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古怪病灶
- 道圣仙途
- 雪花揉碎
- 4032字
- 2025-02-20 08:00:00
千絲會元丹、百轉洗血膏、霜寒凍氣散。
三種丹藥下肚,公冶離的內氣、氣血盡數沸騰起來。
神識把控下,體內五色氣機飛速被轉化為一道道強橫至極的勁力,散入心、肝、脾、肺、腎中,如千絲百轉,絲絲入扣,將五臟的每一寸盡數洗練。
五臟壯大之時,亦是有赤、青、白、黃、黑等五色氣機自發流淌而出,同本命元氣融為一體,令本命元氣徐徐壯大,儼然已經突破了十五寸大關。
五臟在這一刻仿佛成了內氣運轉的中樞,一道道勁力自五臟迸發,散入四肢百骸,令肉身各處徹底蛻變。
公冶離那比脫胎宗師還要強橫的神識飛速運轉,輔以三套丹藥組合下肚,道道勁力貫穿每一寸血肉,公冶離的氣血亦是在攀升至巔峰后開始迅速坍縮,血液仿佛海綿般對氣血來者不拒。
半日后,公冶離面色蒼白,將手頭最后一套丹藥組合服用下去,境界突破后跌落到極點的內氣、氣血開始緩緩在肉身內提煉、積攢。
半個時辰后,公冶離面上恢復了血色,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起身,渾身筋骨劈啪作響,握拳鼓勁,手臂大筋似弓弦緊繃,似乎下一刻就要迸出石破天驚般的力量。
“我如今的力量,怕是快八千斤了罷?”
這等力量傍身,即便不依靠勁力武功,等閑養元高手在公冶離面前也走不過兩招。
神識內視,氣血磅礴,本命元氣赫然已經壯大到了十八寸,本命元氣衍生的五色氣機亦是在肉身內運轉,隱約間竟然自發攀附在了經脈上。
看樣子,即便公冶離不修行內氣武道,伴隨著本命元氣的壯大,他也會自然而然地將鎖住經脈精元,練就養元換血了。
模擬中,公冶離是在武功大成后練就了本命元氣,因而,對于本命元氣與內氣武道的關系,他缺乏了一個過程性的認知。
如今重修,瞧見自身變化,公冶離便有所明悟。
“內氣武道源于定塵祖師,這定塵祖師八成就是修行者,內氣武道,搞不好就是仙道修行法的退化。”
“我修行《無劫攝氣篇》這一仙道法門,本命元氣壯大,內氣武功于是也就自發進步了。”
公冶離嘆了口氣:“紅塵中修行,真是艱難。”
莫看他修行突飛猛進,不到半年便有了武林一流的武功,但這一切的根基在神識。
沒有神識,他絕難練出本命元氣,更不必說日常的運轉內氣了。
而照模擬中李新秀的說法,紅塵中,三魂中的天、地二魂蒙昧,七魄難出,神識修行可謂步步維艱。
公冶離能夠有如此精進,全靠模擬中的積累。
等到模擬中的積累耗盡,他便只能回到依靠時間、滴水石穿的苦修之中了。
想到這,公冶離不由得眸光微凝,煙氣小字浮現。
【姓名:公冶離】
【年齡:15】
【玄功:93萬】
【下次模擬需要300萬玄功】
雖說公冶離服用的武藥都是他親手煉制、藥毒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肉身終歸是有極限的。
即便公冶離服下的武藥價值已然足以讓天底下任何一個宗門豪族瞠目結舌,但五個月下來,他積攢的玄功依舊不足下次模擬的三分之一。
“但愿在我將第二次模擬的積累耗盡前,可以攢夠玄功。”
公冶離嘆了口氣,旋即將煉藥房收拾了一番,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下人見他出來,當即上前道:“少俠閉關良久,老爺早備好了吃食,這邊請。”
公冶離驚訝道:“有勞劉老爺了……嗯,薛大哥呢?”
“薛大俠眼下有些事務,暫時不在府上。”
公冶離微微頷首:“好。”
……
在劉府吃過飯后,不見薛如雪,公冶離便去了姚淑云的住所。
“你不是說要來煉藥么?”
公冶離道:“出了些變故,在別處耽擱了。”
“什么變故?”
