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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算不如天算

  • 雄霸春秋
  • 余人
  • 3004字
  • 2024-08-02 20:00:00

正當質子圉帶著自己的家臣和仆人修建磚窯的時候,整個秦都顯得十分熱鬧,舉行一場聲勢浩大的祭祀活動。

周朝是一個十分重視祭祀的國家,既是人類對自然的畏懼,亦是華夏的一種文化傳承,各個諸侯國亦是繼承了這種文化。

秦國是一個十分傳統的國家,在傳承文化上比其他的諸侯國不遑多讓,所以每年都會有大大小小的祭祀活動。

秦穆公身穿一套傳統的伯爵周服出席這場祭祀活動,率領以百里奚為首的秦國重臣來到西疇,此次是要祭祀白帝少昊。

秦國的神明體系是崇尚四帝:白帝、青帝、黃帝、赤帝,其中主西方之神的白帝為尊,自秦襄公起,為了祭祀白帝少昊而建立西畤。

原本其余三帝并列,但秦宣公在渭南建立密畤以祭祀青帝。

祭祀白帝又稱西畤,西畤的名稱來源于“西”,象征著祭祀活動是在西方進行,而“畤”則表示祭祀的場所。

西畤的祭祀活動在秦國占據著十分重要的位置,不僅秦國的臣民參與其中,而且附近的鄰國亦會派使者前來。

厥初生民,時維姜嫄。

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無子。

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載震載夙。載生載育,時維后稷。

……

隨著祭祀開始,一名巫師開始一場古老的祈禱儀式,既是感激今年所取得的豐收,亦是要祈求明年的風調雨順。

粟是秦國的主要糧食,“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粒”是這個時代的真實寫照,只是現在處于一年一熟的階段。

“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

太子申是秦穆公的嫡長子,一個二十多歲的儒雅年輕人,生母是芮室公族女子,生下太子申和長公主弄玉后逝世,此刻率領著秦室公族進行祈禱。

叮……

編鐘響起,身穿一襲青衣的弄玉親自奏樂。

編鐘興起于周朝,只是這種采用銅質的編鐘注定不可能是尋常人家所擁有,需要不計其數的銅貝鑄造而成。

因“鐘體越大,音量越大”的特性,所以各個諸侯國都在體型上下功夫,而秦國這套編鐘重達一千多斤。

嗚嗚……

簫聲悠長,華山博展示著自己高超的技藝。

這時代的樂師既需要傳承,亦需要足夠的財力,所以其地位跟后世的樂師不能相提并論,甚至有著后世歌星的味道。

簫聲,時而如清泉潺潺,洗滌心靈;時而似云霧繚繞,飄渺不定;又時而激昂高亢,直擊人心。隨著簫聲的起伏跌宕,婉清的情緒也隨之波動。

“博音大雅!”

“果為吾秦第一音!”

“若能嫁予博,幸哉!”

……

熱愛音樂似乎是人之天性,秦都眾多女子早早前來參加祭祀,美人三妹等秦室公族女子同樣在其中,她們其實想要一睹華山博的真容,聽一聽華山博的簫聲。

正是這時,林間突然間飛出一群麻雀,正是被這邊的蕭聲所吸引,紛紛朝著華山博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

“快看,雀自林間來!”

“名不虛傳,果真道德君子!”

“神跡,若非親眼所見,斷然不以為真!”

……

在場的秦國士大夫看到麻雀紛紛從林間飛起,不由得紛紛驚呼起來。

嗚……

華山博的嘴角微微上揚,只是簫聲不改,仍舊進行著吹奏。

若不是腿部傳來隱隱的陣痛,此刻將是多么的美好。只可惜,自己遇上了一個囂張的晉國公子,那個該死的小子竟然一言不合便廢了他的腿。

當最后一縷簫音消散在風中的時候,這片天地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隨后,掌聲雷動,歡呼聲四起。

拿著玉簫的美人三妹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用力鼓掌,眼中閃爍著對華山博無盡的敬仰,同時還閃過了一抹愛慕之情。

美人五妹像是懷揣著任務而來般,若是有人注意她的耳朵必定發現有著一個木塞子,那雙漂亮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草地覓食的麻雀。

這一場盛大的祭祀活動結束,弄玉仍舊是那個擅于音律的秦國長公主,但華山博以簫引鳥名震秦都,成為人人稱頌的道德君子。

原本華山博的腿已經廢了,自然沒有希望迎娶公主,但現在華山博被人尊為君子,其名聲似乎能夠掩蓋他嘴歪腿瘸的缺點。

正是如此,秦都越來越多的聲音撮合著華山博和姬弄玉,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夕陽的映照下,秦都顯得寧靜、和諧和美好,呈現著這個時代的特殊魅力。

