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記得羅虎一直強調他為天下人，只要大明還是天下人的，他或許就會出手。”

朱由檢剛想反問“難道大明不是天下人的大明嗎？”的時候，他忽然想到大明就是亡在自己手里，若不是天下人拋棄了他為君主的大明，何至今日。

朱慈烺接著說道：“從羅虎的種種行為可以看出，他對偽順奸淫擄掠的惡性也是深惡痛絕，只要我們能利用這一點，他未必不會為我們所用。”

朱由檢嘆了口氣，有失落，也有欣慰，心道：“兒子長大了，有自己的見解了，我若有不測，他完全可以做一個合格的君主。”

羅虎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他讓魏卿惠把費珍娥叫來，要問她一些事情。

過了一會兒，費珍娥蓮步款款地走來，把兩支玉手交叉放在小腹上，臉帶微笑地說道：“你找我啊。”

羅虎在這個成國公府里可是絕對的權威，人人見到他都會恭敬地稱呼一聲：“將軍”，對他充滿敬畏之情。

然而，只有費珍娥與眾不同，每次看到他，都像看到一個老熟人，一點也不拘束。

她那雙大眼睛彎如月牙兒，勾勒出一道迷人的弧線，仿佛心情格外愉悅。

“別對著我笑。”羅虎心道。

費珍娥越是笑得燦爛，他就越發毛，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加嚴肅起來。

“費姑娘，我覺得前明皇帝應該給你封個官職才對。”

“官？什么官？”費珍娥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完全不知道羅虎話里的意思。

“讓你做錦衣衛指揮使？”

“啊？你這是什么意思？”費珍娥頓時有些不悅。

“什么意思？你四處打聽消息，有事沒事就往外跑，真以為我不知道？若不是你通風報信，前明皇帝怎么能事事都了如指掌。”

“哦。”費珍娥不服氣地應了一聲。

“從今往后不準你出府門。”羅虎最后命令道。

“知道了。”

費珍娥帶著委屈走了，羅虎才安生睡了一個覺。

翌日，羅虎帶著魏卿惠一起來到北京城外的家屬營，家屬營歸趙天恩負責保護，行軍中他的部隊墊后，順便把家屬營也管了起來。

家屬營前只有哨兵，沒有大門和營壘，就是一處臨時住所，里面都是帳篷，住的是震山軍的老婆孩子，人數不多，只有六百多。

震山軍以年輕人為主，結婚要孩子的人特別少，像他們九個高級將領，也只有賀老六有老婆和三個孩子。

賀老六的老婆人稱“六嫂”，三十來歲，在這里地位特別高，是人人都尊敬的熱心腸。

她見到羅虎后非常熱情，馬上拉著他嘮家常。

“我說將軍啊，前幾日你把那幫姑娘送來，弄得軍營里的小伙子老是往這邊跑，現在這兒可熱鬧了。”六嫂圓臉團，一雙大眼睛亮堂的很，給羅虎說著這幾天發生的新鮮事，她笑點還低，羅虎沒怎么笑，她銀鑼般的笑聲已經響徹在了軍營里。

“那幫新來的女子怎么樣，他們原來都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小妾，住在這里不習慣吧。”羅虎道。

“可不是嘛，一開始怨這怨那，后來聽說城里亂了，很多有姿色的女人都遭了殃，這才老實起來，也知道主動幫俺們干活了。”

六嫂一邊說一邊笑，還給羅虎說哪個士兵看上了哪個姑娘，某狗蛋喜歡上了某個叫婉兒的女子，說的都是軍營里小年輕的情事。

“行，這些我都知道，今天本將軍來這里其實有任務交給你們。”

一聽有任務，六嫂立即嚴肅起來，道：“將軍你只管吩咐，你六嫂保準完成。”

于是羅虎讓人拿出黑火藥、彈丸、蠟和紙，交給六嫂怎么做紙殼彈。

紙殼彈是一種預先將火藥和彈丸用紙包裹起來的彈藥，它的出現對燧發槍的裝填速度產生了重要影響。

紙殼彈出現之前，士兵需要分別將火藥和彈丸裝入槍膛，然后用通條壓實。這個過程需要一定的時間和技巧，而且容易出現火藥泄漏等問題，影響射擊的準確性和安全性。

紙殼彈的出現簡化了燧發槍的裝填過程。

士兵只需要將紙殼彈直接裝入槍膛，然后用通條壓實即可。

這樣不僅節省了裝填時間，也減少了火藥泄漏的風險，提高了射擊的準確性和安全性。

眾人看到羅虎帶來了新玩意都圍了上來，大部分是抱著孩子的婦女。

羅虎將定量的火藥倒入紙中，然后將紙的邊緣折疊起來，形成一個緊密的包裹。接著，他用蠟涂抹紙殼彈的表面，以增加防潮性。

做好后，羅虎拿著做好的紙殼彈給六嫂展示。

“六嫂，這就是一個做好的紙殼彈。”

六嫂拿起問道：“將軍，這個是做什么用的？”

羅虎拿出燧發馬槍，撕破紙殼彈的外殼，先用一些火藥做發射藥，然后用通條把整個紙殼彈塞進槍膛。

最后，他舉起燧發馬槍，朝營地里擺的一堆冬瓜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白色硝煙升起，一個冬瓜直接被打爛。

“哇，厲害……”營地里一幫五六歲的娃子歡呼起來。

六嫂恍然大悟。

“將軍，這么好的法子是你想出來的？”

“呃，算是吧，六嫂，這東西五天內需要十萬發，能忙出來不？”

六嫂不會算賬，羅虎只好把問題簡單化。

“你組織一百個人，每人一天做二百個。”

“哦哦哦，那好說。”六嫂答應下來，立刻去組織人手。

很快，人員到位，之前在魏藻德和朱純臣家里帶來的女子也加入了生產行列。

家屬營隔離了一個區域作生產場所，士兵在挨家挨戶提醒沒參加制做紙殼彈的家屬看好自己的孩子，同時注意明火，以防發生安全事故。

營內一時間充滿了火藥的氣味，隨著時間推移，簸箕里擺滿了制作好的紙殼彈。

傍晚，很多來找年輕女子“聊天”的士兵也來了，有人拿著胭脂水粉，有人包了小吃，見自己追求的心上人在干活，他們也擼起袖子來幫忙。

羅虎命人買來肉食和蔬果，給這些忙碌的男男女女們加餐，整個軍營里熱熱鬧鬧，一派祥和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