公冶離道:“無足輕重。”
他頓了頓,道:“望川城內的有個劉員外氣血大虧,需要補充氣血的丹藥。他有個結拜兄弟名叫‘薛如雪’,乃是定塵宗秋薇一脈的核心長老,聽說為他尋求治病丹藥奔走多年。”
“你煉制的養血丹對他的病灶應當有用,通過萬通商行售賣,后續勢必會引起薛如雪的注意。”
姚淑云眉頭一皺:“你要如何?”
公冶離笑道:“薛如雪在煉藥上的本事很厲害,姚掌柜到時也可以借機跟著他學一學。秋薇一脈也算是天下煉藥大宗,薛龍則的生父薛龍則更是成名多年的煉藥大師,跟著他學煉藥,好處不小。”
姚淑云道:“他比你還厲害?”
公冶離沉吟片刻,認真道:“他的煉藥天賦比我厲害。”
“他的煉藥本事呢?”
“還差兩百年。”
姚淑云無言以對。
公冶離笑道:“人家是秋薇一脈的核心長老,姚掌柜還嫌棄上了?我近些時日還有些事務纏身,姚掌柜自行保重。”
姚淑云道:“你何時來教我?”
公冶離思量片刻,道:“待你將《內煉法》修行圓滿,我大概便有時間了。先習武罷,這世道,武功強橫,才守得住財。”
姚淑云深深地瞧著公冶離:“但愿你沒有誆我。”
她心里還惦記著那價值三十萬兩白銀的藥爐。
公冶離笑道:“童叟無欺。”
“對了,現如今,天底下惦記著我的人應當不少。此番我到望川城來叨擾之事,勞請掌柜的替我保密。”
姚淑云皺眉道:“你南下做了什么?”
公冶離道:“救人、煉藥。反正都是好事。”
姚淑云點頭:“那我便替你保密。”
“多謝。”
……
公冶離去將自己的馬匹領了回來,隨后回到劉府。
詢問下人,言說薛如雪歸期未定,公冶離也便生起了離去之意。
他離開左江城也有十余日了,再不回去,恐怕要惹得章奇峰這個落雨堂人起疑心了。
不過,正要離去,卻瞧見劉府內的諸多下人、管事腳步匆忙地穿行著,似乎在忙碌些什么。
公冶離于是攔住了一個抱著熱水的侍女:“可是出了什么變故?”
侍女道:“老爺犯病了。少俠還請自便。”
說完,侍女徑直遠去,
公冶離眉頭微皺。
劉永豐犯病了?
氣血大虧?
公冶離本來是不在意的,但想到后續姚淑云要借用劉永豐這條線,遲疑了一下,還是佯裝好奇跟了過去。
劉永豐起居室前的院子里,公冶離被他的管家劉奉才攔了下來:“少俠,有何要事?”
公冶離道:“劉員外犯病了?”
劉奉才嘆道:“不錯。唉,老爺這病灶古怪的很,不時便會來犯。薛大師留的藥正好用盡,如今薛大師不在,府內就只能用一些土辦法,上下慌亂,見笑了。”
公冶離道:“這個……我實則也略懂醫術,要不讓我看看?”
劉奉才遲疑了。
不過,他想到少年對薛如雪有救命之恩,如今更是劉府的貴客,稍作思考,也就應了下來。
“老爺犯病時有些無狀,少俠見了莫要慌亂。”
公冶離點頭,于是跟著劉奉才一道進了屋門。
公冶離看到了劉永豐,看清了他的現狀。
清瘦的中年男子渾身赤裸躺在熱氣騰騰的浴盆之中,皮膚蒼白,兩眼呆滯盯著天花板,嘴巴亦是大張著,仿佛丟了魂一般。
他渾身上下肌膚是如同死人般的質感,大大小小有著不少污斑,幾乎沒有多少肌肉,整個仿佛一層薄皮包裹著骨架,骨骼的輪廓、筋脈的線條都直白地凸顯出來。
公冶離皺著眉頭,對劉奉才道:“得罪了。”
語罷,他上前去,一手按在了劉永豐的顱頂,勁力絲絲入扣,徐徐貫穿劉永豐全身。
血肉萎縮、抽筋積液,的確是氣血大虧的癥狀。
但除此之外,更可怕的是劉永豐肉身內僅剩的一點氣血甚至還四處亂竄,氣血失調,反傷肉身的同時,還在不斷透支著肉身潛能,使得他的情況不斷惡化。
公冶離不由得想到了薛如雪的說法。
劉永豐的病灶,是遭人暗算留下的?
