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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財迷

  • 斬鬼是個技術活
  • 炎遙
  • 5139字
  • 2024-08-11 11:35:00

歌舞伎町,霸王屋。

“這把刀叫‘財迷’,是我在古董市場新收的太刀,出自南北朝鍛刀名匠長谷部國重之手,沒有壓切那么聲名顯赫。賣刀的人說這柄刀有股奇異的魔力,曾經(jīng)擁有過他的人都在當時登頂了權(quán)力與財富的巔峰。

明智光秀的腦袋就是被他斬下的,當時握刀的人還是個到處攻擊落難武士的村民,因為殺了明智光秀他一舉成了當?shù)赝L凜凜的大人物,后來還跟隨德川家康在江戶落了戶。”

風見真饒有興致給宮本署長介紹自己在這間會室的收藏。

那是一柄刃口向下,鎏金刀侟的太刀,供奉在精黑的松木刀臺。

刀鞘上用金色漆面畫了一幅惡鬼推磨的畫,漫天金子從磨上方灑落,惡鬼嘿咻嘿咻推著磨。風見真說刀畫取自“地獄の沙汰も金次第”,在中文中他有個俗語叫“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風見真說出“地獄の沙汰も金次第”這幾個字的時候,擔當保鏢的山本茂隱約見到幾縷金光從鞘上流過。

刀臺上方還懸著一副戰(zhàn)國武士的具足(盔甲),紅絲扣緊的描金漆片甲,胸甲赤紅明亮,用朱砂與金粉雕刻出齜牙咧嘴的赤鬼。兜盔頂部立著鹿角的脅立,眉庇上畫了五木瓜,面甲也被涂成象征狂熱力量的血紅色。

宮本署長哈哈大笑說風見先生真是好雅意,這副盔甲一看就價值不菲,讓我猜猜,想必是風見先生你的古藏之寶吧,起碼得……五千萬日元吧?

他豎起手勢,一旁的山本茂心中冷笑,明白這是宮本保在提醒風見真交易的籌碼。

“一周后我希望看到議員先生安然無恙的回到他的公寓,江戶川鹿骨町的開發(fā)權(quán)審批會議就在下個月,我想要一點足夠的時間和我們的議員先生說說話。至于宮本先生要的東西……”

風見真拍拍手,山本茂上前打開寬長的公文箱,一捆接一捆的大鈔并列的壘起。全是面值一萬的福澤諭吉,這位日本近代史的第一位軍國主義者在鈔紙上淡漠看著一切,皺紋中帶著驕傲與卑劣。

宮本署長的眼睛都亮了,不自覺聳起那圓滾滾的肚子,厚實嘴唇上的兩捺小胡子一撇一撇,像餓了很久又看見飼料的豬。

風見真說:“這里是五千萬日元,算上之前的一千萬定金一共六千萬日元。”

“風見先生放心,一切我都打點好了,議員最晚后天就會出獄。你知道的,警署里的那些家伙行政效率一向不高,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動用了許多人脈才勉強搞定這件事。”

宮本署長苦著臉:“要是接下來再這么動用職務之權(quán),只怕警署的其他人會心生不滿找我麻煩……”

山本茂看著天花板,心中暗道真想把那一捆捆鈔票全部塞進這肥野豬的嘴里。他哪里聽不出來這個死胖子是想借機抬高以后的報價,他岳父是澀谷的警視正,誰敢不長眼找一個警視正女婿的麻煩。

“我聽說青鬼組的人找過宮本署長你……”

山本茂合上公文箱,宮本署長身板挺直,肥膩的胖臉瞬間嚴正起來:“是有這么回事,不過我回絕了他們,我已經(jīng)答應為風見先生你辦事,怎么能再受其他的人委托呢?”

