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賞賜和歸鄉
- 朱元璋:讓朕瞅瞅,哪來的神棍
- 叫我達令
- 4536字
- 2024-08-15 00:32:02
望著眼前這個年輕又一身腱子肉的小哥,李長安一臉懵逼。
朱棣笑了,給兩邊互相介紹:“介紹一下,這是我手下最驍勇的親衛,叫陳永忠,這位是小李先生。”
陳永忠昨夜倒是提前得知了消息,見燕王殿下也如此敬重李長安,當即行禮:“小人見過小李先生!”
李長安撓了撓頭,印象中靖難以后也沒有這個名字吧。當下懷著狐疑,也回了個禮。
朱棣當下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原來是看李長安瘦弱得跟個小雞仔一樣,這般體魄別說成家立業了,指不定哪天就給一場小病把命奪去了。
因此想要讓陳永忠幫忙傳授一些軍中鍛煉、打熬體魄之術。
李長安無奈,這副身體骨羸弱不堪,他也不滿意,但不滿意歸不滿意,這身體恐怕禁不住這樣折磨。于是就將心中想法說了出來。
朱棣樂呵呵拒絕了,說他自有分寸。
大抵像是軍中老兵樂見新兵剛進營那會的訓練那樣,有些幸災樂禍。
李長安想了想,感覺李不易更需要訓練,于是請求朱棣把他也加了進來。
李不易聞言感覺天都塌了...
陳永忠讓兄弟兩人并列,受燕王殿下重托,身份轉換后,氣質儼然一變,變得嚴肅。
“軍中日常訓練,大抵分為兵器、體力耐力、隊列陣法三樣。”
“時間緊迫,小李先生二人非軍中之人,無需上陣搏命,況且身嬌體弱,依在下之見,應先強其體魄。”
“不過體魄打熬非一日之功,個人體魄各有不同,打熬之法最忌的是急功近利,應該由淺入深,逐漸增加難度。”
朱棣聽得連連點頭,這也是他的想法,于是開心下令:
“那開始吧。”
當下就有下人把所需器具搬了過來,其實就是沙袋。
李長安一看就知道了,無非就是負重跑,訓練體格和耐力。
對于軍中士卒而言,負甲戰斗幾個時辰、千里奔襲等都是常態,若沒有強健的體格子,身體沒有過人的耐力和意志,一般人真的玩不起。
只是不知道那一袋袋沙子,負重幾何...
陳永忠給兩人介紹了一下沙袋的作用,并示范性地在腿部、腰部、雙臂都綁上腰帶,李長安兩人也照做,然后就是...負重跑。
不過因為場地問題,眾人又移步到了周王府。
這里有個落月湖,沿湖有小路,這里風景秀麗,又有聽雨亭可供歇息。
于是朱棣、朱橚兩人在亭中樂呵呵磕著瓜子飲著美酒。
朱棣:“你說小李先生能跑個幾圈?”
朱橚:“他的身子骨,負重雖然少,但兩輪估計都夠嗆了吧。”
朱棣:“嘿嘿,英雄所見略同,我覺得也差不多,最多三輪。”
負重跑是這樣的,身體一開始還能承受,但這玩意跑得越久感覺越累。
李長安也不知道自己負重多少,只知道第一輪還行,到第二輪就感覺有些累了,第三輪就想癱倒大睡一場,第四輪恨不得砍掉雙腿,第五輪跑到一半實在跑不動了。
只見他扶著柳樹,半蹲著,大口大口喘氣。
這還是李長安想看看自己極限在哪,所以拼命忍耐,畢竟活在大明實在太不保險了,沒準哪天就被卷入靖難戰爭中了,練好了體魄,就算打仗沒打過也能跑路不是。
李不易因為身體天生偏胖,在昭獄中兩年下來已經消瘦了很多,但胖子天生耐力更差一些,因此成績也更差一些。
畢竟落月湖太大了。
反觀陳永忠,陪著李長安等人跑了幾圈,猶有余力。
“怎么樣啊?”朱棣看李長安歸來,樂得臉上生花,特別是剛才遠遠看著李長安扶著柳樹喘氣,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心中就覺得有些爽。
李長安擺擺手,接過茶杯一口飲盡,恰似甘泉流過撫平燥熱,過了后又還覺得喉嚨冒煙。
雖說朱棣有些想看他出丑的念頭,但初心也還是好的,因此他也沒有抱怨什么。
“四哥,小李先生和你軍中新人比如何?”
