賽馬上開始了。

何夏的額頭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汗珠，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終點。旁邊的小混子挑釁何夏道：“盡管你進了決賽，但你永遠也得不到第一。書呆子永遠是書呆子。”好像一班對于何夏的呼聲太高，何夏好像沒有聽到小混子的話。小混子只好作罷。

“預備！”裁判官高舉著手槍，一手拿著紅布，現場像凝聚了一般，好像被槍嚇破了膽。

隨著裁判官的紅布一拉，手槍一響，運動員像出膛的子彈一樣，抵擋也抵擋不住。

何夏跑步講究他的方法，前兩圈保持第三名的速度，第三圈加快速度，最后一圈拼盡自己的全力往終點沖。

一班的同學在高聲吶喊：“何夏，加油！何夏，加油！何夏，加油！”有些喊得面紅耳赤，快要窒息一般。

李老師跟著他跑，雖然只是超圈跟它跑。吳意和張玉風是全程跟跑，還在旁邊提醒：“保持體力，不要追跑，加油，我們一班永遠相信你。”吳意好像比何夏還精神，張玉風雖然有些體力不支，但依然在跟跑。

最后一圈了。比賽進入白熱化階段。全場人聲鼎沸，同學在用盡畢生聲音在為自己班的選手加油。

還有100米時，何夏準備沖刺第一時，突然被什么東西絆倒了。何夏瞬間跌倒，撲在了地上。后面傳來了輕蔑的笑聲。定睛一看時，是之前挑釁他的小混子。吳意突然反應過來，趕忙抬起何夏：“沒有受什么傷吧。”何夏惡狠狠的：“沒受什么傷，只是擦破了一點皮。”

全場唉聲一片：“一班輸了。”李老師帶著同學們來查看何夏怎么樣。何夏突然吼了起來：“有人作弊！后邊的選手絆了我一腳。”

小混子獲得了第一名。吳意捏起了拳頭，找到裁判官：“老師，有人作弊，我們班的選手何夏被他后邊的選手絆了一腳。”裁判官有點不耐煩：“比賽都結束，我又不知道他被絆了。”

吳意：“我可以作證，我們全班都可以作證。”李老師帶著班的同學來到裁判官面前：“對，確實我班同學后邊那個人作了弊，我可以證明。”裁判長：“好吧好吧，等一個小時再比吧。”

一班的同學互相擊掌，為何夏再次出征鼓勵。

但小混子死活不承認是他絆倒了何夏，硬要說另有其人。其實有很多同學看到是小混子絆了何夏。

廣播出一條通知：“剛才的男子400米長跑涉及有人違規，一小時后重新比賽。”

小混子恨得牙根發癢。

何夏望著吳意：“謝謝你，兄弟。為我洗清冤屈。我怎么謝謝你呢。”吳意：“兄弟有什么謝不謝，要謝的話，贏了比賽請我吃東西。”何夏點了點頭：“好！”

一個小時后，400米決賽正式開始。前面的鬧劇使這場比賽更有看頭。

一班的大部分男生跟著何夏跑，以防小混子再次作弊。

何夏改變了策略：他決定甩開所有選手一圈。他全程都是中加速的狀態。吳意看出他的改變：“不要怕，有我在。我會盯著小混子的。盡管跑。”吳意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著小混子，仿佛要把他吃了。

最后100米，全場的呼聲可以傳到宇宙的邊際。何夏的頭發被風使勁地往后拉得直直的，眼睛要跳出來般。

全場都聚焦在何夏一人身上。

“何夏，好帥！”

