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阿妹起床，陳淵已燒飯做飯。

“阿水，好香啊~”

一個十六七的少年端著碗筷，聞著味就迷了過來。

少年名叫方虎，與原身是從小穿開襠褲長大的玩伴。

阿柒也從吃飽穿暖的夢中醒來，舀了瓢水簡單洗臉漱口。

便端著碗筷，貓在她虎子哥的旁邊，嘴角流出口水。

貧窮人家的早飯沒資格講究，能填飽肚子就不賴，很多人早上都是舀兩瓢涼水占肚。

能煮上一碗熱滾滾的稀飯，泡上塊麥餅，就該知足。

若是能吃上大肉餡的包子，那可真是地主老爺生活了！

至于說大早上燉肉，整個南子彎的獵戶樵夫都不敢想象。

嗯，陳淵直接燉了一條熏制過的后腿臘肉。

“這他媽是皇帝老子的生活啊！”

也正因為香氣四溢，方虎才被勾了過來，非得滿足肚中的饞蟲才可。

“哈哈，虎子莫急，好飯不怕晚呢。”

陳淵熟練的撕碎干蘑扔進鍋里。

猶豫片刻后又從院子中割了點綠瘦韭菜，菜刀攔了三下，就扔進鍋里。

【技藝；廚藝（小成）】

【進度：126/400】

【效用：料理餐食，其味美養人】

……

“阿水，總覺得你做得比俺娘做的還好吃。”

“呵呵，小心我告訴嬸子。”

“別，俺娘不準俺吃飯了該！”

有著小成的廚藝，加上前世的美食積累，陳淵做的飯當然勾人味蕾了。

方虎也不再說話，埋頭干肉。

阿柒早都沒空搭理兩人，恨不得手腳并用的往嘴里塞。

擺在陳淵面前的卻是最大一塊。

這一整塊的后腿臘肉，本是為過冬準備的，如今卻被他一頓就給料理了。

“該吃吃，總得跟得上身體的消耗，否則還練什么武！”

“至于臘肉，回頭多打幾只野豬便是了。”

陳淵開動，如風卷殘云。

兩斤多的肉食下肚，總算沒了顫栗全身的饑餓感。

隨之而來的腹部的滿足，還有全身漾著的一陣陣暖流。

不知道是否是錯覺，陳淵總覺得一頓飯后，全身的肌肉都要變大幾分。

方虎舒服的靠在土墻邊，削尖了的竹簽正掏著牙縫。

“水子，俺爹準備送俺去武館了。”

“等哥我練成了蓋世神功，就罩著你，從此這淇陽縣沒一個敢惹你的。”

方虎口中的爹，就是陳淵重病之際救濟過他臘肉的方叔。

方叔家兩個女娃都進城給東家做些針線活，每月有例錢。

再加上方叔又是一把好獵手，全家倒也供得起虎子進武館。

“大好事啊！”

陳淵也為兄弟高興。

虎子能學上個一兩手把式，不用在外城苦哈哈的當牛做馬，這也是他愿意看到的。

“百草堂的價格漲了，從三百文漲到四百文。俺爹說，想讓你給搭把手，一起去壺口內闖闖。”

方虎低下頭，臉上忸怩。

壺口內危險，是淇陽縣人盡皆知的事情。

但是百草堂開的價格足夠誘人，饒是方叔這樣的好獵手都動了心。

若是有人能互相照應，安全性能大幅度提升，方叔想到了陳淵。

“成啊，方叔能找我是看得起我，干嘛垂頭喪氣的！”

陳淵的手在方虎的肩膀拍了下，順手摟過虎子的肩膀，兩人席坐在一起。

“你這身肉怪肥的，到了武館可就保不住了。

話說你小子該不會去練什么的鐵襠功吧？”

方虎沉默了會，鼻子中帶了些許哭腔。

“謝謝你水子，等日后哥練成神功，命都是你的。”

“不稀罕，練成鐵襠功讓我踹一腳試試成分。”

“滾犢子！”

“哈哈哈！”

……

陳淵當然知道方叔為什么想跟自己搭伙。

有狩獵的技藝在手，他已經是在南彎子中數一數二的獵戶。

饒是方叔那樣的老手，都沒有他的技法精湛。

“嘖，這是本事大了，被人給盯上嘍。”

柴市孫家肉鋪里，他曾拒絕過方叔一次。

當時主要為安全考慮。

但時過境遷。

《五禽養生拳》需要大量肉食，否則難以修煉，他的身體根本扛不住。

單單在壺關山外圍捕獵，不夠填充他的熱量缺口。

“這壺口之內我已經不得不去了。跟方叔一起進去倒是不顯得突兀。”

陳淵舔舔嘴巴，回味著臘肉與油脂的香味。

吃上這么幾次肉，他已經不想再去啃干巴巴的麥餅了，那根本不該是人該吃的食物。

只有壺口內的山珍與靈藥，才能夠滿足他。

但進入壺口，需要有所準備才成。

“磨刀不誤砍柴工，得置辦幾件像樣的家伙才是。”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換一張大弓，若還是手頭這張十幾斤的弓，那可真是進山給虎狼送菜。

“阿柒，家中還余多少錢？”

這次進山大抵需要幾天時間，陳淵需要提前做好規劃。

柴市能買到最好的弓，不過百斤左右，加上鐵箭頭的弓箭五十支，需要花費一兩半的銀子。

縣城內帶膘的肥豬肉，十二文一斤，便宜的雞鴨鵝在四十文到六十文間。

稻米、小麥一斗在六十文左右。

苦鹽每斤十五文，香油每斤三十多文。

取暖的木炭，裁衣的布匹也都得備上一點。

留小妹在家可不能讓她吃苦，諸多東西都得備足。

阿柒聽了呲牙咧嘴，小心翼翼從床底下拖出個陶罐。

心不甘情不愿的從陶罐里掏出個布兜，掏出了幾粒碎銀和些許大錢。

土炕上小心排開，數了幾遍才心疼的說道：

“阿哥，一兩七的碎銀，兩百三十四枚銅錢。

下月進山的例錢雜七雜八要花上四百文，藥費還欠著吳叔兩百文。

阿哥，啥時候才能夠攢夠練武的錢啊。”

陳柒垂頭喪氣。

花錢的地方太多，攢下的錢太少，哥哥拜入武館遙遙無期。

陳淵揉揉小妹的頭，從懷中掏出三兩碎銀遞向前。

“呀！”

阿柒兩眼放光，忙將三兩銀子跟炕上的堆放在一起，又摟在懷里。

“真是個小財奴。”

“切，才不是，這可都是哥哥練武要用到的錢，我得收好才是。”

陳淵搖搖頭，略感無奈。

又從小妹懷中奪過二兩銀子。

瞅著妹子哀怨的眼神，他也只能開口柔聲哄道：

“等哥哥掙了大錢，一定裝滿你的小罐子。”

“這二兩錢，我有大用！”

陳柒這才作罷。

陳淵感到好笑，前世揮金如土，今朝也要被一分錢難倒嘍。

“柴市挑把好弓去，順便在百草堂報個名。”

“說起來，馬上就要到進壺口的時間了。”

自顧自的往前走著，他的眼神卻往火窯的苦役處飄著。

“進山前，必須把三癩子這個禍害給除掉。”

“他總不能今晚還有好運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