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楊宰匆匆吃些妖狼內臟，便趕緊出門。

昨晚，他帶著四分五裂的高明，在外城轉了轉，扔到些較為偏僻的地方。

畢竟不可能提著一個血跡斑斑的包裹，從守備軍眼皮底下溜出城。

外城雖叫城，只不過是白柳縣周圍圍起的一圈城墻。

外城居民原本都是村民，被城墻圍起來后。

許多土地被縣城強行征用，變成了無地之人。

他們要么就賣身給內城老爺們，要么就有點手藝勉強過活，實際生活還不如城外的獵戶和農戶。

內城才是真正的縣城，住著白柳縣的豪紳、地主、官僚等上層人物。

楊宰從未去過，只是聽說那里非常繁華，不像外城那樣城村混雜。

走在路上，楊宰明顯感覺身上氣血之力更盛幾分，應該是吃妖狼肉的效果。

而且他手背皮膚隱隱發癢，昨晚戰斗中的擦傷，竟在肉眼可見地愈合。

“這妖獸肉真是寶貝，補氣血、增強天賦，還能恢復傷勢，有機會再進山捕獵，弄點妖獸肉來?！?

楊宰邊走邊想。

到達巨鯨武館氣勢磅礴的大門前，校場里只有寥寥幾人，穿著灰色練功服，正在練習洪鯨拳。

昨天的楊宰，看到其他外門弟子練拳，還分辨不出洪鯨拳的招式是否正確。

而今天，他已對洪鯨拳第一層的招式了如指掌。

這些外門弟子的每招每式，他都能察覺出問題所在。

“楊師弟，你來了?！?

曹順在校場里掃地，看到楊宰進來，主動打了聲招呼。

昨天楊宰展現出的力量，讓曹順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曹師兄，早。”

楊宰走到曹順跟前，打了聲招呼。

這時，曹順感覺到楊宰整個人和昨天不同了。

雖然還是那副魁梧身軀，但氣勢卻截然不同。

就像是水牛和猛虎，體格相近，但被猛虎盯上時感受到的威勢，水牛遠遠不及。

“你練功有成效了？”

曹順記得昨天楊宰練習洪鯨拳的動作還很笨拙，雖然不太相信有人能在一夜之間取得突破，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問。

“嗯，小有成果，不值一提?！?

楊宰微微一笑。

曹順點點頭，沒有說話，繼續掃地。

楊宰見許多人還沒來，便去后屋換了練功服，回到校場上，開始練習洪鯨拳。

洪鯨拳的第一層招式和呼吸法，楊宰已經非常熟悉。

但無論怎么練習，面板上的經驗值都不會增加，多半是需要第二層的練法才能有進展。

現在練拳，不過是打發時間，活動一下身體。

楊宰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起初需要二十個呼吸才能打完一遍。

后來速度越來越快，十個呼吸就能打完一遍。

周圍其他弟子注意到楊宰的動作，都贊嘆不已，感嘆其動作竟如此熟練標準。

不僅力量大，悟性也高。

不久，十幾名弟子圍上來，紛紛向楊宰請教動作招式。

但沒有人問及楊宰樁功練法，因為他們還沒有凝練氣血，也感受不到他的氣血變化。

站在楊宰旁邊，只覺得有點熱，便以為是他肌肉發達，散熱多。

過了兩刻鐘，蘇川打著哈欠從后屋走到校場前，看到一群人圍著個高大身影，嘰嘰喳喳。

仔細一看，原來是圍著楊宰，他有一絲不悅，可能是出于嫉妒，大聲說：

“練武之人，吵吵鬧鬧像什么樣子，都散開！馬上開始操課?！?

“蘇師兄來了！快走！”

大多數弟子都鳥獸散，站到自己平常的位置。

但有幾個不識相的，竟然跑到蘇川面前說：“蘇師兄，楊宰一夜之間就把拳法練得爐火純青，動作招式跟你絲毫不差?！?

“嗯？”蘇川聽到有人拿自己和楊宰比較，心中更有些不悅。

“回你們位置去！”

蘇川喝退那幾名弟子，向楊宰走去。

剛走到楊宰面前，就感到氣血微微躁動，這是氣血武者外放氣勢時的效果。

“你凝練了氣血？怎么可能？”

蘇川眼睛瞪得滾圓，驚訝問。

旁邊弟子聽到蘇川喊叫，都看向楊宰，竊竊私語。

“楊宰凝練了氣血？”

“怎么可能，他不是昨天才入門嗎？”

“難道這就是頂級悟性？”

楊宰撓撓頭，微微一笑：“可能吧，昨天下午殺豬的時候，聯想到呼吸之法，邊殺豬邊呼吸。然后就感覺一道熱流在體內流動，這就是氣血嗎？”

“殺豬，怎么又是殺豬……”

蘇川聽到楊宰這話，暗自嘀咕。

他一身蠻力是殺豬練出來的，殺豬還能凝練氣血嗎？

傳說中的武道宗師，行走坐臥，吃飯睡覺，皆可精進武道。

這小子莫非是武道宗師的料？

“殺豬怎么了？蘇師兄。”

楊宰故作不解。

蘇川搖搖頭：“沒事，沒事……”

楊宰露出一口白牙，笑著說：“之前師兄說，凝練出氣血，就能晉升內門弟子，不知道還作不作數?！?

“作數！當然作數！我這就跟副館主稟告?！?

蘇川此刻對楊宰不再有打壓之心。

他記得自己用半年凝練氣血，已經算是悟性很高。

尋常人凝練氣血，可能需要兩三年，甚至一輩子都感應不到。

他知道楊宰這般的力量和悟性，以后的路只會比自己走得更高、更遠，再打壓他，是蠢貨才會做的事。

而蘇川自然不是這種蠢貨。

“曹順！你帶其他人練拳，我去下內院。”

蘇川大聲對曹順說，然后拉著楊宰朝武館內院走去。

曹順此刻心情復雜，昨天還覺得楊宰可能是個敗家貨。

今天卻一躍而上，晉升內門弟子。

自己在這兒待了兩年半，靠打雜減免學費。

眼看凝練氣血無望，或許是自己的悲觀性格，阻礙了求武之路。

楊宰被蘇川拉著，穿過之前去過的賬房，快速朝內院走去。

他知道賬房后面還有院子，隱約聽到過喊殺聲。

現在才知道，那是內門弟子和關門弟子練武的地方。

剛進內院，就看到一個和外院差不多大的校場，邊上的武器架上的武器更多。

內院比外院顯得更破舊，地磚有裂痕，院墻上也有被沖擊的痕跡。

校場里有十幾個穿青色和黑色練功服的青年男女。

校場正前方，坐著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遠遠看去像鐵塔一樣，注視著下面的弟子。

“師父！師父！我給您尋了個好弟子！”

蘇川一進門就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