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置室外面，所長辦公室里。

年輕的民警看見剛剛回來的裴所，想了想后，還是走了上去。

不管那小子和裴所有沒有關系，自己匯報工作混個臉熟，都是穩賺不虧！

“所長！”年輕民警進了辦公室。

“有個高中生跟人打架，一個人放倒了三個，他說他認識您，喊您裴叔……”

裴長安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你說的這個高中生，是不是留著個寸頭，個高、白凈，人長得挺精神？”

“對對對！就是這個！裴所您不愧是老公安了，形容的太準確了！”年輕民警心里一驚，然后順勢拍了個馬屁。

裴長安語氣一寒：“帶我去見他！”

……

僅有兩人的審問室里。

裴長安看著坐在自己對面嬉皮笑臉的程牧，冷著臉道：“三個月內三次落我手里，程牧，你本事大的很啊！”

裴長安語氣里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責怪。

他和程牧早已死去的父母是舊識，因此對程牧也有著幾分特殊的關照。

對于這個經常打架斗毆的孩子，裴長安談不上厭煩，甚至心里還有幾分贊揚。

因為他打架的對象多是一些不三不四的混混，而理由更多的也是打抱不平。

比如這次，又是因為高年級的學生騷擾自己同學，才大打出手。

但裴長安自然不可能將這種欣賞之意，表現出來。

因此現在臉色難看的要死。

看著坐在自己的中年人，程牧笑嘻嘻道：“裴叔，這次我可是為了見義勇為才進來的，我有重要線索要舉報。”

“說你自己的事，不要東拉西扯。”

“呵呵…您先聽我說完再說…”

程牧將楊鐘犯的那些事，一五一十的講給了裴長安。

因為系統的幫助，程牧甚至比楊鐘本人更清楚他犯了哪些事。

聽著程牧的話，裴長安臉色慢慢凝重起來。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程牧所說的東西不是編的。

“你從哪了解到的這些事情？”裴長安皺著眉頭，看向程牧。

“之前跟社會上那些小混混一起吃飯，他們喝多了傳出來的。”

“您知道的，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裝逼和導管一樣，是克制不住的天性。”

程牧隨口編了個理由。

沉默一會兒后，裴長安點了點頭：“你剛才說的這些，我會去調查它們的真實性，但是你打架的事…”

就在此時，那個年輕民警推門而入。

“所長，那個叫楊鐘的家里來人了，他們要調解，不打算追究這事了。”

裴長安和程牧對視一眼。

被打的人先開口要調解？那除非他們身上發生過什么事，導致不想或者說不敢在派出所里多待。

將年輕民警支走后，裴長安看向程牧：“你先回去吧，這件事不要表現出任何異常，至于學校那邊，有什么事可以來找我，我去幫你解釋。”

……

程牧走后，裴長安走進關著楊鐘的審問室，將一份厚厚的文件拍在桌上。

“楊鐘！有人實名舉報你曾強奸未成年少女、伙同他人毆打受害者致殘！”

“現在老實交待，還能為自己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

楊鐘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

走出電子鐵門時，程牧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已經九點一刻了。

自己那500元任務獎勵，肯定是沒戲了。

好在這世間也多出幾個罪有應得的勞改犯，一切都是值得的。

過了鐵門后，他又看到一個珠光寶氣的貴婦人正坐在大廳位置上焦急等待。

這個好像就是楊鐘他媽？

逼養的東西，等下你跟你兒子一起進去！

瞥了這個即將入獄的女人一眼后，程牧終于走出派出所。

在外面，他看到自己的班主任吳培材和李棋元。

班主任吳培材，還不到三十歲，大學畢業沒幾年，性格較為沉悶。

對于大錯從來不犯、小錯一直不斷的程牧，多有包庇…不是！是多有栽培！

程牧跟他處的不像是師生，更像是哥們兒。

看著兩人，程牧笑嘻嘻走到吳培材面前。

“老吳，這么好，又來接我啊？”

吳培材拍掉程牧勾肩搭背的手，臉色不悅：“你知道你打的人，他媽是誰嗎？如果不是人家大度？你知道你……”

話還沒說完呢，三人就看到兩個民警出來，二話不說就把楊鐘他媽給架了進去。

吳培材：“……”

李棋元：“……”

“這…這是什么情況？？？”怔了怔后，吳培材皺著眉問向程牧。

“哦，我掌握了一些他們母子的犯罪證據，已經匯報給警察叔叔了。”

？？？

兩人頭上堆滿問號。

程牧也沒有多解釋，伸手從吳培材襯衫口袋里拿出里面的煙盒。

嚯，中華！

“老吳啊，少抽點煙，看看你，牙都快熏黑了，這半盒我就先替你保管了！”

說著，程牧看向李棋元：“火呢？”

李棋元頓時結巴起來：“程牧…你瞎說什么呢…我又不抽火…哪來的煙？”

程牧呵呵一笑，雙手枕著腦袋朝外走去，兩人趕忙在身后跟上。

到底發生了什么，你特么倒是說說啊！

……

……

……

翌日。

裴長安回到家里時，已經是早飯時間了。

餐桌上的女兒看著剛回來的他，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種作息。

裴珠撕開一袋面包，又倒了杯牛奶，推到裴長安面前，道：“等會吃完早飯再睡，姥姥生病了，我媽一早就去看她了。”

看著女兒，裴長安欣慰點了點頭。

裴珠見狀，帶著幾分俏皮開口道：“裴大所長，昨晚又審什么大案子了？忙了一整夜。”

略微沉吟后，裴長安開口道：“抓了個涉嫌強奸案的嫌疑犯，沒想到…竟還是七中的。”

“強奸犯！？學生還是老師？”裴珠有些驚訝。

不過從小到大，各種各樣的案子她都或多或少的聽裴長安提起過，因此驚訝在臉上只是一瞬而逝。

“是個學生，說起來，這事還跟程牧有關…”

裴長安將大致經過跟裴珠說了一遍。

裴珠聽完之后面無表情，拿起書包就往外面走：“哦，他啊，總算干了件人事，我去上學了，你別忘了吃早飯！”

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裴長安嘆了口氣。

這么多年的公安干警了，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女兒的異樣？

只是，有些事情，越管越容易出問題。

裴長安見了太多這樣的例子了。

好在，那臭小子本性也不壞，就這樣先順其自然吧。

……

騎上電瓶車，裴珠往與學校相反的方向駛去。

那里，是程牧的家。

砰砰砰——

拳頭攥著校服袖口，裴珠砸響了程牧家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