“...要好一點點。”朱棣沉默了一下,真實情況是要好很多。以落月湖的占地面積,真讓他軍中的新人來的話,估計夠嗆。
而且,抱怨聲必定不少。
更何況,李長安這個身子骨...差太多了。
他不知道的是,李長安是奔著拼命來的,也知道自己訓練將來是為了應對何種局面而準備的,效果當然不一樣。
如此想著又打量了李長安一眼,若不是嫌棄他一身排骨羸弱不堪,他都想讓李長安跟著自己回北平了。
李長安聞言樂了,朱棣當朝皇子,雖沒有他三哥那般目中無人,但性格中總是有點驕傲的,就連打賭都是輸錢不輸陣的。
此刻得他夸贊,不由揶揄:“嘿,真難得。”
陳永忠不知道李長安的來歷,只是聽他講話...也太托大了吧,而且...殿下也沒生氣?
朱棣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下午繼續!”
...
就這樣,接下來的日子都是早晚進宮獻藥,然后在周王府打熬身體,也因為運動量巨大,李長安吃的也賊多。
如此過了三天,馬皇后的病其實已經好了,不用攙扶也能行動自如了,細菌、病毒感染就是這樣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過其身體的虛弱是多年勞累和臥病多時的結果,只有慢慢調理才能逐漸恢復,但這些就不是李長安擅長的了。
李長安請求辭行回家,被朱元璋一口回絕了,只說再等幾天。
李長安無奈,他當然知道這是老朱求穩,想要等到初十以后才放他們回去,顯然是被當初自己的“七到九天”的話給嚇到了。
因此只好耐著性子,等到了八月十一這一天。
依例陪燕王、周王進宮請安,待眾人都請安完畢。
李長安也出來請辭:“啟稟陛下、皇后娘娘,娘娘之疾已然痊愈,接下來的日子只要依照醫囑,細心調養,想必不出半年必能恢復如初。”
“草民當初深負陛下器重,因此夙興夜寐不敢懈怠。”
“所幸娘娘得上天庇佑、福澤深厚,用藥一個療程便已痊愈,此乃大明之福,娘娘之福啊。”
“只是中秋節將至,草民兄弟二人想著,離家差不多有兩年之久,家中只有寡母、小妹二人在家,料想日子必然難過,因此想趁團圓的日子請辭回鄉,闔家團圓,望陛下、娘娘恩準!”
一旁,燕王和周王都愣了一下,李長安兄弟二人離家差不多兩年了?
從交談中,他們知道兩人家鄉是江寧縣。
這么近,不應該啊。
朱元璋和馬皇后對視一眼,點點頭:“闔家團圓,這是應該的,你治好了皇后,朕欲賞賜你,但又怕賞賜的不合你心意,不知道你想要些什么?”
李長安內心無語,我想要什么你還不知道嗎?
內心吐槽,表面還是閃過惶恐之色:“草民兄弟二人別無所求,唯愿陛下替我兄弟二人洗刷冤情。”
朱元璋還沒說話,朱棣卻先站不住了:“父皇,敢問小李先生兄弟二人所受的,是何冤屈?”
周王朱橚也是如此,站出來詢問了一句。
他們兩人和李長安兄弟二人相處日久,竟不知道此事!
二人心緒有些復雜。
馬皇后對李長安的印象早從一開始的神棍,變成了家貧無所依靠,早早出來謀生養活一家的良家子弟。
因此出聲寬慰說道:“好啦,老四老五莫急,此事你父皇早已遣人調查清楚,不會冤枉好人的。”
朱元璋聞言微微一笑,這事只是他一句話的事而已,而且也是應有之義。
“此事,朕已著毛驤調查清楚,江寧縣李長安、李不易兄弟二人,確實未參與胡惟庸謀逆之事。”
“今特為其昭雪,處理此事的錦衣衛千戶寇懋,因懶惰不作為造成此冤屈,現如今已貶為百戶。”
“李長安,你辭行回鄉一事,朕也一并準了!”
“謝陛下、謝娘娘!”
朱棣、朱橚兩人皆是有些...震驚,不過想想也是,這兄弟二人這么多天似乎是窮光蛋一個,又沒什么背景、武藝,怎么可能攀得上胡惟庸的高枝,參與造反呢。
這么多天...原來小李先生身上還背負著這么離譜的冤情。
朱棣心中有些吃味,覺得李長安好像并沒有把他當好友...
馬皇后示意老四老五退到一旁,笑著對朱元璋說道:“好啦,別逗他啦。重八,快,好事成雙。”
朱元璋莞爾一笑,當下也將提前和妹子商議好的結果說了出來:“李長安,李不易,朕為治下子民昭雪乃應有之義,你兄弟二人救下咱妹子,乃是大功一件。”
“因此,朕賜你良田五百畝,銀子五百兩。銀子現給,良田五百畝需擇日下令,讓江寧縣知縣劃撥與你。”
“草民謝陛下隆恩!”
這大概是李長安禮行得最心悅誠服的一次了,朱元璋就是這樣的人。用得著你的時候,金杯共汝飲。
從今往后,我李長安也算個小地主了?