風見真笑,猛虎的眼睛溫良如馴鹿:“宮本署長辦事我一向放心,那么這五千萬日元我就讓人送進您的座駕里。”

山本茂身邊的手下接過公文箱就無聲地退了出去。門被帶上,風見真說:“我希望宮本署長能夠一直保持雅正高尚的內(nèi)心,你的岳父肯定也不希望看見你和青鬼組那樣販賣熱口du品的黑幫有過牽扯。”

宮本保聽懂了風見真背地里的潛臺詞,心中頓感惱怒,覺得自己被人看輕了。

他本就是個囂張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狠人,不然當年也不會在警匪沖突中一人抱著炸藥對峙數(shù)名手持沖鋒槍的劫匪。也是因此他獲得上司青睞,并娶了當時的人質(zhì)也就是如今岳父的女兒,事業(yè)就此一帆風順平步青云。

他眉頭一揚,打算拿出自己在警署趾高氣昂的派頭。可視線一與風見真對上時,不知怎地,他心里打了個哆嗦,不自覺的挪開視線,盡力不去看男人的眼睛:“那是自然。”

“差點忘跟宮本先生說了。”

風見真的語氣柔和如鹿,他的目光一直停在那赤紅色的具足上:“其實這幅盔甲是真島老板的收藏。他說當年織田信長在本能寺被烈火焚燒的時候就是穿著這幅盔甲慷然赴死的,他收藏這幅盔甲的原因和目的就是想借此尋找歌舞伎的靈感,他喜歡將自己幻想成在那場大火中的織田信長。”

宮本署長是半路出身的警察,只上到國中就輟學了,雖然聽過織田信長的名字但隱約也只記得是個戰(zhàn)國的豪杰,對于他來說所謂的本能寺之變的歷史啊,歌舞伎的各種流派分類啊,老板的所謂藝術追求啊都不及年輕女孩象牙般滋潤的大腿。

可他還是懷著對風見真財富的敬畏問:“多少錢?”

“一千萬。”

雖然只是簡單的點點頭,可山本茂還是看懂宮本保眼中的不屑,大概是想著所謂古董不過如此,自己隨手收受的賄賂便不止這個價錢。

于是他冷笑著補了一句:“單位是美元。”

話說出口他才意識到這是什么場合,宮本保的面色頓時變了,風見真瞥了他一眼,他啪啪給自己幾個耳光,連聲說私密馬薩。

“它叫什么名字?”宮本懷著對美刀的敬意打量赤盔,他想用自己豆丁點大的眼睛看出這死物何以值那么多錢。

“赤般若。”

“赤般若……真是好名字啊。”宮本看著那猙獰的面甲跟著念了一遍。

宮本署長不舍的將目光從赤般若之甲上抽回,旋即正色道:“風見先生,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見風見真回頭看他,宮本保很認真,一字一頓道:“我想請您幫我殺個人。”

……

“他們是封靈課的人!”村上熊指著昏迷的伊木谷。

李徹說:“怎么看出來的。“

他記得他好像把有關三人的身份證明全扔到高速公路外的迷霧中去了,三把斬鬼刀也被他放在公文箱里封存,現(xiàn)在就放在后座呢。證據(jù)應該都銷毀了才是。

“西裝袖口的位置繡了彼岸花,那是封靈課的標志。”村上熊說,“在《高天原新人指南》里有相關記載,我記得世界上所有血裔組織的標志。”

這也是村上熊身為浪客壹的馭靈師卻能被龍也光選中為直屬專員的原因之一。

“不過我并不清楚他們是斬鬼人還是陰陽師,因為我并沒有看見斬鬼刀和召喚式神的信物,不過可以肯定他們先前遭遇了一場大戰(zhàn),身體里的靈力都燒干了,按照《血宗研究》所講的,再燃燒下去就會是他們的靈魂了。”

村上熊又俯下身用手指析出靈力探查被李徹撞飛的尸體:“這些化鬼者肋骨斷裂,肝臟脾肺大面積損傷,但真正的致命傷其實是心臟處的大面積創(chuàng)傷。”

“他們的死因都是被子彈瞬間擊穿心臟,全身血液循環(huán)障礙導致機體衰竭死亡。從尸體柔軟度來看死亡時間要更早些。其中一位的脖子有利器撕裂的傷痕,有靈力共鳴反應,不排除斬鬼刀或者式神的利爪。應該是封靈課專員干的。”

李徹愣愣看他撅著屁股在各個尸體的胸口處輕嗅,像只聞見屎味的小狗……不對,看這架勢應該是警犬。

李徹想村上熊應該沒有看見自己現(xiàn)在的表情,因為他忽然明白為什么龍也光那個精明如魔鬼的女人要把村上熊這么一個初出茅廬經(jīng)驗稚嫩的新人調(diào)到她身前做事了。

看這架勢,搞半天哥們你是和“沉睡的毛利小五郎”“身體雖然變小腦袋依舊很大名偵探柯南”并列的“撅屁股的村上熊”啊!