何夏贏了！何夏贏了！何夏贏了！

何夏刷新了春市鎮中學男子400米的記錄。一班的男同學把何夏舉的高高的。當一班正在慶祝時，其他選手還沒跑完。

何夏在這場鬧劇中出了名，其他班的女同學向投了愛慕的眼神。還有人找上他要簽名。

直到放學，依然有人找上她要簽名和采訪他怎樣打破記錄的。何夏是在吳意的“保護”才逃離了學校。

何夏，吳意，張玉風在一路走著，討論著怎樣讓小混混臉氣紅的。

突然，他們感受到了一股涼氣。向前一看，是一群小混混，其中還有一個他們認識的小混子。吳意挑釁道：“怎么，比賽沒比贏，想要打架啊。”小混子：“怎么，贏了很爽吧，就是你這小子告的狀吧。你他媽怎么這么賤。本來是我要贏的。”何夏反駁道：“你他媽那是作弊，你很光榮啊！”

小混子做出發令的手勢：“兄弟們，給我打！”

何夏吳意也忍不過這口氣，也就和小混混撕打起來。場面一度不可控制，張玉風也勸不下來。只好跑回校找李老師。

李老師：“走，趕快，等會兒出事情。”李老師邊走邊打電話通知何夏吳意的家長。

小混混看到張玉風帶來老師：“兄弟們，快收工了。老師來了！！！”一群小混混蜂擁而逃。

李老師吼著：“給我站住。太不像話了。”但沒有一個小混混聽到，已經逃了不遠。

吳意和何夏死死抓住小混子不放，小混子怎么也掙脫不開：“老師，他是始作俑者，他帶頭打我們的。”老師望了小混子，吳意，何夏：“一起去我辦公室。你，你班主任是誰？”小混子：“何梅。”李老師：“我等會把你班主任叫來。”

空氣里凝聚著一股殺氣。對方相互瞪著眼。老師詢問：“怎么開始打架了，打架能解決問題嗎？”

吳意搶著回答：“是他，是他看到我們贏了比賽，心里過不去，才過來和我們尋架的。”何夏，張玉風：“我們可以作證，是他先前比賽作弊，絆了何夏一腳。結果再次比賽，何夏帶傷贏了他。他氣不過。”

小混子：“你們在說些什么啊？我完全聽不懂，我就是純心想打你們......”

李老師打住：“你，叫什么名字。打人還有理了！”

小混子：“黃三。”

突然傳進一股強烈的聲音：“我兒子是最棒的，他怎么可能打人呢，你們完全是胡扯。你們完全是誣陷。我告訴你們。”

一位老師帶著一位家長進來，家長看見小混子，立刻抱在懷里，滿眼心疼地說：“兒子，是不是他們欺負你。讓你受苦了。”黃三開始假惺惺哭著：“我被他們兩個打了。”家長看到對面有兩個男孩子，還沒等李老師勸說：“是不是你們兩個打我兒子？”

李老師解釋道：“這位家長，情況不是像你兒子說的那樣。是你兒子挑釁打了我們班的孩子。”

家長：“老師，你就說我兒子撒謊了，是吧。你們這些老師......”

家長開始做出要砸辦公室的架勢。黃三的班主任只好將黃三和黃三的班主任說服了出去。這時候何夏的父母也趕來了：“老師，出了什么事情，我兒子怎么打架了。”

老師將整個過程告訴了何夏的父母。何夏父母松了口氣。李老師：“你孩子表現得還是很優秀的。就是要告訴他遇事要采取適當的方法處理。”何夏父母：“謝謝老師。希望老師多關照一下我們家孩子。我會回去多多教育他。”

何夏父母帶著兒子出去了。何世宗：“兒子，做得不錯。遇到不公平的就要說出來。但是遇到比自己實力強的人，千萬不要硬剛。”

何夏笑了笑：“這還多虧了吳意幫我申冤。”何夏父母：“就是你剛才旁邊那個小伙子。”

“走，我們去謝謝他。”

接著吳意的父親也匆匆趕來。“老師，我兒子又惹出什么事情來嗎？”老師又把吳意他們三個的事情說了一遍。

吳意父親和老師寒暄之后，就帶著吳意走了。吳耀華瞥了一眼吳意：“怎么又和同學打架了，你怎么天天在學校給我惹事，你不知道我有多忙嗎，我的面子又擱在哪里。”吳意委屈地說：“爸爸，我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啊！”吳耀華：“不管你對不對，反正打架就是不對。”吳意翻了一個白眼。吳耀華：“下次再給我惹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有你這樣的父親。罵著自己的兒子，你倒向著別人。他媽的他媽的。吳意在心中罵著。

