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木川的身體僵住了。
隨著自己的個人信息被雨生晴秋一一念出,他的心情愈加復雜。
而直到少女將他的肖像畫畫好并貼在面前,他算是徹底連表面上的平靜都維持不住了。
喂,他這應該算是被開盒了吧?馬甲什么的完全被看穿了哦,一點隱私都沒留下。
這樣的話,那他在來之前想七想八、為了不暴露人形態而做的各種準備算是什么?
剛剛他還滑稽地用狐貍爪子去敲字!
在知道內情的雨生晴秋眼中,他剛剛的樣子絕對很滑稽吧?絕對。
越想,白木川就越覺得要繃不住了。
“所以,還要繼續用這個形態和我對話嗎?”在白木川幾乎要崩壞的表情中,雨生晴秋微笑地反問道。
“......”
白木川又停頓了片刻,好一會后,終于是嘆了聲氣,在這一刻接受現實,徹底釋懷。
到這種地步,再偽裝下去確實已經沒有意義了。
于是,隨著白光一閃而逝,狐貍消失了,一臉無奈神情的白木川出現在了原處。
他看著眼前好奇打量著他的雨生晴秋,幾乎無力地開口道:
“...雖然你已經知道了,但既然是見面了,那姑且還是正式自我介紹一下...白木川。”
“嗯。雨生晴秋。”少女點點頭,也對著人形態的他又正式來了一遍自我介紹。
說完,她便上下審視起他。
白木川被這視線掃視著不自在,有點別扭地轉移過目光。停頓后,主動提起話題:
“我說,雨生同學,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信息,為什么不早點說?”
非要看他的狐貍形態用著手機和她打字溝通的笨拙樣嗎?
還真是。
“沒見過狐貍打字,好奇。”
“......”
白木川沉默。
雨生晴秋則繼續打量著。
片刻后,少女忽然開口:
“說起來,白木同學。”
“...怎么了?”
“原來你穿著衣服?”
“?”
雨生晴秋突然的問題,讓白木川不禁臉一黑。
原來打量半天就是在想這個問題?
“不然?”他沒好氣地回道。
“我以為變身之后還需要重新穿衣服。”雨生晴秋抵著下頜,沉思著說,“你瞧,狐貍形態的你,不是裸體狀態么?”
“?等等。”聽到少女這番說辭,白木川一下站不住了。
裸體?說得他好像是個裸體變態一樣。
這種詆毀,他可不能當作沒聽到。
白木川緊緊盯著雨生晴秋,一臉嚴肅:“誰和你說狐貍是裸體的?”
“不是么?”
“當然不是。狐貍分明是有毛發的,和身上穿著衣服的感覺是一樣的,怎么能算是裸體?”
“是么?”雨生晴秋一陣思索,緊跟著又問,“那毛發覆蓋不到的部位呢?”
“毛發覆蓋不到的部位...?”
“比如...”
雨生晴秋的眼神開始下移。
“......”
白木川覺得自己遭受了莫大的冒犯。
他挺想本能地用手擋一下的...但仔細想想這個姿勢實在是不雅。
左思右想,白木川只好當作沒看見少女的視線,滿臉黑線地繼續解釋道:“是有覆蓋不到的部位,但——”
白木川用手指向雨生晴秋下身的裙子:
“女孩子的裙子,只要換個角度,從下往上看,什么風景都能看到。這不就是和狐貍的毛發是一樣的?只要不是故意從下看,那就什么都看不到。
“既然都是一樣的,那么能說穿裙子等于什么都沒穿么?”
白木川一本正經地舉著例子——他自以為這個例子可謂相當完美,從包圍效果和作用來說,狐貍身上的毛發和女孩子的裙子的確是相當一致。
結果聽后,雨生晴秋倒是忽然往后一步。
“...風景?”她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
“......”白木川頓時語塞住。
用風景這個詞去形容女孩子的裙下,不可否認聽起來是有那么點...下流。
“看樣子白木同學的確是很享受變成狐貍后去欣賞女孩子裙下「風景」的體驗。”雨生晴秋壓著裙擺,面色冷淡地吐著冷冰冰的話。
“......”
“......”
“...完全沒有這回事。”一小段沉默后,白木川撇開視線,說。
當然說是這么說,但白木川的話語的確不是很有信服力...他自己都有點心虛。
畢竟有時候,女生面對一只狐貍的確是不會有警惕心,何況狐貍實在可愛,一旦上手玩弄起來,有時候便會顧及不到的走光了。
以狐貍的視角高度,就算不故意去看,有時候也難免看到。
“...算了,別說這個了,雨生同學。”一陣僵持之后,白木川有意扯開話題。
“你剛才不是說,有事情要有求于我么?”
“......”
又懷疑地盯著白木川一陣后,雨生晴秋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通過了這次轉移話題。
她肯定道:“是有。”
“說說吧,什么事?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白木川決定將主動權拿回手中。
有求于人可就要有有求于人的態度。
不過雨生晴秋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潛臺詞。
少女輕輕吸了一口氣,緊跟著就自顧自地就沉浸在自我敘述中了——她忽然冷下臉,低聲道:
“白木同學,我想你知道的,總有些人,僅僅只是見到些相貌好看的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的想法。
“如果僅僅只是想法就算了,可有些人卻總是想不開地想要付諸行動。做出所謂稱之為追求、告白之類的愚蠢行徑。
“并且無論如何拒絕,都始終有新的笨蛋前仆后繼。簡直讓人懷疑這個世界上的笨蛋是無窮無盡的了。”
說著,少女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看樣子深受此困擾。
“所以?”白木川問。
“簡單的說,喜歡我的人太多了,我已經受夠了。”雨生晴秋放下手,怨氣滿滿地說。
“......”
白木川遲疑了一下,猶豫地說道:“事先聲明,我不接殺人的委托。”
“...你在說什么?”雨生晴秋奇怪地看向他。
“你看,你不是說過:喜歡你的人都去死好了...這樣的話么?”白木川忽然打趣道。
結果立刻就被雨生晴秋用「你也是笨蛋嗎」這樣的表情盯著了。
“那當然只是夸張的說辭,再怎么也不能做出這種事情吧?”
“......”
少女的神情讓人受傷。
“...不,那個...我其實是開玩笑的。”白木川有點無力地解釋著。
然后他就聽見雨生晴秋認真思考著說道:“就算是神明,也是要遵守法律的。而且人太多了,這樣處理很容易會被警察發現,很麻煩。”
“......”
等等...所以意思是之所以沒有這么做只是因為擔心被發現之后很麻煩嗎?
白木川驚愕地盯著身前的少女。
雨生晴秋毫無自覺地繼續沉思著...讓人懷疑是不是在思考著什么完美的作案手段。
白木川連忙打斷少女的思考,問道:“所以,雨生同學你想要求助我的意思是?”
“哦,這個。”
雨生晴秋這才回過神。
“白木同學你不是姻緣之神么?”
“是,怎么了?”
“既然你可以控制姻緣,那么將我的姻緣全部斷去,應當也是可以的吧?”雨生晴秋抬起了視線,滿是期待地看向他。
結果,白木川卻遲疑了:
“這個...”
“怎么了?”
“可能和你想得不太一樣。”白木川老實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