“李君!”

他忽然抬頭看向李徹:“按照《高天原十八條例》,襲擊高天原任務專員將會被扭送血宗法庭去接受審判。”

“你剛才襲擊這位封靈課小姐的后腦勺恐怕觸犯了第十三條例第三條了。”他的面色慘白,“而我會被指認成從犯關進專門處理血裔異端的‘慈悲寺’,吃一輩子素齋不說,還要當一輩子禿頭……”

李徹不耐煩的問:“你今年多大。”

“23。”

李徹心中嘆口氣,一個年輕的笨蛋。

李徹給了他一個手刀,村上熊不解地看著他,他挑了挑眉:“好好記著,賞金獵人李徹與調(diào)查課專員村上熊為拯救封靈課任務專員冒死闖進鬼蜮……”

……

“他的背景我派人調(diào)查過,2007年從中國湘南來到日本定居,無業(yè)游民,一直住在豐島區(qū)的一間民寓……”

風見真卻打斷了宮本保的發(fā)言,幽幽地說:“據(jù)說他在公安系統(tǒng)有多次違法記錄卻沒被驅(qū)逐出境,并且在拘留所揍了宮本先生你還能全身而退,宮本署長何以見得我敢惹這樣的人物。”

宮本保愣了愣,沒想到風見真也知道了這件事,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那就不殺他,你們黑道整人什么規(guī)矩就什么規(guī)矩。”

宮本保見到風見真的眼神深邃起來,就像平靜的海面忽然刮起旋風,他意識到自己不經(jīng)意觸犯了對方的禁忌——風見真最討厭別人當面稱呼他為黑道。

氣氛無形的壓下,他的心猛地攥緊,心中汗顏莫不是自己也要學山本茂自賞幾個耳光。

可風見真忽然笑了,笑的時候那張老臉像一朵盛開的菊花:“宮本先生還有那人的其他消息嗎?”

“我有他的照片。”

宮本保從懷里摸出照片,山本茂接過照片給風見真,風見真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頭,示意山本茂看,山本茂看了以后撓了撓腦袋,問宮本保:“他是不是叫李徹?”

宮本保吃了一驚,暗想混黑道的消息手段真是靈通,自己名字都沒說出口光憑一張照片就說出了人名。

可山本茂卻搖了搖頭:“恐怕不行。”

“為什么?”

把宮本保神情盡收眼底的山本茂搖了搖頭,說:“愛小姐看上他了。”

風見真冷笑。

……

把伊木谷抬進后備箱后李徹忽然說:“你之前不是問我的馭靈賦予了我什么靈權(quán)么?”

村上熊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一時間有些沒明白李徹葫蘆里是賣什么藥。

李徹撕開了自己的臉。

村上熊忽覺渾身發(fā)麻,猶如觸電般的感覺從腳底貫穿到天靈蓋。

和原先的流浪漢式樣貌不同,這是個說起英俊反倒覺得英俊配不上他相貌與氣質(zhì)的年輕人。他的穿著打扮像個在得克薩斯州流浪的破皮牛仔,樣貌卻又同時兼具貴公子的儒雅與云游詩人的狷狂。

他有一張清秀而銳利的面龐,皮膚光凈如玉,嘴唇單薄而鋒利,瞳子很深,是純粹極致的黑色,任何直視他眼睛的人都會以為自己在看一抹被弧月照拂的幽泉。

可最惹人注意的卻不是年輕人的眼睛,而是他右邊的斷眉,長而細的刀眉被從中截斷,卻并不戾氣,反有幾分狂意。

不久前他還覺得李徹那普通的臉配不上他那令人深刻的眼睛。現(xiàn)在他忽然懂了,一把好刀常常單獨拎出來,是因為刀鞘太過華麗啊。

村上熊腿差點軟下去,李徹拖了他一把:“這是我馭靈的靈權(quán)‘幻面’,可以指定扮演一個人,不過一旦指定以后你使用幻面就只能變成那個人的模樣,就像終身綁定的人物賬號一樣。馭靈是貓又,使用這份權(quán)能并不需要他到場,只會持續(xù)消耗自己的靈力。”