十三

何夏那一晚睡得很好。

何夏今天依然來得很早，桌子上卻多了一些莫名奇妙的紙。同學們向何夏走來：“夏哥，你成了學校的名人了。有很多女孩給你送來情書了。不像我們這些光棍。”何夏笑了笑：“你再說，信不信我打你。”

同學趕緊跑了。何夏放下書包了。準備讀一讀女孩們給他寫的信。不知她們給我寫了什么。

何夏拿起一封信，上面寫著：”何夏，你昨天真的好帥啊。你就是我的青春。你能做我.........男朋友.........？”

第二封好像是初二的：“何夏弟弟，你真是帥到我心坎上，我一看到你，我已經身不由己。能.........”

何夏突然停了，聽到教室有人議論：“你聽說了嗎？黃三母親把黃三班主任打進住院了。黃三好像要被開除了。”另一人：“那太好，我早就看不慣黃三了。”

馬上廣播就通知這件事。何夏想看第三封信，何夏看到吳意來了，也就把信收了起來。

何夏：“吳意，你聽說了嗎？小混子被開除了。”

吳意心不在焉：“哦，我知道了。”何夏想逗吳意開心：“吳意，你昨天真是太帥了。把小混子打得滿地找牙。謝謝你昨天幫我申冤。”何夏敲了敲桌子：“能不能不要提昨天的事情了，煩不煩！”何夏有些蒙圈：“好，不提了。我等會我給你加油。”吳意：“不需要。”何夏心里有些發悶，但也停止說了。

今天的天氣沒有昨天好了，有些莫名的云。

吳意上午有800米的預賽和跳高預賽。

何夏跟著吳意跑，像吳意跟著他跑一樣。吳意滿眼無神，像靈魂出竅了一般。何夏：“吳意，打起精神來，我們要得第一。”吳意：“你他媽不要跟著我跑，我自己會跑完的。不要跟著我跑。”

何夏不知吳意怎么了，你他媽不讓我跟你跑，我就不跟你跑了。

吳意突然摔倒了，這不是別人干的，是他自己摔的。何夏趕緊跑來，看見吳意的兩個膝蓋在嘩嘩地流血：“走，我們去醫院，你膝蓋傷勢很嚴重啊。”吳意：“我還要跑，我要跑第一，你得了第一，就不想讓我得第一，你他媽什么意思啊。”何夏：“我好心要送你去醫院，你他媽的這樣想我，你他媽良心被狗吃了。”李老師過來了：“何夏，快送吳意去醫院。”吳意：“老師，我還能跑。”老師：“還跑什么跑，都傷成這樣了。”吳意也沒辦法，只好順從。

一路上，吳意都在說：“不要扶我，我自己會走。”但何夏依然把他扶進了醫院。何夏：“在這你好好養傷。”吳意：“要你管，我自己知道。”

何夏不知道吳意發什么癲。何夏把吳意的醫藥費交了，走了。

何夏走了，吳意開始默默的哭了起來。我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對自己的好兄弟發火。

下午，由于吳意受傷，他的跳高項目被何夏替代了。

十三

經過幾天的運動會，所有的項目都比完了。吳意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能正常上學了。

下面進行頒獎儀式。

何夏取得男子400米決賽第一名，男子跳高決賽第二名。一班取得接力團體賽第一名。

何夏上臺領了三次獎，每次領獎，全場沸騰，都為何夏領獎而鼓掌，歡聲雀躍，快把何夏捧成了“明星”了。

校長也著重點名了何夏：“何夏在賽場上不服輸的勁正是奧林匹克精神的體現。同學們要向他學習。”

