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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國至北朝時期長安城宮城二號建筑(宮門)遺址發掘

劉振東

2003年,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漢長安城工作隊在漢長安城東北部鉆探發現了兩個小城遺址,初步考證它們是十六國至北朝時期長安城的東、西宮城遺址。在東、西宮城之間的隔墻上還鉆探發現了一座宮門遺址,編為二號建筑遺址。

二號建筑遺址位于西安市未央區漢城街道辦事處惠東、惠西二村之南。據當地村民介紹,這一帶的宮墻遺址以前保存得相當高,后來因逐漸取土而形成現在的地貌。

在二號建筑遺址的北側有一條農業灌溉水渠自西向東穿過,在遺址的東邊堆滿了建筑垃圾,不僅毀壞了農田,以后還要在此修建工廠。這些都對2號建筑遺址的安全構成了嚴重威脅。

鑒于上述情況,加之考慮到古代門址通常能夠反映因時代變遷而造成形制、規模上的變化,為了在鉆探的基礎上進一步了解宮城的始建年代和沿用情況,2008年11—12月由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漢長安城工作隊對該遺址進行了全面發掘,揭露面積333平方米。

發掘區內的地層堆積情況比較復雜,總體情況是耕土層和擾土層下為最晚一期文化層,其下疊壓最晚期的門道路面及路基,再下為門道南北墻垛外的原始護坡地面和第二層門道路面。經局部解剖,自第二層門道路面往下還有兩層路面,再下為漢代文化層,然后是生土。

發掘揭露的遺跡主要有宮門南北兩側的墻垛和一個門道(圖一、圖二)。

圖一 門道全景(西南—東北)

圖二 門道全景(東南—西北)上 / 圖三 門道北壁砌磚(西南—東北)下

圖四 門道北壁砌磚俯視

宮門南墻垛東端被破壞殆盡,其余大部分仍保存了一定高度,最高處自門道地面高113厘米。夯筑而成,夯層厚約10厘米。

墻垛西端尚存高20—25厘米,西端的北部殘存了一段包磚,護坡地面上存有4層,地面下埋入2層。據遺跡現象可復原墻垛西壁包磚南北共有四順一丁,長152厘米,與北墻垛西壁早期的包磚情況相同。墻垛以西護坡地面的坡度約為8°。

墻垛東端包磚槽尚存,寬32厘米,最深處約10厘米,在其西沿殘存幾個碎磚塊,在其東北拐角處也殘留1個碎磚塊,據此可知包磚東、西、北沿的準確位置。墻垛以東的護坡地面已不存。

墻垛北側原有壁柱槽和礎石,均已不存。礎石被掘后留有土坑,東西一線共有12個,據此可知原有12個壁柱槽、礎石,與北墻垛壁柱槽、礎石的數量相同并且南北對應。南墻垛北壁的包磚情況,從西數第1、2礎石坑之間保存的磚槽寬34厘米推測應為兩順磚,與北墻垛南壁包磚的寬度相同。

宮門北墻垛比南墻垛保存得好,殘存最高處自門道地面高約148厘米。夯筑而成,夯層厚9—10厘米。

墻垛西端包磚保存較好,分為南、北兩部分,為兩次砌成。南邊部分包磚較早,分內、外兩排,厚約33厘米。外排包磚現存最高10層,最下2層半或3層埋于護坡地面之下。包磚自下而上逐層內收,每層收進約1.2厘米,整體上形成坡度約78°的收分坡面。砌磚之間用細泥粘接,磚縫寬約0.2厘米。內排包磚最高存13層。北邊部分包磚為后補,只有1排,現存8層,系從護坡地面上起包。

墻垛以西護坡地面接近包磚處稍顯平整,坡度約為5°,向西坡度增大,約為8.5°。

墻垛東端雖然包磚不存,但包磚槽保存很好,南北發掘長181、東西寬34、深17厘米。推測在其東側護坡地面之下埋入2層半磚。從槽寬看,應為兩排順磚,與北墻垛西端的包磚情況基本一致。包磚槽之東護坡地面尚存,坡度約為5°。