“現(xiàn)在我們應該是在鬼蜮之中,所以我打算省著點靈力。不要用那么驚訝的眼神看我,我知道我很帥,甚至說一聲帥得慘絕人寰也不為過。”

李徹關上后備箱:“可這卻是一種詛咒,我的魅力是受過加持的。經(jīng)過長時間‘偽裝’后他會進入一種‘魅力爆發(fā)’狀態(tài),這種狀態(tài)你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算是一種持續(xù)性的被動。

可以吸引那些殺過人吸食過血氣的惡鬼,越是強大的惡鬼越是容易受到我的影響,不過僅限同階。”

李徹經(jīng)常偽裝與那些受調(diào)查課管控的“墮靈者”約會也是憑借‘魅力爆發(fā)’來擴大對方‘心妄’的概率。

村上熊好半天才愣愣地說了一句:“詛咒?”

李徹重新發(fā)動奔馳:“啊,我隨口說的東西而已,你叫它祝福也行,因為寶山龍那家伙羨慕得不行,他的夢想就是和全世界的美少女交朋友。

不過按照《血宗研究》一書中的專業(yè)名詞來稱呼,我這叫“先天呪體”。

簡明概述就是從出生開始我的靈魂就刻有術法的烙印,那份術法會賦予我一項權(quán)能,就是現(xiàn)在你感覺到的特殊魅力。”

他頓了頓:“當然,這往往也還伴隨著一份詛咒……不過你一定要幫我保守好這個秘密,電影里面都是這么演的,一個擁有別人秘密的家伙總是可以輕易的為那個人赴湯蹈火。”

“先天呪體……”村上熊喃喃。絲毫沒有在意后頭李徹的嘴碎。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么。記載在《血宗研究》中的“天眷”,一萬名血裔中都找不出一個的特殊體質(zhì)。

擁有這種體質(zhì)的人天生強大,同等的血統(tǒng)評級下可靈力強度要比其他人要高上許多,并且因為多出的那項被稱為“天眷”的權(quán)能,絕對戰(zhàn)力也是其他血裔無法企及。

伏魔十三家就是因為每代都固定有一個“先天呪體”產(chǎn)生才能在今天成為高天原的主要領導,那些古老的陰陽師與斬鬼人家族而今屹立不倒也都是因為他們家族中擁有傳承先天呪體的特殊手段。

可以說擁有先天呪體的人哪怕血統(tǒng)評級不高,他的即戰(zhàn)力也可以將他的總評上升好幾個等級。

這就像斬鬼人同時使用兩把斬鬼刀,陰陽師使用式神的同時自己也就是式神,馭靈師……好吧,寶可夢大師是不是先天呪體也沒必要。

這是神的賜福也是神的詛咒,因為這種體質(zhì)也有缺點,一個致命的缺點,而這很有可能也是李徹將“天眷”稱為詛咒的緣故。

“短命。”李徹說,“先天呪體的人都活不過四十歲,因為他們的靈魂無時無刻不在抵抗靈力的侵蝕,所以即便肉體可以活到七八十歲,可靈魂早已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李徹看見村上熊眼中流露出別樣的神光,他摁了摁喇叭:“別想太多,你要知道,很少有賞金獵人可以安穩(wěn)活到四十歲。”

“干這行的就很少有壽終正寢的。”

“不害怕嗎?”村上熊問。

李徹知道他在問什么,不過卻是顯得滿不在乎,竟然還笑了起來:

“我為什么要害怕?多好啊,我連自己的死期都知道了,沒有什么是未知而恐懼的了。

我可以放下那些七七八八的構(gòu)想只把目光放在2025年之前,奧運會、世界杯,即將上映的各種電影大片和3A大作……

唯一有些煩惱的就是玩不到將在25年發(fā)售的《怪獵荒原》和《給他愛》了,可那又怎樣?

我還有任天堂。”

李徹響亮地吹了個口哨,關上了駕駛室的車門。

就這么一愣神的功夫,汽車發(fā)動,村上熊被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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