何夏望著吳意：“兄弟，你沒有得到的獎，我幫你贏回來了。”吳意一臉蔑視：“有什么好得意的，看我沒有得獎，是看我笑話來了。我告訴你沒門。”之后，吳意氣勢洶洶地走。

真他媽有病。何夏想。

在之后的幾天里，何夏陸陸續續地收到許多女孩的信。有些女孩還在信中還放下豪言：“何夏，我會一直給你寫信，直到你答應為做我男朋友止。”何夏只會回懟一句：“你寫得越多，我越不會看。”他對這些女孩的信一點也不感興趣。全都是些套話。每次下課，一班的教室的門口就圍得水泄不通，但何夏依然無動于衷。

張玉風像跑進了醋壇子：“不知道，不能寫情書嗎？”而那些女孩把她當成了空氣。張玉風知道何夏不會談戀愛，但她就是看不慣她們。

何夏也在男生中出了名，喜歡和何夏一起玩，和他一起打籃球。

他有幾天沒有和吳意說話，雖然他們兩個是同桌。他想要和吳意打破尷尬，但又擔心使事情發展得更糟。

何夏和吳意終于有了獨處的機會。老師安排他們兩個倒垃圾。何夏把運動會獎狀藏在了褲兜里。

在一路中，安靜得出奇。

何夏：“我不知道我兩個之間有什么矛盾。使你不跟我說話。是不是你沒有得到獎狀而記恨在心，那我得的獎狀也沒有什么意義了。”何夏立刻拿出一張獎狀，撕得粉碎：“還沒有解氣，那我再撕第二張。”

吳意趕快制止：“你他媽有病啊，把自己辛辛苦苦贏的獎狀撕了。”

何夏：“這讓你生氣，還有什么用呢。”

吳意：“我哪里生你氣了，我們一直都是兄弟啊！”

何夏：“那你這幾天不跟我說話。”

吳意：“又不是關于你的事。”

兩個人擁抱在了一起，笑了。

吳意：“還把你撕的獎狀撿起來。”

何夏：“不就是一張紙嗎，沒什么大不了的。其實我撕獎狀時可心疼了。”

兩個人又笑了。

少年就是這么簡單的。

接下來，何夏和吳意繼續一起吃飯，一起帶籃球，一起玩。

張玉風、吳意和何夏經過這次考驗，感情也就更堅固了。

女孩們給何夏寫“情書”的浪潮也慢慢平息，回到了各自軌道上。

給何夏印象最深刻的信是這一封信：你的勇敢感動了我，你給我生的希望，我生活在低谷里，但我仍然能感受到陽光。——你身邊的女孩

何夏不知道她是誰，但令他很高興的是：他又救了一個人。

十四

時間飛逝。三個少年就這樣成長著。

冬天來了，寒風里藏著寒氣。

南方的冬天是很少下雪的，植物都是綠色的。

冬天隱著春天。

但今年不同的是，下雪了，一連下到過年完之后。

雪覆蓋在了樹干上，像一個房子一樣，美麗極了。各個地方都是雪。

何夏他們也放寒假了。

何夏和張玉風穿著厚厚的棉襖，帶著手套。每天在一起打雪仗，堆雪人，拍美景。

過年很快就到了。打工的父母差不多都回來了，陪著孩子過年。村民們貼春聯，倒掛福字，囤積年貨，互相串門。

何夏屋里堆積著許多年貨。

除夕到了。何夏父母在準備著年夜飯。何夏和張玉風就跟著張玉風的父親買鞭炮。

何夏：“張美女，晚上來我家，我們一起放鞭炮，守除夕夜。”

張玉風：“好的，要我吃了年夜飯再來。”

何夏：“好的，隨便你好久來，來就是了。”

何夏激動得手都在發抖，巴不得馬上穿越到除夕夜。

來到賣爆竹和煙花的商店。

何夏：“買這個大的，把你炸得屁滾尿流的。”

張玉風一巴掌拍在何夏背上：“你他媽犯賤啊，找打。”

