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專屬于李玲燕的行軍大帳內,西門慶才算放松下來,看著同樣緩過勁兒來的李玲燕,無奈道:“玲燕啊,這下好了,你說說該怎么辦吧,就你相公這點武功,這要是在戰場上出了什么意外,那你可就得換個駙馬了呀!”
“哪有你說的那么悲觀,放心吧,此次我們大夏必勝的,而且,我也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西門慶聽的滿頭黑線,哥堂堂七尺男兒,什么時候需要女人保護了?當然,排除以前孟玉樓等人救自己除外~~
西門慶眼巴巴的看著李玲燕道:“現在可以跟我說說咱們統領這支軍隊的情況了吧,總不能還像以前那樣讓我一無所知吧!”
李玲燕看見西門慶那幽怨樣,拉著西門慶的胳膊討好道:“哪里是瞞著你嘛,明明是你自己對這些不感興趣的。”
西門慶心說,我都不感興趣了還淪落到如今的下場,這要是感興趣了,那估計自己就更沒希望回大宋了!
看西門慶并不是真的生氣,李玲燕拍了拍胸脯,得意道:“好叫官人知道,本郡主所率領的這支軍隊一共一千輕騎兵,本來也就是我大哥派他們保護我的,這次父王是讓咱們負責南側外圍堵截任務的,按說并不是什么難事兒,宋軍肯定突不破我父王的層層堵截,殺到咱們的防區的!”
西門慶絕望了,這李察哥是往自己祖墳上刨啊,劉法所率領的二萬余宋軍,怎么可能會被全部殲滅,讓自己防守最外圍,豈不就是讓自己下最后的殺手,同時傳達出去自己投靠夏國的事情!
西門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在李玲燕的陪同下,向李察哥討要了三層甲胄,也就是里層的鎖子甲,中層的皮甲,和最外層的鐵札甲。
一面圓形小盾,一套鐵胎騎弓。外加霸占了自家媳婦兒的那頭三歲口的白肢野牛,并且改名為‘二條’,用來緬懷前世的麻將生活。
這大家活西門慶還是很喜歡的,雖然上戰場之后作用并不比戰馬來的方便,不過勝在平穩,且要比平常戰馬高出半米多,也寬大許多,完全可以將‘牛’鞍做得大一些,既能騎乘,也可端坐或半躺在其上。
主要是安全,三層甲加上二條的座高和沖撞能力,完全可以幫助自己提高很大的安全性。自己只要在上面不停的拉弓射箭就好了,準頭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對于盔甲和武器西門慶是沒什么要求的,主要是他也不懂,雖然知道自己的隕鐵拐在對敵之時,由于是短兵器的緣故吃了些虧,不過臨時改換其它不熟悉的兵器,對于西門慶來說,還不如照舊使用拐呢,加個小盾防護一下也就可以了,西門慶可沒心思在這方面糾結太久!
轉眼兩天之后,埋伏起來的夏軍都行動了起來,西門慶知道,宋軍來了!
夏軍方面,晉王李察哥親率五千精銳步兵鎮守統安城,李征宇自領一萬‘擒生軍’精騎埋伏于統安城南側十里之外!
李助同樣率領一萬精銳擒生軍騎兵,埋伏在統安城東十里之外。李察哥屬下李鳳山率領兩千鐵鷂子埋伏于統安城西側五里處的山澗內。
西夏的擒生軍隸屬于中央軍,都是精銳騎兵,每名騎兵還配備三名仆役軍。而鐵鷂子則是西夏最精銳的重甲騎兵了,總數三千人,分為十隊,皆由黨項貴族豪酋子弟和親信組成,騎良馬,著重甲,用鉤索絞連于馬上,雖死不墜于地,無敵于天下!
西門慶和李玲燕所率領的一千輕騎兵,則要稍遜許多,只有李察哥配備給李玲燕的五十余名伴生親兵衛士頗為雄武。西門慶也不在意這些,和李玲燕一起躲在距離統安城南三十余里之外的谷口內。
此地乃是宋軍從南面方向歸境的唯一道路,也是最近的一條,不然就得翻閱層層山嶺才能抵達大宋境內。
現在萬事俱備,只待統安城信號一起,埋伏于外的三路精騎就會齊齊殺出,將宋軍包圍在統安城外的曠野上,與城內的夏軍里應外合,絞殺熙河經略使劉法全軍!
