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起步
- 道圣仙途
- 雪花揉碎
- 4155字
- 2025-03-06 08:00:00
公冶離抬手間將師修鴻全力一拳受住,旋即手臂一撇,便將師修鴻掀到了一邊。
眼見師修鴻還有要上前來,公冶離無奈祭出宗武劍,劍光璀璨,師修鴻這時方才止住了動作。
公冶離道:“你以為是我滅了落蒼劍派滿門?”
“除你之外,天底下還有誰有這本事?”
公冶離無奈一嘆:“你當我借走宗武劍是為了什么?我若要滅了落蒼劍派,何須拐彎抹角?”
師修鴻冷冷道:“從來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戲弄紅塵,你恐怕還以此為樂罷!”
公冶離道:“山中的文寧公洞府你可去過了?”
“那又如何?”
公冶離道:“那一堆尸骨你應當也見著了。落蒼劍派祖師為人不厚道,被人找上門來,豈非理所應當?”
公冶離將玄星劍抽了出來:“喏,此劍便是我此番的收獲。貨真價實的仙人寶貝呢?!?
說話間,公冶離將宗武劍丟給了師修鴻。
接過宗武劍,師修鴻愣在了原處。
他死死握住劍柄,生怕公冶離再將寶劍搶走。
師修鴻道:“那人是什么來頭?”
眼見師修鴻態(tài)度大變,公冶離就知道他方才是故意詐自己,想要博回宗武劍。
公冶離不禁失笑搖頭:“某個道界大勢力的弟子,此番專程奉師門之命,到紅塵來拜謁文寧公的?!?
“你們定塵祖師不是還為文寧公著書立傳嗎?說人是寒門出身,呵呵,好個寒門出身,能讓仙人念念不忘一千五百多年?!?
師修鴻聞言陷入了深思:“你就這么讓那人走了?”
公冶離道:“我也是依仗宗武劍,方才有了與之談判的資格。怎么?你還想我弒仙?”
談判?
既然是談判,那應當就有收獲了。
師修鴻心下一嘆。
他一介紅塵武夫,注定無法知道公冶離到底借著宗武劍有何等收獲了。
公冶離瞧著宗武劍,也有些驚奇:“這宗武劍的確厲害,但即便在我手上,也只能勉強將那人逼退。在你們手上,威力只怕更小。這六百年來,你們是如何將那些覬覦紅塵的修士擊潰的?”
師修鴻將宗武劍護在身后,省得被公冶離覬覦。
“宗武劍乃是中興祖師為庇佑紅塵所鑄,若修士覬覦紅塵,宗武劍威能倍增?!?
公冶離嘆道:“貴宗底蘊深厚。對了,南方仙路還去嗎?”
師修鴻斷然道:“短期內不作考慮?!?
說話間,他將一本秘籍遞了出來:“這便是《九彩化毒功》?!?
這是此前公冶離與師修鴻說及的武功,修習此功可產生對林中毒瘴的抗性,省卻許多功夫。
公冶離將秘籍收了起來。
“北嶺這地界不錯,我預備在此置辦些家業(yè)?!?
師修鴻目光閃爍,道:“閣下自便?!?
公冶離卻沒有離開,而是用玄星劍挽了個劍花:“言歸正傳,我此番來找你,除開歸還宗武劍,其實還要試試這柄劍的能耐。”
上次模擬中,他上念蒼山同宗武劍對決,最終卻因手上兵器不利,棋差一著。
如今專門討來一柄仙家兵器,豈能不再試試?
師修鴻皺眉道:“你要交手?”
公冶離老神在在道:“師長老,你我也算出生入死的交情了,何必如此端著呢?”
“你我都不愿困于紅塵,合該通力合作才對?!?
“你也知道,宗武劍在我手上,你我方才有走出紅塵的機會?!?
“不若如此,此番我若勝了你,就代表著定塵宗已然無力執(zhí)掌宗武劍了,日后我也不偷不搶了,私下就找你借劍,用完了就還你……”
師修鴻聞言面色漲紅:“你當老夫是什么人了?!”
公冶離道:“我若勝了你,還樂意將宗武劍還給定塵宗,也算大發(fā)慈悲了,這有甚不好的?”
就在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了聲音:“師前輩,可是有歹人前來作亂?”
師修鴻冷哼一聲,沒有理會外頭的吆喝:“少廢話!此間人多眼雜,去山中交手!”