何夏做出鞭炮爆炸的樣子，嚇嚇張玉風，張玉風非但沒有害怕，又打了何夏一下。

空氣里充滿了年的味道，鞭炮的味道，飯菜的味道。

父母已經完成年夜飯一大半了。桌子擺著酥肉、燉鵝、炒鴨、白切雞、燒白、尖椒兔......何夏望這些菜，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溜了一下周圍，沒人，抓著一塊兔肉，往嘴巴里送。

“嘿！”

何夏頸子一抽，轉身看，原來是母親。

母親笑了：“客人還沒來，就開始偷吃了。”何夏不知道說什么。

客人陸陸續續來了，提著一些禮品，包著紅包，準備給過年的孩子。

一位叔叔望著何夏：“何夏，喊我什么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何夏摸了摸腦門，笑著：“我不知道你是誰，我知道我和你很親。我就叫你......”

那位叔叔指著何夏：“小調皮！”母親解圍道：“那是你的二叔。”

“哦，二叔啊，我剛才就要叫你二叔來著。”

全場哄堂大笑。

年夜飯開始了。

大家圍成一桌。長輩互相敬酒，以示友好。小孩子們喝不得酒，喝飲料代酒。

之后，各吃各的，談的談。黃色的燈光下，熱氣里，藏著的是幸福。

晚飯以后，放鞭炮，放煙花。小孩們玩，大人們打麻將。

好多地方都在放煙花。黑暗的天空都照明了。張玉風和何夏的家也在放煙花何夏和張玉風也在玩小孩的鞭炮。

何夏點燃鞭炮，拿在手里不放，直追著張玉風不放。張玉風嚇得直逃竄。直到要爆炸才將鞭炮甩在一邊，自己也下得半死不活。張玉風哈哈大笑：“還要炸我呢，自己都要被炸了！”何夏：“笑，再笑！打死你！”張玉風跑進何夏家里：“來呀來呀！”

何夏家里暖和和的，擺著幾張麻將桌子，麻將碰撞的聲音接連不斷：“胡了！”“二條！”“幺雞！”“你看何夏和張玉風兩個孩子完得好親，在耍朋友吧！”“哪有，開什么玩笑！”“你們今年收成怎么樣？”“還好。”“二娃子，要在外地賺大錢了吧。”“轉什么大錢。只不過是糊口罷了。”“啊呦，謙虛了吧。”

何夏追張玉風追到了樓上：“你給我站住。”何夏跑出來了汗水。兩個躺在了沙發上大口呼吸著。何夏：“不要跑了，跑不動了。”張玉風：“叫你追我。”

何夏把電視機打開，播放春節聯歡晚會。

何夏：“有點無趣，要不我們打牌吧！”張玉風：“兩個人怎么打。”我把我的侄子春哥叫來。“好！”

三個少年又玩起了牌。不過是玩罷了，沒有大人贏錢輸錢的意識。

黑夜中，這時萬家通明。三個少年不知什么時候在沙發上睡著了。春節年歡晚會還沒有結束。

何夏父親將何夏和春哥抱進了何夏的房間。將張玉風抱進了另一個房間。之后，要去打牌了。

早晨起來，何夏發現自己和春哥睡在一個房間里。自己不是睡在沙發上。

何夏出去，發現張玉風在另一個房間睡著。

他準備嚇她一下：“起床了，太陽快曬屁股。”張玉風：“馬上！”

外面依然是白雪皚皚一片。

何夏和張玉風吃完湯圓以后，張玉風回家以后，換了衣服，再次光臨何府。

張玉風和何夏答應了吳意要在大年初一和他一起爬山。他們的父母都同意他們去，叫他們要注意安全，如果受傷了，下次就不讓他們單獨行動了。

一座很小的山，爬起來也容易。

吳意已經在山腳下等他們兩個了：“快點！我已經等了你們兩個很久了。”

張玉風和何夏：“新年快樂，吳意。”吳意：“新年快樂！走快點，我就更快樂！”

張玉風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山，像一副水墨畫，自己就是畫上一點：“好美啊。我想吟詩一首。長城內外，惟余莽莽。雖然這不是長城。”