能留下這等傷勢的人,勢必對氣血一道有著超然的理解。
現今天下,除開公冶離,誰還對氣血武道有著超出紅塵的理解?
一個名號出現在了公冶離的心中。
公冶離皺著眉頭,收手后,道:“可有針灸用具?”
劉奉才見公冶離竟然有手段,當下便指使下人取來一套銀針。
公冶離在第一次模擬中親身經歷了被彭賢扎針、王優文吸取氣血,在第二次模擬中,自然也就有意鉆研針灸一道了。
施下銀針,隨后運勁推揉劉永豐身上各處竅穴,片刻之后,劉永豐體內亂竄的氣血總算被徐徐收束起來,不再作亂。
氣血亂竄之癥消弭,剩下的僅僅只是氣血虧損,劉奉才的面色也就好了許多,眼神也漸漸恢復了一點光彩。
公冶離道:“劉管家,應當有補充氣血的藥物罷?”
劉奉才忙點頭:“有的。只是薛大師交代過,老爺犯病時需額外再服用另一種藥物,不然,定生大亂。如今也正是那另一種藥物耗盡了。”
公冶離道:“劉員外的情況眼下基本穩住了,喝點補氣血的藥便可。”
劉奉才遲疑了:“這……”
這時,劉永豐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奉才,聽少俠的。”
劉奉才見劉永豐竟然可以開口說話了,面色一喜,當下便指使下人送來了藥湯,為劉永豐服下。
片刻后,恢復了一些力氣的劉永豐從浴盆中出來,穿上了衣服,依舊有些虛弱地依靠在床上。
“有勞少俠出手相助,劉某感激不盡!”
公冶離道:“劉員外這病灶……同我摯友幾乎如出一轍,到底是遭了何人的毒手?”
劉永豐一愣:“少俠的摯友……也是如劉某一般的病癥?”
公冶離點頭:“氣血大虧、混亂不受控制,的確是極為類似。”
劉永豐默然片刻,道:“少俠的摯友因何染上了這病灶?”
公冶離道:“這……他同我說是先天就有的。劉員外呢?”
劉永豐搖了搖頭:“我早年在北方武林闖蕩,遇到了一個神秘高手。于是落下了現今的病根。”
說到這,劉永豐面帶期許:“少俠有法子根治這病灶嗎?”
他這說法,就是不愿透露落雨堂堂主的存在了。
公冶離搖頭嘆道:“若僅僅只是氣血大虧,我倒是可以一試。但劉員外這氣血失控的癥狀……實不相瞞,我根本不知病根在何處。”
毫不夸張地說,公冶離的武道理解至少領先當今江湖兩百年。
但即便是他,對這氣血失控的成因也摸不著頭腦。
若是引動氣血一時混亂,甚至輔以藥物、勁力之類的手段,讓一個人長期氣血失控也不是不可能。
但劉永豐不像是中毒的樣子,方才公冶離親自檢查,他的體內也沒有諸如氣機、內氣、勁力之類的失控能量存在。
就好像,劉永豐的氣血是自發混亂的一樣。
面對這種癥狀,公冶離也覺得束手無策。
劉永豐有些失望,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過來:“少俠那好友在何處?現在情況如何了?”
公冶離道:“情況好不到哪里去……唉,劉員外正提醒我了。在望川城耽擱了這么些時日,我也該走了!薛大哥也不知去向,勞請劉員外替我解釋一番了。”
劉永豐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薛賢弟倒還想與少俠把酒言歡呢。不過,他大抵是不愿耽擱少俠的,你只管離去便是。”
公冶離道:“劉員外好生養病,我這手段也只能將病況一時制住。我且留下一副行針圖,劉員外有備無患罷。”
一旁侍奉著的劉奉才聞言識趣地吩咐下人取來紙筆、按桌。
劉永豐聞言嘆道:“少俠之恩,劉某無以為報。”
公冶離一面書畫著行針圖,一面笑道:“劉員外若是實在過意不去,便替我留心此前那份清單上的藥物罷。多多益善。”
劉永豐肅然點頭:“這是自然。”
一盞茶后,公冶離便將鎮壓氣血的行針圖畫了出來。