朱元璋眼神瞥了瞥妹子,意思是這樣還行嗎?
按原來他的意思,賞賜五千兩或者三千兩就行了,但妹子說,男人有了錢就學壞,讓他莫要帶壞了李長安。
況且少年人,一日暴富,必定難以把持,很容易養成揮霍的性格,把家業揮霍一空。
然后主張銀兩少賜,給些田地,一開口就是良田八百畝。
江寧縣人口稠密,哪里拿的出這么多良田來啊,朱元璋好說歹說才將其減到五百畝。
馬皇后回了一個滿意的微笑,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求上得中啊。
“小李先生,你治好了母后,孤身上也沒帶銀子,這塊玉佩本宮佩戴多年,如今就賜予你吧。他日若有什么事情,可讓人持著玉佩來找孤。”
說罷,朱標解下了隨身玉佩,遞給了李長安。
周圍的人都不由得啊了一聲。
朱元璋、馬皇后兩人都有些吃驚。
朱棣朱橚等人都有些懵,這可是大哥佩戴多年的玉佩啊,就這么送人了?
李長安觀察周圍人的反應,已經知道這是太子殿下珍視之物,于是連忙擺手說道:“殿下美意草民心領了,只是君子不奪人所好...”
“拿去吧,哪那么多廢話。”說著就直接塞入了李長安的手中。
李長安懵了,望望朱標,又望望馬皇后、朱元璋。
“既然是標兒賜你的,便收下吧!”朱元璋一言結束兩人的推讓,心中想著。
一塊玉佩而已,沒什么好推讓的,若是能讓李長安為標兒所用,哪怕是一車玉佩,他也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出去。
有了朱標打頭,秦王、晉王和各宮娘娘貴人都有所賜,不管是為了討好老朱、馬皇后也好,還是真心實意。
反正李長安爽了。
燕王、周王兩人一臉懵逼,他們...沒帶錢啊。
所幸燕王還有點急智,上前說道:“小李先生兄弟二人的行禮還在燕王府,就由兒臣送他們會鄉吧,剛好帶上兒臣和五弟的賞賜之物。”
“對對對。”周王急的點頭。
“好吧,那就由你們送小李先生一程吧。”
朱元璋當然看得出老五是沒帶錢,而且江寧縣離應天府也不遠,就讓老四老五送李長安,也好顯示皇恩浩蕩不是。
“奧對了。”李長安剛想隨兩人離去,此時從懷里掏出早已寫好的大蒜素的制取流程,呈了上去。
朱元璋打開,眼中不勝欣喜。紙上不僅寫了具體流程,還說此藥乃是祖上偶然所得,先父早有將之公之于眾的想法,只是未能施行,具體如何處置全憑陛下做主。
下面又注明了大蒜素能治的疾病,幾乎大多腸胃疾病都能治療...真不愧是神藥啊。
......
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朱元璋心情還是有點復雜的。
他當然沒忘記李長安在錦衣衛署衙中說的其他的手段,因此早早讓錦衣衛的人,喬裝搬到了江寧縣城外的李家村,若是情報沒差的話,今天會有場大戲上演...
出宮的路程有些悶,朱棣想了想還是問道:“李長安,你受冤枉之事,為什么不跟我講,或許我能替你求情呢!”
李長安想了想:“我與殿下君子之交,當淡如水,不想因此事讓殿下為難...”
朱棣嘆了一口氣,胡惟庸一案確實是父皇的心病,他去替李長安求情貌似也沒啥用...
“哼,你不說怎么知道本王為難。如此倒顯得是本王慫了,說出去人家不得說,燕王朱棣是怕事的人啊。”
“啊???好吧,是草民小人之心了。”李長安沒想到朱棣是這么想的,他也毫不懷疑朱棣真的會為他去求老朱,畢竟此時的朱棣還是挺講義氣的。
“哼,下次若遇到這種事,可以來找本王,本王說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也加上我。”周王附和說道,幾人相識十來天,彼此性格還是蠻清楚的,不是大奸大惡的人。
“多謝兩位殿下!”李長安驚喜說道,“吶,說好了的...”
當下三人回到燕王府,收拾了行禮,辭別陳永忠。
三人一輛馬車,出應天府城門,望江寧縣而來。
而李家村離江寧縣不遠,就在城外不到三里地。
車子緩緩駛入李家村,李長安對于這里的記憶已經磨滅了很多,只能讓李不易指路。
慢慢的,看見一個擠滿了人的院子,里面人擠人似乎在爭吵些什么,吵得面紅耳赤的。
李不易早已跳下車,沖了過去。
所謂近鄉情更怯,李長安坐在車上,嘆息了一聲。
“這是在干什么啊?”朱棣疑惑說道。
李長安閉嘴不言,聽著耳中的爭吵,他心底浮現一個詞:吃絕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