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ly楊的聲音相當溫柔，但在程牧聽起來，卻如黃鸝銜刀。

因為，這是針對對他的逐客令。

經常上學的同學們都知道。

一個學校里，總會有那么個別幾個學生，在上某個老師的課時，會自覺的到教室門口罰站。

而程牧和shirly楊，就是這么一對CP。

之前在課堂上，因為程牧比較喜歡接話的原因，已經把shirly楊惹的面紅耳赤了好幾次。

但被永久驅逐的主要導火索，還是李棋元這狗日的。

起因如下。

某天，英語課上。

程牧對自己的好大兒問道：“兒子，我這么牛逼，你能喊我聲爹不？”

李棋元：“滾，你牛逼個幾把毛。”

程牧：“那你怎么樣才愿意承認爸爸厲害？”

李棋元看著講臺上正在講課的shirly楊。

想了想后，低著頭湊到程牧耳邊說道：“如果你能要到shirly楊的微信，我不光承認你牛逼，我還當著全班人面大喊三聲我愛玩原神！”

臥槽，這個狠。

老實說，shirly楊這款個子小小、聲音嗲嗲、錢包鼓鼓的老師。

在高中時期，絕對是無數男生的暗戀對象。

不過程牧除外，他充其量就算是個有好感。

好吧，可能這個好感相對稍微多了那么一丟丟。

于是乎。

在李棋元這狗東西的激將法，和程牧自身內心的悸動下。

shirly楊正在上面講語法呢，下面的程牧嗷一嗓子站了起來。

“老師，我想加下你微信！可以嗎！”

程牧還記得當時班上所有同學，除了沈奕歡，全都發出聲調從高到底“哦——”的一聲。

shirly楊當場臉就紅到脖子根，看著講臺下不斷起哄的學生，她將手中書本猛的往桌子上一砸，手指大門嗔怒著看向程牧：

“出去！以后我的課你都不用來了！”

然后程牧就再也沒上過英語課。

雖然事情的起因，確實是因為程牧的口嗨。

但拋開事實不談，李棋元就沒有一點錯了嗎？

至于今天，

為什么出現上英語課了，程牧還留在教室的情況，只能說純屬意外。

主要還是獲得系統后，一不小心把這件事給忘了。

程牧也不矯情，他站起身子，笑嘻嘻的看了shirly楊一眼，大聲搞怪道：“好的王上！那臣就先退下了！”

教室里爆出一陣哄笑，連帶著shirly楊都有些嘴角上翹。

走出教室后，程牧眼前隨之浮現出一條字幕。

【如今的你深感讀個帶專是沒什么卵用的，于是你決定提升自己的成績，而對于高考，英語是繞不開的一項必選題……】

【任務：獲得shirly楊的原諒，成功回到教室內上英語課，限時一個月。】

【獎勵：記憶英語單詞的效率小幅上升。】

看著這個任務，程牧微微一笑。

易如反掌啊這是！

作為一個情商頗高的青春男高，程牧清楚shirly楊對他實際上并沒有太大的惡意。

甚至說，自己要是悄咪咪的找她說老師咱們加個微信，以后有不懂的題我好問您，她未必不會同意。

那天發火，更多的應該是要維護自己身為老師的威信，再加上當時確實有點下不來臺。

要不然的話，她剛才上課前就不會說那句“某些同學不要再讓我點名了哦……”

真要煩自己，那理都不帶理的。

而她還加了一個哦！

哦字劃重點，要考的。

“找個合適的時間，去跟shirly楊道個歉吧。”

心中做出打算，程牧雙手插兜，朝天臺走去。

反正這節課也沒什么事干，他也不可能老老實實罰站。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老吳應該也在天臺上。

經過走廊的一些教室時。

程牧不可避免的，吸引了其中一些班級里同學們的目光。

本身就是7中的風云人物，再加上昨天晚上那事，想不引人注目都難啊。

其中還不乏有一些女生，對程牧投來或大膽或嬌羞的眉目傳情。

不得不承認，十七八歲的年紀，校園里那種喜歡惹事生非的男孩子，確實會更容易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