此時已經是十二月份了,西北的風雪也愈加大了起來,西門慶站在風口裹好皮裘大衣,看著天空中盤旋的海東青,按照李玲燕的解釋,宋軍應該快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沒到兩個時辰,大批宋軍就陸陸續續的抵達了統安城附近。
而此時坐在馬上注視著前方統安城的劉法,心情異常的壓抑和憤怒。
本來按照自己的計劃,只要攻克西涼府,那么整個西線的攻勢將一片大好,再配合上東線童貫的猛攻,左右夾擊之下,定能一舉攻到興慶府。
可是作為總指揮的童貫,居然在他猛攻西涼府,眼見功成之時,嚴令他向東線增援,前去襲擊東線夏軍的側后方。
盡管劉法多次強調此時夏軍主力仍然健在,并不適合如此橫跨夏境行軍,不過童貫使者卻嚴詞拒絕,并抬出“君在京城時,親受命于王所,自言必成功,今難之,何也。”的話來壓制劉法。
劉法知道,這是童貫對自己使的絆子,作為一名剛正不阿的大宋將領,自己和童貫這位頂頭上司的關系并不融洽。
無奈之下,劉法只得停止對西涼府的進攻,命令所有民夫駐守仁多泉城,自己則率領整編之后的兩萬余軍士,輕車簡從直奔鳴沙城,襲擾夏軍側后。
只是想要到達鳴沙城,就必須要攻下眼前的統安城,看著城頭上空無一人的場景,劉法心頭就感覺到深深的不安。不過軍令難違,劉法只得硬著頭皮下達了攻城的命令!
果不出所料,從午時一直攻到酉時,整整一個下午還是沒能攻上城頭。一次次眼見夏軍就要堅持不住,卻又源源不斷的有士兵頂上來,將宋軍殺退。
作為全軍主帥的劉法此時內心更加不安起來,不對勁,這統安城很不對勁!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看著漸漸下沉的紅日,劉法急聲向自己的兒子劉正彥道:“正彥,快快傳令,全軍撤退,全部收縮回軍營之內,再徐徐向西撤軍!”
“得令!”雖然不明白父親為何如此急切的要撤軍,不過軍令日山,劉正彥也不敢多說什么,急忙前去命令傳令兵下達命令。
可是一切全都晚了,就在宋軍向軍營撤退之際,統安城上綻放出了數枚耀眼的煙花信號!!
“糟糕!果然中了夏軍的埋伏了,全軍集合,向中軍靠攏!李明,傳本經略帥令,膽敢為亂者,胡亂奔逃者,立斬不赦!”
作為宋軍名將,有著‘時論名將必以法為首’之稱的劉法,豈是浪得虛名,面對如此嚴峻的行事,依舊沉著冷靜的下達著最為正確的命令!
不過在感受到腳下大地劇烈震顫之時,這一切都成為徒勞。
夏軍之中最為精銳的鐵鷂子席卷而來,面對還未整軍完畢的宋軍,無情的舉起了屠刀!
宋軍本來經過長途跋涉,又經過一下午的連續攻城,早已是人困馬乏,如何能抵擋得住鐵鷂子連環馬的沖擊,處置即潰!
面對此情此景,劉法憤怒的將手中令旗扔在地上痛罵道:“閹貨童貫,誤我大事!焦安杰,朱定國,你二人速速率領本部人馬,先頂住夏軍連環馬的沖擊,我這就整軍為你二人后盾!”
“末將領命!”焦安杰和朱定國雖然知道現在無論做什么都為時已晚,不過作為一名合格的西軍將領,二人還是帶著各自的親兵,盡可能多的組織本部人馬奮勇向前,給主帥多爭取一些時間。
不過天不佑宋軍,二人剛剛整軍向前頂住兩千鐵鷂子的攻勢,遠方卻又有兩支精銳夏軍騎兵殺來,迅速沖進宋軍陣營,剛剛有些起色的宋軍,再一次被沖散,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
“田虎呢?,命令田虎率領手下精銳殺出一條血路,全軍突圍!”坐鎮中軍的劉法命令道!
可是副將翟進卻上前憤恨回道:“稟報經略,經下面人回報,田虎那廝在您下達撤退之時,就已經帶著手下四千余部眾,向南逃之夭夭了!”
“什么?這田虎為何此時背我而去?”劉法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這田虎是通過此次攻夏之戰博取名望來的,目的不純,日后必有所圖!想我劉法,居然因為童貫壓榨我部兵力,就鬼迷心竅的任用了這田虎,實在是養虎為患啊!”
“傳令,中軍也壓上去,全軍拼死突圍,向西集結,先回仁多泉城駐守待援!”劉法命令罷,也開始披甲上馬準備拼死一搏了。
只是待宋軍與外圍夏軍全面絞殺之際,他們身后的統安城卻城門打開,四千余名夏軍整齊的向宋軍背后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