三個少年笑了，開啟爬山之旅。

張玉風撐著扶手往上爬，一直口吐芬芳。

何夏：“你除夕怎么過的？”

吳意嘆了口氣：“還能怎么過，我爸爸媽媽都忙，沒有時間陪我過，我只有和爺爺奶奶一起過，基本上每年都如此。”

張玉風搶著說：“啊，你不覺得無聊嗎？這樣幾個人過。”

吳意：“有什么無聊不無聊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不要說了，說這些干嘛。”

何夏：“以后我每年過年陪你過。”

“張玉風，我也是。”張玉風搶著說。

吳意：“那我可記住了，不要失信。”

接著，三個少年接著往上爬。消失在蒙蒙的薄霧里。

張玉風埋怨道：“我好累，哪位帥哥能背我一下。”

吳意做出背人的姿勢：“上來，我來背你。”

張玉風有些驚訝：“真的啊，我是開玩笑的，不用，我有腳。”

吳意：“上來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張玉風：“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要小心，背累了，叫我下來。”

何夏：“背累了，我換著背。”

張玉風：“你們對我太好了！”

一股寒流涌了過來，割得三個少年臉生疼。吳意的臉流血了。

張玉風：“吳意，你臉流血了，放我下來，包扎一下傷口。”

吳意：“不用。那一點小傷。”

張玉風：“怎么不用，會感染留疤的。”吳意聽到留疤，乖乖的把張玉風放下來。

何夏：“傷得不嚴重吧。”

張玉風從背包里拿出創可貼，在吳意臉上貼著。

一會兒，吳意：“上來吧，我背你。”

張玉風笑了笑：“爬山要一個人走完才有意義的。我要一個人走。拄著拐杖，一個人也要走完！”

何夏：“好，長大了啊。”

三個少年感覺越發寒冷，但他們的心堅硬如鐵。

三個少年感到快要睜不開眼睛，像有千萬顆針扎進他們的眼睛。他們挨得越發緊了。

兩個少年走出了冷汗，兩個小時后，他們來到了山頂。

張玉風，吳意，何夏在雪中肆意地奔跑：“啊，太美了，我怎么沒有看到過。”

他們想把眼睛睜大到看清每棵樹的每一絲紋理。

他們找到一家面館坐下：“老板，來三碗小面。”

面家：“好嘞！祝各位新年快樂。”

張玉風脫掉手套，看見手發紫，但沒有感到痛。何夏看見了：“過來，我給你吹吹。”吳意：“還是我來幫你吹。他笨手笨腳的。”何夏：“好，你吹，你最會吹牛皮了。”吳意：“看，還生氣了。”

吳意輕輕地吹著張玉風的手，張玉風感覺像有個熱水袋敷在她手上。

吳意，何夏，張玉風在山谷間吼著：“哇！哇！哇！”

“張玉風，吳意，何夏永遠是好朋友。永遠！！！”三個少年向遠方傳達自己的心意。

他們三個在山上閑逛了幾圈，太陽落山后，何夏：“該說分別的時候到了。吳意，明年見。”張玉風：“明年見！”吳意包含淚水：“兄弟，明年見。”

接下來幾天，何夏跟著他的父母串門訪親，親戚們給他紅包，父母給親戚孩子紅包。

如此這樣，年過完了。何夏又要開始讀書了。

十五

何夏已經成為了初二的學生，面臨的是初二下冊的分班考試。

這一年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只不過是一直做題。

初二的分班考完后，是兩個月的暑假時光。很幸運的是，他們三個又分到了一班。他們為這件事高興了一個暑假。

夏天，是一個浪漫而不失溫度的季節。太陽是夏天必不可少的元素。邊村的荷花開的很好，整個荷塘掩映在花花綠綠中，荷葉躺在水面上，荷葉幾顆滑溜的珠子，荷葉與何花靠著肩，都是夏天給予人們的最好禮物。青蛙，繁星，清空，稻香，蟬鳴，微風，池塘組成一個完整的夏天。