錯落有致的茅草屋和幾間古樸的木屋,炊煙裊裊升起,與夕陽的余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溫馨和諧的畫面。

質子圉結束一天的忙碌,正踏著夕陽的余暉,緩緩地穿行在秦室的聚集區。在來到這里的時候,周圍明顯多了家禽的身影,偶爾聽到幾聲雞鳴狗叫。

“數日以來,秦都盛傳華山博君子之名,且坐實秦國音律第一的名號!”家臣亮在路口迎接,跟隨質子圉一起朝質子府返回的時候進行匯報道。

質子圉雖然這些天都在專注于制炭的工事,但有關華山博的事情還是陸續傳到了自己的耳中,卻是沒有想到華山博能夠產生如此之大的影響力。

他明明已經親手廢掉了華山博一條腿,讓華山博成為了瘸子,結果竟然還是無法改變歷史走向。一旦華山博迎娶弄玉,屆時秦穆公更加堅定地站在自己二伯那一頭。

質子圉面對這個結果,顯得十分的無奈,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此事先放一邊,咱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了!”

“喏!”家臣亮規規矩矩地道。

質子府,這其實是一座十分普通的三間宅子。

中間大房為“門”,門內是庭院,上方為堂,堂后則是寢,左右兩間則是“塾”,后院則是放農具和養家禽之所。

“士牧見過公子!”林牧看到質子圉歸來,當即欣喜地迎上前見禮道。

質子圉先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看著林牧想要張嘴,結果直接遞上一個制止的眼神。

林牧心領神會地咽下吐到嘴邊的話,然后聽從家臣亮的招呼,顯得不明所以地從院中取了一根長竹竿。

仆人恨從地上撿起一塊黑色的石頭,于是跟著家臣亮繞向主房的后面。

“快!”

家臣亮突然拉著林牧的衣服,顯得十分著急地道。

林牧不明所以地順著家臣亮的目光望去,卻見屋頂正趴著一個小矮人,那個小矮人此時同樣注意到了他們。

這個小矮人身長不足一米,四肢十分壯實,一張中年人憨厚的臉,臉上并沒有須發,但身上顯得十分靈活。

“又是這個小矮人,快將他捅下來!”家臣亮指著屋頂上的小矮人,再度催促著手持長竹竿的林牧道。

林牧看著手中的長竹竿,這才意識到家臣亮是讓自己拿長竹竿捅人,這趴在屋頂的小矮人敢情是別人派過來偷聽情報的。

在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他暗自僥幸自己剛剛并沒有向公子匯報,于是握緊長竹竿捅小矮人的菊花捅上去。

只是他的竹竿捅了個空,對方十分靈活地躲開他的竹竿攻擊,然后宛如一只小猴子般沿著屋脊朝西邊逃走。

三個房子彼此相連,小矮人眨眼從正房逃到西邊的塾房,稍矮的塾房可以逃到外面,這讓小矮人得意地回頭做了一個鬼臉。

哎呀!

正當小矮人做出一個鬼臉的時候,一塊黑色的石頭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額頭上,整個人順勢從屋沿滾下去。

“終于逮住他了!”家臣亮頓時心中大喜,帶著林牧和恨匆匆趕去。

當他們來到外面的時候,小矮人跌落的地方倒是有著一攤鮮血,但人卻已經不知所終。

仆人恨看著四周已經空空如也,亦是恨恨地罵道:“該死,又給他跑掉了!”

經他家公子提點,早在禁閉期間便已經發現了這個偷聽的小矮人。只是這個小矮子隱藏得太好,身手十分靈活,所以一直無法將對方擒下。

今日設置的機關起了作用,家臣亮并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到外面等候并匯報。

原以為,憑借著他們三個人一起圍堵,完全可以將這個偷聽的小矮人擒下,不成想再次給這個小矮人逃走了。

“此人懂縮骨功,又擅攀爬和偽裝,今后屋中要事都要有所提防!”質子圉對小矮人逃脫是意料之中,于是認真地叮囑道。

其實別說是他的宅子,哪怕是秦伯府,未必不能潛伏進去。現在的居住條件相對較差,而建筑材料更是缺乏,所以安保的情況十分糟糕。

至于這個小矮人簡直是潛伏竊取情報的頂級人才,幾乎是沒有他不能進入的宅子,這是一個妥妥的人才。

林牧想到自己剛剛差點誤了大事,亦是規規矩矩地應聲道:“喏!”

“牧,今日可是遇上了梁國使團?”質子圉并沒有將小矮人逃跑的事情放在心上,于是開門見山地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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