如今的崆梧山可謂熱鬧非凡,各路人馬齊聚,既是為了探究滅門之謎,也是為了瓜分落蒼劍派的家產。
早先師修鴻一聲怒吼,已是驚動了不少人。
公冶離微微頷首,身形沖破窗戶,一道黑影向著密林之中飛竄而去。
師修鴻緊隨其后,快步追上。
一眾聚集而來的江湖人見狀俱是驚駭。
莫非,那滅了落蒼劍派滿門的魔頭來了?
崆梧山上又有亂象彌漫,江湖人或是奔走逃竄,或是忐忑觀察著局勢變化,自是不值一提。
是夜,崆梧山中劍光連綿,破空之聲如神雷滾滾,轟轟烈烈。
玄星劍不愧是修士手筆,論鋒銳程度,遠超紅塵造物。
即便在與宗武劍的對拼中依舊免不了落入下風,但以公冶離的武功修為,卻也可以輕松與師修鴻周旋,將之耗得油盡燈枯。
于是,這一場勝負便這么定了下來。
公冶離點頭道:“不錯。今后就有勞師長老借用寶劍了?!?
師修鴻黑著臉,沒有說話。
公冶離瞧著燈火通明的崆梧山,道:“做戲做全套,邊走邊說罷。”
師修鴻跟著公冶離在北嶺轉悠起來,佯裝是追逐拼殺的模樣。
一老一少則是閑談著。
公冶離道:“卓東臨如何?”
師修鴻冷冷道:“你又有何謀算?”
公冶離嘆道:“我平日里忙得很,他這一身天賦,跟著我,反倒容易埋沒。還是得為這孩子找個去處才行。”
師修鴻氣笑了:“你要他拜入定塵宗?可能嗎?”
“怎么?違背了定塵祖師的哪條門規(guī)?也不見宗武劍對他有反應呢?定塵宗有教無類的門訓,莫非是個擺設?”
師修鴻無言以對。
公冶離搖頭感慨道:“貴宗守著山門、寶劍,念叨著祖師教訓,歸根結底,心里想得還是自己的蠅營狗茍。依我看,長此以往,定塵宗要生亂?!?
師修鴻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公冶離接著道:“卓東臨的天賦不好埋沒,他生來就是要做紅塵第一的?!?
師修鴻這下明白了:“你想他當執(zhí)劍長老?真是好謀算……”
公冶離笑道:“那又如何了?他拿著宗武劍,總好過我時不時上門去借罷?念蒼山上的諸位太上長老,我可就與師長老相熟。若是貿然上門,只怕傷了和氣呢?!?
“卓東臨拜入執(zhí)劍一脈,至少,將來宗武劍還是定塵宗的。”
公冶離感慨道:“又是六百年風雨。上一個六百年,中興祖師出世,力挽狂瀾。下一個六百年呢?今日有我,六百年后,難道就沒有別的人了?”
師修鴻陷入了沉默。
公冶離道:“卓東臨會參加定塵宗的招新。”
師修鴻道:“一切都按規(guī)矩來?!?
公冶離笑道:“如此,便再好不過了。”
二人閑逛間,卻已是漸漸到了北嶺邊緣。
山谷中,風雪連綿。
二人的腳步都慢了下來。
遠處的山谷里,一個穿著甲胄的漢子將少女的尸體拋到了雪地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公冶離認得那個少女,正是與落蒼劍派掌門之子私會的鎮(zhèn)北大將軍之女。
如今,大將軍之女,卻被一個軍中的將士拋尸了。
師修鴻打聽過,他隱約知道,鎮(zhèn)北大將軍貪圖落蒼劍派背后文寧公遺藏之事。
他喃喃道:“仙人一動,滿門燼滅,父女也要反目……不令仙人于紅塵肆意妄為,這便是定塵宗存在的意義。”
公冶離瞧著那少女在風雪中漸漸冰涼的尸體,由衷一嘆。
……
落蒼劍派的風波漸漸平息之際,北嶺來了個年輕人。
此人雖然年輕,但武功卻是高強,出手更是豪橫,幾乎將此前落蒼劍派的家業(yè)全盤收購了下來。
落蒼劍派已然逝去,如今矗立在崆梧山上的,是一個名叫“照嶺山莊”的勢力。
模擬中早就有過準備,此番重頭再來,也無非是再費些心力罷了。
不過,如今的照嶺山莊畢竟不再是新藥館,主營業(yè)務自然也就不是賣藥了。
紙張、印刷、報刊等一系列產業(yè)徐徐鋪開,雖然沒有賣藥賺錢,但開辦產業(yè)帶來的收益也遠非此前姚淑云一人支撐的小作坊可以比擬。
在這之外,北嶺地廣人稀,崆梧山以北的大片雪原都漸漸被照嶺山莊輻射,開墾出了一片片種植田,種上了各色草藥。
