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暄本以為這兩只野鬼就是占山行兇的鬼匪，沒想到它們還有后臺。

這倒也好，莊暄正好打聽打聽這些鬼類又是個怎樣圈子。

“鬼將大人？”

趙威立即笑道:“好個山野妖怪。”

這次黃武沒有接話，莊暄冷笑一聲，立即喚來一旁小黑咬在它胸口。

下一刻，黃武發出驚叫:“這是什么鬼蟲子！”

體內靈力正在以飛快速度被那黑蟲吸走，這由不得它不驚慌。

黃武再按捺不住，忙將身子從那長槍底下抽出，一邊用手去使勁拍打小黑，一邊跳動身子試圖將小黑甩下來。

鬼類軀殼并無內在所以不懼怕凡俗兵刃，但以靈力包裹魂魄顯化出來的身軀可經不住小黑這么啃咬，莊暄早想到怎么撬開它兩個嘴巴。

莊暄哼了一聲，冷然道:“跟你兩個小鬼客氣客氣，真當我是好說話的不成？”

趙威意識到不對勁，立即想要掙扎起身，但莊暄一身妖力雄渾，自是叫它不能如愿。

它不再耽擱，當即對黃武喝道:“二弟，先弄死他！”

黃武當即反應過來這蟲子是受莊暄控制，立即撲殺過來，它嘴里長出長長獠牙手上骨節增生成利爪，真是個惡鬼模樣。

莊暄本來以背朝它，又要壓制趙威自然分不開身，但要拿捏這么個小鬼他還是有辦法的。

他也是人心，知道比死更可怕的是“生機”。

“再敢動手，立即叫你魂飛魄散！”

黃武本就是紅了眼拼死一搏，聽他還敢威脅自然不肯停手，已存了拉莊暄墊背的死志。

忽然，它感覺胸口那蟲子停下吸食它靈力，動作頓時一滯。

有了活命可能，沒人愿意拼死。

莊暄冷然道:“我問一句你說一句，敢騙半個字我便叫這蟲兒將你啃個干凈。”

黃武自然不會違背他意思，眼下只要能拖住一刻，便多一分希望。

它是不受陰曹地府轄治的野鬼，若是魂飛魄散，那便是真正要從世上消失再入不得輪回。

莊暄知道已將這黃武穩住，淡淡道:“先將你們這鬼霧收了再說。”

他一直不敢呼吸這鬼霧入體，雖然還能憋氣，但也覺得有些不自在。

兩鬼倒是沒跟他唱反調，立即張嘴將鬼霧吞回腹中，四下重新明朗。

莊暄這才開口問道:“你二人所說那鬼將是如何存在？”

出來行走能事得學會規避風險，惹不起的他好躲遠點。

“叫你這妖怪曉得，鬼將大人手底下統御我兄弟這樣小鬼也有萬千，整個哈嘧國地界其中孤魂野鬼盡歸他差使，別說你這樣的小妖，就是多少化成人形的大妖也不敢在鬼將大人面前造次！”

它越說越有了底氣，這便是有靠山的自信，而直到如今它們兩個野鬼也沒覺察出莊暄也是化形境妖怪，只是還沒學得變化之法。

莊暄聽完眉頭一皺，倒不是被這什么鬼將厲害嚇住，而是沒想到這鬼將勢力范圍如此之大。

于是口中嗤笑:“我看你是在誆我，難不成比那邊黑風嶺的黑風大王還厲害？”

這時候趙威呵呵笑了一聲:“那黑風大王再厲害，也不敢跟鬼將大人翻臉。”

莊暄聽出端倪，又朝黃武問:“鬼將上頭還有人？”

“自然！”黃武見他被驚住，面上已不在恐慌，“我兄弟二人也不是小家子氣，你現在交上兵器，我們便不向上稟報你冒犯之罪。”

莊暄不接它這話，繼續問道:“鬼將上頭又是誰？”

黃武哼了一聲:“自然是鬼王大人，鬼王大人往上還有鬼帝！”

莊暄這便知道個大概，這些野鬼的存在也并不是混亂無序，依舊是上下等級層層分明。

于是接著問道:“你兩個又是如何做了這野鬼？”

這才是他好奇的地方，按理來說凡人可逃不過鬼差勾魂，但他從其他妖怪那里打聽不出所以然，問問當事人倒是更好。

黃武也不瞞他:“那地府來的黑白無常可不是鬼將大人對手。”

看似答非所問，但莊暄也聽出了答案，是那鬼將從勾魂鬼差手中搶人。

“你們這樣凡人，也能讓那鬼將出手？”

這次趙威冷冷答道:“這便不是你該打聽的，還不快奉上你兵器來然后滾蛋？”

被小黑咬住的可不是它，所以說話自然硬氣。

黃武沒應聲，莊暄也不逼問，笑道:“最后一問，鬼將派你們守在這荒山野嶺做什么的？”

趙威冷然道:“自然是免得你這種野妖或是凡人壞了山里生靈根基，這可是功德之事。”

莊暄側頭看向黃武，它于是點點頭:“不然你這妖怪以為我兄弟二人攔你做甚？”

“看來是還不老實...”

莊暄心念一動，小黑立即重新開始吸食黃武身上靈力。

“你竟出爾反爾！”黃武驚怒交加還想撲過來，但下一刻腳下泥土變化起來將它下身困住。

莊暄冷笑:“我何時出爾反爾？”

它現下靈力失了過半，早沒了先前那種力氣，只能口中怒罵:“大膽妖怪，叫鬼將大人曉得要你挫骨揚灰！”

莊暄冷冷盯著它:“我就一個山野小妖，死了還能投胎轉世，你可沒得重活機會，勸你還是老老實實作答。”

黃武感覺身體正在一點一點脫力，咆哮道:“我說的就是實話，你這妖怪好不講理！”

“看來黃兄還真是條漢子。”

莊暄淡淡說了一句，隨即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它慘叫。

趙威見這般情形看出莊暄不好惹，已加大了力道想掙脫束縛，莊暄自然不會讓它如愿，也是運轉妖力死死鉗制住它。

“你這該死的妖怪！”

莊暄反唇相譏:“我該死但可還沒死，趙兄還是先擔心你這兄弟吧。”

“狗娘養的妖怪，你不得好死...”

黃武的咒罵慘叫聲越來越小，到最后徹底消失，隨著小黑將它靈力吸干凈，它魂魄沒了庇護只能消散于天地。

趙威見得這場景，立即住嘴不再罵莊暄。

莊暄喚來小黑咬在它胸口:“現在它死了，該輪到你了。”

趙威氣的咬牙切齒:“鬼將大人不會放過你這小妖！”

“他放不放過我不知道，但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我可不會放過你。”

“你問的我們都說了，還要交代什么？”趙威勃然大怒，索性將身子一挺不再動彈，“你這無恥妖怪，要殺要剮就來，我再不與你多說廢話！”

小黑緩慢吸食著它體內靈力，莊暄見它真是沒了求生欲望，面上似笑非笑。

“其他的我倒不知真假，但在守山這件事上，我記得應有山神土地來做...”

這便是他篤定黃武沒說實話的原因，不然他還真沒打算下殺手，畢竟雙方這小小過節并不算多嚴重。

趙威卻是大笑一聲，口中:“說你這山野妖怪無知，你以為這種鳥不拉屎的荒野地方，山神土地是憑空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