墻垛南側自西南角開始向東共保存了4個半磚砌壁柱槽。以西數第1、第2個為例說明如下。西數第1個壁柱槽現存高136、寬33、進深12(東)—21(西)厘米。門道地面上存有19層磚,地面下還有1層。柱槽并非垂直,而是自下而上向東傾斜,與墻垛西端包磚收分坡面近似,約為81°,說明當時的立柱也是傾斜的。柱槽下有礎石,青石質,形狀方正,表面磨光。礎石東西50.5、南北41.5厘米,東、西、北三面均伸入柱槽砌磚之下。礎石厚約10厘米。礎石中央有一卯眼,系鑿刻而成,口大底小,周壁殘留鑿痕,口徑8、深4.2厘米,底部不太平整。在礎石表面殘留立柱的痕跡,結合壁柱槽的形狀,復原柱子的斷面呈“L”形。柱槽以西墻垛的南壁較其他地方向南凸出約9.5厘米。

西數第2個壁柱槽現存高127、寬27、進深9—10厘米。包磚外層共存17層,內層為18層,門道地面下還有1層。柱槽自下而上向東傾斜,約為83.5°,說明立柱同樣是傾斜的。柱槽下也有青石質礎石,東西41、南北32.5厘米,東、西、北三面均伸入柱槽砌磚之下。礎石厚約9厘米。礎石中央有一卯眼,口大底小,口徑9、深4厘米。從礎石面上殘留的朱紅色印痕并結合柱槽形狀推測,柱子的斷面呈“凸”字形。礎石周圍地面與礎石面平或比礎石面略高。

西數第3、第4個壁柱槽也是自下而上向東傾斜,壁柱槽下也都有青石質礎石。測得兩礎石卯眼中心間距1.1米,柱間距約0.72米。

西數第5個壁柱槽只存西壁,北壁和東壁已毀。礎石不存,有礎石坑。

另外還應有7個壁柱槽和礎石,均已不存,但都有大小不一的礎石坑。

測得門道東口南北兩包磚槽之間寬4.4米,西口北側包磚與南側復原包磚之間寬4.4米,門道中間寬4.6米。

門道北壁復原長13.2米,南壁復原長13.3米,略有出入。

門道為東西方向,約為87°。

據上述測量數據,門道東西進深13.2—13.3米,東口和西口南北寬4.4米,中間寬4.6米(圖五)。

圖五 門道內鋪地磚(北—南)

經在門道以東解剖,共清理出4層路面,在下面3層路面上均發現車轍遺跡,車轍間距1.25—1.3米(圖六)。

圖六 門道東側道路疊壓情況

關于門扉的安置位置,據在門道中部、與南北墻垛西數第7個柱礎坑相對應的位置清理出的一個土坑推測,這里可能是埋置門限石的地方,后來門限石被挖出,留下了一個土坑。

發掘出土了大量的建筑材料,其中多數為北朝時期的磚、板瓦、筒瓦和瓦當等,也有十六國時期的戳印繩紋磚等遺物。由此結合存在4層路面的情況,初步推斷宮門在北朝(西魏、北周)至隋代被長期使用,其始建年代或可上溯到十六國時期。

十六國時期的前趙、前秦、后秦和北朝時期的西魏、北周以及隋初均建都長安,前后長達百余年,在中國古代都城史上占有重要地位。這次發掘完整地揭示出該時期長安城宮城宮門的規模和建筑形式,為研究十六國至北朝時期的建筑技術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資料,也有助于研究這一時期長安城宮城的形制布局和沿革。

十六國、北朝時期長安城的考古調查、發掘是近年才開始有計劃開展的一項工作,考古資料的積累還有待于時日,對這一時期長安城的認識還處于初步階段,需要解決的問題還有很多。我們期待著更多的考古新發現,以推進相關考古學研究的深入。

(原載國家文物局主編:《2009中國重要考古發現》,文物出版社201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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