對于孩子來說，夏天給了他們兩個月的暑假。

下午，何夏請了吳意到他們村玩耍。吳意驚訝地望著這里的一切：“我已經好久沒有來過農村，農村好美啊。農村好舒服。”

吳意仔細地聆聽蟬鳴，偷摘一朵荷花，慢慢地品味。將腳放進河里，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清涼感。

張玉風笑了：“我們叫鄉巴佬，那他就叫城巴佬吧！”

何夏：“過來，我有話說。”何夏偷偷對吳意張玉風說：“我提議，我們到后山搞一次野炊，怎么樣？”他們連說：“好好好！”

何夏偷偷地把盆、零食、火柴、水拿了出來。張玉風將布、調味品、水果拿了出來。

后山有許多的柴，樹子。何夏負責找柴，吳意負責找石頭搭灶，張玉風負責布置場地。

準備工作完畢后，他們開始搭灶，接著生火。他們把盆放在灶上，倒入一些水，把面放入鍋里煮。然后把辣條串在竹簽上，拿到火邊烤。火把三個少年的臉烤得火辣辣的，何夏看到不遠處有一條河：“走，吳意，我們去那邊洗澡去。”吳意遲疑了一下：“不好吧，我不會游泳。”何夏：“沒事，水很淺，我在這里都看到了底，不要害臊。”在何夏的懇求下，吳意只好依了。何夏：“張姐，你在這里看著，不要受傷了。”“好！”

兩個少年走到河邊來，在太陽底下，脫光了衣服，露出健碩的肌肉，腹肌豐滿。腿上的肌肉線條也清晰可見。他們只穿著一條短褲遮羞。兩個少年撲進水里，一股涼爽感從腳跟涌了上來。他們在水里互相打鬧。何夏教吳意學鴨子游，憋氣。

張玉風示意他們過來吃東西了。他們趕快用衣服擦干身體，穿上。

他們吃著用辣條烤的燒烤，吃著面條，喝著面湯。“給我留一口！”很快，吃的就一掃而盡。

他們躺在布上，望著湛藍的天空。何夏：“你們長大了想干什么。”吳意：“嗯，我想出國留學，做一個有風度的人。”張玉鳳：“我呢，想為人民服務。暫時，還不知道干什么。”吳意：“何夏，你呢！我想做一個為民除害的人。”吳意站了起來：“好，我們一起實現夢想，一起“烤”漢城最好的高中。”他們互相擊掌：“為夢想而奮斗！加油加油加油！”

“那邊，有什么人在那里搞破壞。”他們三個趕緊撲滅火堆，倉皇而逃。

十六

決勝初三，勇闖高中。

何夏，張玉風，吳意全身心投入到課堂中。不會的題，他們相互討論，或者問老師，直到把每個細節搞清楚。他們還互相寫了自己的弱勢科目。何夏語文基礎差，加強背誦。吳意英語差，加強語法板塊。張玉風數學差，加強基礎和中檔題的練習。

他們一大早就起床練題，復習弱勢科目。何夏和張玉風在上學和放學路上都互相問題。

何夏：“根號下49的平方根是多少？”

“正負根號七。《賣炭翁》寫賣炭翁心理矛盾的一句是？”

“對，心憂炭賤愿天寒，身上衣裳口中食。”

“對！”

在吃飯時，何夏問吳意：“從不放棄的英語短語是什么？”

“Never give up”

“對，你問我。”

在打籃球時，何夏：“我在打籃球的英語短語是？”

“I am playing basketball。”

“對！你問我。”

就這樣持續到中考。他們很幸運的是，他們都考上了漢城最好的中學。

初中就這樣畢業了。只留下了一張集體照片。

十七

何夏回憶著，初中是我的最純粹的時代，沒有利益沖突，也沒有煩勞。我永遠懷戀它。

何夏將他在春市鎮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吳意。吳意：“那你好好的在那里工作一段時間回來。”

“怎么不祝我恢復記憶。”

“怎么可能，在心里祝福。好了！掛了，我還有事。”

何夏想想，睡去了，那個夢好像沒有來。

明日，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