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水，新鮮的檸檬水！免費的檸檬水！”

薩里郡女貞路的清晨寧靜被免費檸檬水小攤的吆喝聲打破。

一個穿著奇裝異服、有著夸張煙熏妝的女士出現在路口，她拿著一張舊報紙在尋找著什么，聽到吆喝后走到攤前問路：

“你知道鋁貞路4號在哪兒嗎？”

“是‘女貞路’。”攤主是個長臉的大媽，還系著家庭主婦的圍裙。她的黑眼圈和女巫的煙熏妝不分上下，說話時嗓子和身子都有些微微顫抖，拿起檸檬水的時候差點把它撒出來。

不過她還是盡職盡責地把小杯子塞進問路巫師的手里：“先來杯檸檬水吧，免費的。”

雖然很多巫師分不清麻瓜花花綠綠的小紙片，但他們聽得懂什么是“免費”。

女巫接過檸檬水：“謝謝，我正好有些渴了。你們麻瓜這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做什么...社區服務？有一次蓋在我家的樹葉子就被做‘社區服務’的掃走了...”

馬臉女攤主死死盯著女巫把檸檬水一飲而盡，暗自松了口氣。

拿著空紙杯的女巫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我...我要問什么來著？”

佩妮·德思禮拼命回想逆轉偶發事件小組教給她的話術，選取其中一條：“今天你該保養飛天掃帚了。”

女巫面上的困惑加重了：“可我沒有掃帚啊？前段時間喝酒撞碎了舊的...”

“那你就應該去弄點龍糞肥，救一救要死的盆栽。”

“你說得對，后院的毒牙天竺葵都不分泌毒汁了...謝謝你。”女巫露出讓佩妮心臟都要嚇出胸腔的笑，啪地消失在原地。

又送走一個...佩妮趕緊倒出新的一杯檸檬水。她的心跳還沒恢復，又來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

“德思禮！德思禮住哪里？！”看樣子來者毫不掩飾自己是來找弗農和佩妮麻煩的。

“我知道，等會就帶您去。”佩妮趕緊遞上檸檬水，她都有點擔心劑量對這個大塊頭不夠用：“先喝一杯免費的檸檬水吧。”

“狂奔的戈耳工啊！我就是來揍人的，還喝得下檸檬水？辦完正事再喝也不遲，現在就帶我去，麻瓜！”

就在佩妮感到手足無措的時候，光頭巫師身后不知什么時候伸出一只魔杖。

“一忘皆空。”

光頭愣了一會兒，等回過神后他撓撓自己裸露的頭皮：“我...你...”

“你還在這里干什么？今天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的所有口味都打折。”

“還有這事？”光頭巫師簡直要把自己的大腿拍斷，著急忙慌地消失在女貞路上。

吉姆收起魔杖：“剛才那個女巫說自己掃帚斷了就應該提醒她買新的，沒必要再找新話題。”

“好，好的...”佩妮趕緊拿出小本本記下，儼然一副好學生的樣子。

她記錄完，小心翼翼地說出自己的擔憂：“這些‘特制’檸檬水...要是我的鄰居來要喝怎么辦？”

“我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這個小小攤位周圍已經被施加過麻瓜驅逐咒，所以接近你的只會是巫師。”佩妮就站在環形驅逐場的中央。

這時候弗蘭克拿著一大瓶新的檸檬水過來，跟過來的還有他們的同事阿諾德·皮斯古德，也是一位記憶注銷員。

“情況怎么樣？”這位先生有些不茍言笑的意味，不過他昨晚也參與了“秘密行動”。

“凌晨時段來了兩個，截止到剛剛總共有七個想要找到哈利家的巫師，都被糊弄回去了。”吉姆向來接班的阿諾德說。

他皺眉：“比預料的多一些，路的另外一頭也有我們的人攔著，還好有費格太太幫忙。”

吉姆馬上要結束值班回部里，主動說：“我會和喬納斯先生說明情況，讓他再調一組來分擔壓力。”

“好。”阿諾德走近一步，輕聲對吉姆說：“昨晚干得不錯。”

吉姆沒有多說，只是微微點頭。

弗蘭克從德思禮家拿來補貨的大杯玻璃裝檸檬水被小心滴加了六滴遺忘藥水，這個效果剛剛好，喝了懵逼不傷腦。

“搞定！”弗蘭克端出一杯：“阿諾德，你要不要來一杯？味道好極了。”