而在這個前提下，再加上長得帥、個子高、成績尚可、喜歡打籃球等一系列BUFF。

殺傷力是可想而知的。

沒有理會這些目光，程牧呵呵一笑，往樓梯走去。

臨上樓時，他還聽到身后老師傳來的斥責聲音。

“都看什么看？人家就算考不上大學以后也可以靠臉吃飯，你們呢？！”

嘖嘖，不愧是7中的老師，說話就是有水平！

……

用偷著配來的鑰匙擰開上天臺的門鎖后，程牧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吳培材的背影。

在他胳膊旁的透明飲料煙灰缸里，散落著七八根剛熄滅的煙頭。

程牧走上前去，將昨天從吳培材身上沒收來的中華遞了過去。

老吳接了一根，看了程牧一眼沒有說話。

對于這個學生，他管過，但程牧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性格，讓他實在是無從下手。

你說他時，他笑嘻嘻的站在你面前看著，連連稱是。

認錯態度良好，過后立馬恢復原型。

所以他對程牧的要求，就是別惹出什么大亂子，把高中三年混過去，考個本科就行。

程牧也陪了一根，趴在老吳旁邊的欄桿，俯瞰著校園里的風景。

剛才。

他瞟了一眼老吳抽的煙，不超過十塊錢一包的那種。

勁大，便宜。

昨天那包中華，顯然是為了給別人散煙才買的。

媽的！風有點大啊！吹的我眼睛都有些不舒服了！

程牧暗暗罵了一聲，然后給老吳來了次模擬。

……

……

模擬結束后。

程牧覺得天臺的風更他媽大了！

老吳這一輩子，就他媽貫穿了一個苦字。

從小就遭別個數落。

等長大好不容易考上一個好大學，原本以為熬出頭了，沒想到又被家里吸血。

過了兩年后，在家里的安排下，娶了一個小仙女，家庭地位比不上狗。

在婚禮上，老吳表現的都不像一個主角。

接著在四十歲那年，老吳查出肺癌。

為了給孩子留筆錢，他選擇從現在這個天臺上一躍而下。

最操淡的是，孩子不是他的。

這他媽什么現實版《活著》？

此刻，

看著表情深邃的老吳，程牧開口問道：“老吳，你有孩子了嗎？”

“還沒，這兩年攢點錢，準備要了。”

那還好，一切還有挽救的機會。

程牧決定先試著讓老吳把煙戒了，至少不能英年早逝。

至于其他的，后面再徐徐圖之。

“老吳，我突然想起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想跟你分享下。”程牧開口道。

“什么事，你說。”老吳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眼神中帶著幾分期待。

和程牧這個廣泛意義上的壞學生相處時，會讓他產生一種，自己在彌補從未擁有過的青春的感覺。

“我有個親戚，前段時間死了，抽煙得的肺癌，死之前被折騰的挺慘。”

吳培材一怔，難得爆了個粗口：“你特么…管這叫值得開心的事？”

“對啊，因為我們現在還在好好活著，沒有疾病纏身，這么一對比，難道不是嗎？”

吳培材覺得這句話是個暴論，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出怎么反駁，于是選擇默默抽煙。

“我那個親戚，他就是跟你一樣，天天抽這么多煙才得的肺癌。”程牧在一旁默默提醒。

“……”

吳培材瞥了程牧一眼，按滅吸了半根的煙，轉身準備離開。

臨下樓，他又突然轉頭問道：“昨天高三那個叫楊鐘的…到底犯了什么事？”

昨晚程牧只跟他說了個大概，因此具體細節吳培材和李棋元并不清楚。

程牧挑挑眉，賣了個關子：“再過幾天，你應該就知道了。”

見狀，老吳也沒多問，叮囑一句“早點兒回去上課”后，自己下了樓。

……

英語課結束后。

程牧回到教室里，難得拿起了書本。

他現在可是有掛的人了，學習欲望那是指數式上漲。

有掛，你不肝？

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程牧也是第一次覺得，學習還他娘挺有意思。

只是，

在最后一節課快要下課時，李棋元突然給他來了句莫名其妙的低聲逼逼。

“程牧，我現在突然有些不那么喜歡沈奕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