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不要!”
“為何要玉簫?”
……
在場的眾人看到質子圉親自毀掉一個寶物,雖然并不屬于他們,但還是為著質子圉的瘋狂舉動而痛心疾首。
別說其他人了,哪怕公主弄玉看到自己心愛的玉簫被質子圉毀掉,此刻顯得無比的心痛。
全場最為淡定當數秦穆姬,此刻滿臉嘲諷地道:“圉,你以為毀掉證據便可抹除姬妾盜竊之罪了嗎?天真!”
姬親知曉自己哥哥是護著自己,于是擔憂地望向自己哥哥。
“蹇大人,請觀簫中壁!”質子圉自然不會做這么天真的舉動,隨手將剩下的半截玉簫遞到蹇叔面前道。
既然他們這么喜歡顛倒是非黑白,那么自己索性跟他們好好玩一玩。
蹇叔的目光落在簫中壁上,整個人微微一愣,旋即十分認真地向眾人宣布道:“此物確為晉室所有!”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若是這根玉簫是晉室之物,那么事情便如同質子圉剛剛所質疑的那般,他們秦國公主弄主或許才是竊賊。
這個時代可沒有那么多的商品流通,特別貴重的東西更是世代相傳。若東西歸為一個氏族所有,那么往往都會家傳,并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另一個氏族的手里。
公主弄玉如果說不出這根玉簫的來歷,講明她是如何擁有晉室的玉簫,那么她自然同樣是要受到質疑的。
幾個公族老者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亦是上前驗證的歸屬,原本還抱著幾分僥幸,但玉簫內壁果然藏著一個“晉”字。
“確實是晉室之物!”最后一個老者通過內壁窺得那個晉室比較隱蔽的標識,于是長嘆一聲并點頭道。
“此物當真是晉室之物?”秦穆姬看到事態完全脫離自己的掌握,于是扭頭望向蹇叔求證道。
蹇叔面對秦穆姬的詢問,顯得十分苦澀地道:“回稟夫人,玉蕭內壁確實藏著晉室標識,其中緣故我亦不得而知!”
說著,他扭頭望向了質子圉,畢竟質子圉能一眼看穿這根玉簫是他們晉室之物,自然知曉更多外人不得而知的內情。
即便秦穆姬想要冒認那根玉簫是她隨嫁之物,但她嫁到秦國之時,質子圉都還沒有出生,自然不可能一眼窺得是屬于他們晉室之物。
“啊,那根玉簫真是晉室之物?”
“若不是晉室之物,質子怎知簫壁有字?”
“這是怎么回事?晉室之物怎會落到公主手中?”
……
在場的人得知玉簫里面有著晉室的標識,此刻亦是紛紛開動腦筋,甚至不少人望向剛剛從秦伯府出來的弄玉公主。
在這一刻,事情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原本大家都以為姬妾盜取了弄玉公主的玉簫,結果發現那根玉簫竟然是歸晉室所有,甚至真正盜竊之人是他們最引以為豪的弄玉公主。
我……
公主弄主看著自己所喜愛的玉簫被毀,原本還憎恨著質子圉這種毀簫的莽夫,但發現大家紛紛望向自己,此時整個人不由緊張起來了。
“弄玉,此簫乃晉室之物,你這玉簫究竟是從何而來?”秦穆姬深知這個事情需要弄清楚,于是望向公主弄玉詢問道。
在場的眾人紛紛望向弄玉,若是不能說出一個準確的出處,還真不能怪責質子圉會給她扣上一個盜竊的帽子。
公主弄玉迎著眾人的目光,此時俏臉微紅地道:“此玉簫乃博所贈!”
眾人知道弄玉跟華山博最近走得很近,而今都在盛傳他們的婚事在秦穆公的壽宴會定下,現在看來是所言不虛了。
“剛剛君夫人都說此玉簫是世間難覓,可謂是價值連城,此簫當真是華山博那等粗野之人所贈!”質子圉知曉自己對其他人造成不了傷害,但不介意借機嘲諷一番。
秦穆姬的眼睛充滿著怨恨,這般夸贊那根玉簫分明是你小子先說的,老娘只是不小心著了道。若是早知如此,當真該定義為一根破簫,那么這小子就不能如此狂了。
公主弄玉以為質子圉是質疑自己,當即無比認真地豎起手指道:“我贏弄玉可以指天為鑒,此簫為華山博所贈!”頓了頓,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于是又是補充道:“華山博并非粗野之人!”