在公冶離親自找鎮(zhèn)北大將軍以及青國宗室的高手夜談過后,這一切的推進都十分順利。
鎮(zhèn)北大將軍的軍隊甚至撤出了北嶺。
照嶺山莊的產品也被列入了皇家宗室的供應商行列,盈利更加可觀了。
自照嶺山莊成立后,也不再聽說有蠻人南下作亂的消息。
北嶺,儼然成了一片類似南方望川城一般的超然地界,就連普行天下的奴籍都被強行廢除,無數地主被迫遠走他鄉(xiāng)。
其間,章奇峰曾來信詢問公冶離的近況,公冶離表示九年內照嶺山莊將不會離開北嶺地界。
當初落雨堂堂主定下了十年期限,如今一年過去,公冶離便說了個九年的時間。
章奇峰不明白為何是九年,但落雨堂堂主自然心知肚明。
在紅塵中修行仙道,消耗極大,只要不影響自己的布局,落雨堂堂主自然也不會攔著自家這個天才弟子。
至于定塵宗……在師修鴻言說宗武劍對公冶離無動于衷后,定塵宗便放棄了對北嶺動手的想法。
不能依仗宗武劍之力,定塵宗再如何根基深厚,也無法撼動一個修行者的意志。
于是,在定塵宗以及落雨堂的無言默契中,一年時間,照嶺山莊的運營便踏上了正軌。
靜室內,公冶離自水彩旖旎的藥池中走了出來。
隨手攝拿一枚毒丸服下,感受著毒丸中的毒性在真氣運轉中自發(fā)消弭,公冶離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九彩化毒功》總算練成了?!?
這門來自南方武林的偏門武功修行方法倒是簡單,無非是用各種藥浴來增強肉身對毒物的抗性。
但實際修行起來,消耗卻不小。
公冶離每次修行所用的藥液都價值上千兩銀子,在他不惜代價的投入下,依舊用了一年時間方才將此功修行圓滿。
到了院子里,卓東臨修習著《天理通微劍綱》,在一些基礎劍招的灌溉下,這門劍綱他練著也算有鼻子有眼。
李新秀上前來,抱拳道:“公冶兄弟。”
公冶離道:“李兄弟,你不在念蒼山好好習武,怎么跑到我這北嶺來了?”
李新秀嘆道:“我是北上打聽師尊消息的,順路便來看望姐姐和你?!?
公冶離搖了搖頭:“何掌柜是在赤濂城失蹤的,莫非貴宗沒有探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嗎?”
“有是有,不過……”
公冶離擺手道:“不要指望我了。咱們還是敘敘舊罷,我讓人叫姚掌柜過來?!?
現階段,沒有氣血武道,師修鴻根本沒有可能勝過落雨堂堂主。
雙方實力差距顯而易見,李新秀帶著任務過來,無非是想讓公冶離出手。
但公冶離還指望看看落雨堂堂主到底有何謀劃呢,怎會在這個時候下場?
雙方最好大打出手,將這紅塵攪得稀巴爛,公冶離反倒更好大展手腳。
李新秀聞言嘆了口氣,點頭,頗為苦惱道:“師門之命,加之師尊如今不知去向,我也走投無路,前來叨擾,還望公冶兄弟見諒。”
“無妨。你加緊修行,到時便可以自在些了?!?
李新秀總覺得公冶離話中有話。
不過,他細品,也品不出什么別的意味來。
姚淑云有些亢奮地進了院子。
李新秀見狀,就知道自家姐姐在北嶺的生活差不了,于是笑道:“姐姐,你這氣色看著比當初好了不少。”
姚淑云感嘆道:“幸虧當初習了武,不然,如今千頭萬緒過來,能將我活活累死。你過來怎也不跟我說一聲?”
李新秀道:“總在山上習武,未免太乏味了,便想著來看看你。姐姐在北嶺可還習慣?”
姚淑云面上不禁復現一抹笑意:“北嶺的妙處可不少。你應當也聽說過,咱們照嶺山莊如今產出了不少草藥,都是別家沒有的,譬如近期培育馴化的‘藍絲雪絨’……”
說及草藥,姚淑云便滔滔不絕起來。
這一年里,公冶離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沒有藏私,亦沒有拐彎抹角,將許多姚淑云此前聞所未聞的醫(yī)藥知識沒有保留地傳授出來。
她如今,真稱得上是得償所愿了。
李新秀在一旁聽著,心下感嘆。
公冶兄弟,真是他們姐弟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