被謝絕后弗蘭克遺憾地搖搖頭：“本來想測試一下效果的，算了算了。我們收工。”

“鼬鼠先生”從昨晚開始就興致沖沖，他和吉姆回憶昨晚：“吉姆你的主意不錯，大伙知道威森加摩和部長的決定后大失所望，晚上我稍微暗示后跟過來的人都出了口惡氣。”

“別再聲張了，這件事已經過去。”吉姆對參與“夜間授課”的打擊手和傲羅很放心，他們算是巫師中最靠譜的一群人，肯定知道這件事的性質，不會到處亂說。反倒是搭檔真得看緊點，別讓弗蘭克到處宣揚。

弗蘭克不明所以，但還是答應吉姆，隨后想到與之相關的：“對了，威廉森你記得嗎？”

“那個扎馬尾辮的傲羅？他‘督促’弗農的時候挺賣力的。”

“是，威廉森邀請我們哪天一塊兒喝一杯。聽說還有其他同事，都是昨晚來過的。”

吉姆略微有了笑意：“好，我知道了。”

弗蘭克撓撓頭，就當是吉姆答應了邀請，繼續匯報：“飛路網已經接到了女貞路4號，我們可以從那里回去。哈利很想見你，他怕打擾你工作沒過來...給我們準備了早餐。”

“...”吉姆沒走向德思禮家，他只是向著馬路舉起魔杖：“值了一天的夜班，我要趁著路上的時間順帶休息會兒。”

巨大的剎車聲唐突乍現，一輛艷紫色三層巴士憑空出現，前車門嘎吱嘎吱彈開后售票員探出個腦袋：

“歡迎乘坐騎士公共汽車，斯坦·桑帕克為陷入困境的巫師服務~您是誰？有什么困難？想要到什么地方去？”

“吉姆，缺少睡眠，倫敦。”

斯坦邊點頭邊擠著他的粉刺：“那你真真正正需要一張臥鋪票子，吉姆。

“看你是個體面人，15西可來個包洗漱套裝的怎么樣？”

吉姆掏錢的時候用詢問的眼光看看搭檔，弗蘭克也有些心動：“算我一個...抱歉，先去4號上個廁所。”

斯坦翻出一個白眼給弗蘭克，扭頭對司機說：“厄恩，有貴客上車，得叫你先耐著性子等一等。”

弗蘭克正準備飛奔向女貞路4號，卻被吉姆突然叫住：“見到哈利，替我帶一句話。”

......

哈利感受著自己生活的美好改變。

首先是佩妮姑媽的態度，她居然主動提出要在哈利上學前給他買幾件新衣服。哈利以為姨媽會難以啟齒，或是很別扭地說：“哦，咱家達達的衣服已經沒一件能給這小子穿了，還得額外花錢買...”

但她沒有，只是拿出皮尺，輕聲絮叨著叫哈利抬起胳膊，簡單測量他的臂長和幾個圍度。看起來佩妮姨媽真的在考慮是否合身的問題，這是破天荒。

至于姨父，他把哈利當空氣的癥狀加重了，然而當達力想要挑釁自己的時候，弗農居然會主動呵斥兒子。哈利今早還看到弗農打算教達力用除草機——這意味著以后給院子除草不是我一個人的活了。哈利樂觀地想。

甚至，魔法部的人把德思禮家的電熱假壁爐拆掉、聯通飛路網的時候，弗農都能一言不發，硬是把臉憋成豬肝色。

這一切改變都起源于詹姆斯和弗蘭克，哈利很認真地想要感謝他們。就算佩妮做了早飯，他還是用心額外做了兩份。

還沒來，再晚點食物要涼，達力要起床...哈利忍不住眺望窗外，猶豫要不要出去找他們。

好在這時候弗蘭克趕到，他叩叩窗戶玻璃，哈利波特從客廳的位子上一躍而起，蹦跳著跑到窗邊：“怎么樣？吉姆呢？”

“他...他看樣子心情不好，不肯過來。吉姆托我帶句話給你，哈利——”弗蘭克非常遺憾地搖搖頭，隨后學著詹姆斯·夏菲的樣子板起臉。

哈利趕緊豎起耳朵，滿懷期待地聽到句讓人一頭霧水的話：“好好學習，以后可別學個大腦封閉術都磨磨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