“華山氏小族耳,與山野之人有何區別?”質子圉想到自己門前的排泄物,此刻亦是故意嘲諷道。
圍觀的人員以秦室公族的人居多,即便他們不喜歡質子圉這號人,但亦是認可質子圉這種以氏定貴賤的論調,華山博在他們眼里確實跟山野之人沒有什么區別。
“秦室嫡女,今后還是少跟盜賊往來!若不是我晉室不好誣蔑于人,單憑這根晉室玉簫,便足可以給你扣上盜賊的帽子。”質子圉看到自己的目標已經達到,便決定就此收手道。
在那兩千六百多年的夢境中,讓他確實知曉了無數的小秘密,譬如這根玉簫此后流于何人之手,最后又是如何消亡的。
此次之所以利用玉簫的歸屬來引出爭端,主要還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迅速洗清自己妹妹的清白,亦或者算是通過圍魏救趙的方式來替自己妹妹解圍。
現在自己已經證明玉簫是晉室所有,那么他們秦室便沒有理由再揪著自己妹妹盜簫的事情糾纏不休,畢竟他們更是無法說清玉簫的來歷。
“盜賊?”
“他說誰是盜?!”
“按他的意思,應該是華山博了!”
……
美人秦三妹等人一直在旁觀,只是聽到質子圉的一番話突然反應不過來,直到有人提醒才發現質子圉直接給華山博扣了盜竊的帽子。
公主弄玉正想要多謝質子圉的寬宏大量,只是行了半禮才反應過來,自己感謝質子圉不就等同于認可華山博是盜賊了嗎?
在想通這個陷阱后,她那雙美眸充滿幽怨地望了一眼質子圉,這個男人當真生了一張伶牙俐齒,一番話更是處處都是坑。
蹇叔將一切都看在眼里,華山博因何會得到晉室的玉簫,這個事情確實是讓人費解。
正如質子圉所說,華山氏是秦國不起眼的小家族,若不是偷竊又怎么能夠得到晉室的寶簫?特別質子圉一眼便認出玉簫是晉室之物,這玉簫恐怕是新近才落到華山博手里。
“休要胡說八道!即便這是晉室玉簫,但華山氏以簫傳世,此簫或為晉室中人所贈!”秦穆姬跟華山博的利益已經進行了捆綁,于是為華山博進行洗脫道。
質子圉的嘴角微微上揚,顯得似笑非笑地道:“按姑母之意,華山氏是我們晉室安排在秦國的內應,故以寶簫賄之?”
啊?
此話一出,眾人再度目瞪口呆。
剛剛說華山博是盜賊已經夠離譜了,現在又給華山氏扣上私敵叛國的罪名,這簡直是想要毀掉華山博一家。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休要胡猜,華山氏絕對是忠于秦室!”秦穆姬發現自己侄子顛倒是非的能力絲毫不比自己差,當即沉著臉否認道。
質子圉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于是誠懇地認錯道:“姑母教訓得是!華山氏忠于秦室,寶簫非我晉室相贈……不,寶簫確實是我們晉室之物,那便是我們晉室中人所贈。然而華山氏極力拒絕我們晉室寶簫,但我們晉室非要強塞,華山氏這才不得不勉強收下寶簫,但他們華山氏絕無改投晉室之意!”
這……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敢情這個華山氏和華山博真的有大問題,不然晉室為什么無緣無故將寶簫送給一個如此不起眼的小家族呢?
美人三妹等人剛剛趕來是為了看質子圉受刑哭爹喊娘,但看到事情指向他們的偶像華山博,亦是紛紛傻眼了。
卜師吉看著剛剛侃侃而談的質子圉正暗暗佩服這位晉國公子的雄辯之才,突然抬起頭驚訝地望向東邊,因為見到東邊有一團赤氣飛來:“奪氣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